A市,梧桐酒——
客人比較多,每個人的談話聲交織在一起,有點吵的茶館。
收銀臺上只有一個女孩子,看起來很乖的樣子,嬰兒肥的小臉惹人愛得很。
這家酒吧在市區(qū)邊緣,本來客人應(yīng)該不會很多,但是這里卻人滿為患。
最受年輕人歡迎的是大廳和吧臺位置,因為可以隨時看到收銀臺上的女孩兒……
今天一早她開門的時候就有客人了,吳桐一個人守著收銀臺,捏著一只鋼筆,旁邊放一本書,不急不緩的寫著什么……
她周圍的聲音很吵,但是一到她的范圍內(nèi)似乎一切都安靜了,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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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書原,我聽說你最近被催婚催的有點緊啊?”
“對啊,我妹妹懷孕了,我就更慘了?!?p> “誒,我說,你那小妹妹挺厲害??!我聽說長得也好看,要不你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
“不,我怕他男人跟你單挑?!奔緯行┢獾恼f。
“……你妹妹不知道你還有這幅流里流氣的樣子吧?”
“她怎么會不知道,我說紀洋,你今天話有點多啊?!?p> “嘿嘿嘿,是這樣,我預(yù)定了幾個梧桐酒的吧臺位置,今天晚上,我們?nèi)プ???p> “梧桐酒?”
“你不看熱搜?。课嗤┚凭褪且患医衲瓴砰_的酒吧,前兩年你妹妹把她的KTV賣了嘛,這個梧桐酒就是在原來星城的位置?!?p> “……”季書原突然想起來那個跟自己妹妹買店的時候全程溫順的小女孩……那時候她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叫什么來著??
“行,正好今天晚上我媽又要逼我挑人了,我去避避風(fēng)頭?!?p> 到了晚上,季書原和紀洋開著車到了梧桐酒,店門的位置跟之前不一樣,往旁邊挪了一下,那棵原本擋門的梧桐樹就成了戶門樹。
季書原和紀洋進了酒吧,到了預(yù)定的位置。紀洋把他推到了離吧臺上的女孩兒最近的位置,季書原手機微信突然有消息進來了,
紀:兄弟,這個位置我可是排了好久才訂到的,珍惜機會??!
季:……
季書原收起手機,看了一眼吧臺上店女孩兒,只一眼就愣住了。
吧臺上有些昏黃的光打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剪下了一片令人眩暈的陰影,水粉的唇輕合,蔥白細嫩的小手捉著一直鋼筆,不知道在寫什么,安安靜靜的一個小姑娘,似乎四周的喧嘩都與她無關(guān),柔嫩的臉蛋上一點脂粉氣也沒有。
紀洋戳了戳季書原,
“誒,別看了你!”
季書原瞬間低頭……喝酒,
“怎么樣?這個妞,不錯吧?”
“……還好?!奔緯o了緊喉嚨,有些違心的說。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季書原開始和紀洋聊天,各種各樣的東西,吃喝玩樂……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情況。
吳桐發(fā)現(xiàn)離自己不遠的那個男人終于轉(zhuǎn)頭跟朋友說話的時候抬起了頭。他的側(cè)臉很好看,妥妥的側(cè)臉殺……高挺的鼻梁,涼薄的嘴唇,還有一雙桃花泛濫的桃花眼,正臉應(yīng)該也是好看的吧……吳桐悄悄的想著,一時間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邊。
哐”一個聲音從吳桐手邊傳來,墨瓶倒了,吳桐愣了兩秒,趕緊去搶救自己寫的東西。
“書原,我怎么感覺剛剛那姑娘在看你???”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行吧?!?p> 季書原看著那姑娘有些手忙腳亂的把她寫的東西收起來,可是蔥白手上沾了好多黑色的墨水,有點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看著空蕩蕩的抽紙盒……
“擦擦吧。”
吳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潔白的衛(wèi)生紙……
“謝謝?!眳峭┙舆^男人遞過來的紙,一點一點的擦拭自己手上的墨,可是有些地方的墨水干了,凝在手上,擦不掉。
吳桐看著手上的墨痕,突然輕笑了一聲,無所謂的扔掉了紙,拿起紙筆,又開始寫字。
季書原看著她突然之間的笑顏,有點發(fā)愣……
他拉著紀洋,一直坐在吧臺上,直到酒吧打烊才離開。其實說來奇怪,其他的酒吧徹夜不眠,這家酒吧卻每天凌晨一點準時打烊,早上九點準時開門。
回去的路上季書原腦子里全是那個女孩子,連紀洋說話,他也不怎么想搭理。
一進門……
“媽?你怎么還沒休息???”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把家給忘了??!”
“媽,現(xiàn)在年輕人熬夜到凌晨很正常啊?!奔緯噲D轉(zhuǎn)移媽媽的注意力……
“我沒說你熬夜,你給我解釋解釋今天為什么放人家曲小姐鴿子?你知不知道人家等了你多久!?”
“媽,我真的不喜歡那個什么曲小姐,你放過我吧!”
“你……”季母還要說點什么的時候,突然被門鈴聲打斷。
“你去開門!”季母白了季書原一眼。
季書原走到門口拉開門,
“這么晚了,誰?。俊?p> “季先生,你的錢包掉在店里了?!币粋€軟軟蠕蠕的聲音……
“你,酒吧的那個女孩兒?”
“季先生,你的錢包?!眳峭╇p手把錢包遞給季書原。
季書原看著這個女孩兒小小的發(fā)旋,看著她的動作,別提多可愛了……
“額,謝謝……”
季母從屋子里出來,“這么晚了誰找你?。俊?p> 定睛一看,居然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姑娘,大眼睛望著他們,看著她的樣子季母心尖子都化了……
“小姑娘,你怎么這么晚了還來找我們書原啊?”
吳桐眨巴著大眼睛,想了想,她聽到了剛剛季書原被罵了,聰慧的她一下子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兒了。突然想幫幫這個被催婚害慘的男人……
“你,你是書原哥哥的媽媽嗎?”小姑娘怯生生的望著季母。
季書原:“……???”
季母聽到書原哥哥幾個字,愣了一下,
“是啊,你是?”
“伯母好,我叫吳桐……”
“你怎么這么晚了還來找書原???”
“書原哥哥今天把錢包掉在我的酒吧了,我來還給他?!?p> 季母聽到酒吧兩個字瞬間就不好了,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怎么會在酒吧?
“酒吧?什么酒吧?”
“就,就是梧桐酒……我是老板……”
季母聽到是梧桐酒里的老板又想起了什么,熱搜上的那個梧桐酒……還有那個坐在吧臺里安安靜靜寫字的小姑娘……
“那那個吧臺的小姑娘你認識?”
“我就是啊?!?p> 季母看著這個低著頭乖乖的小姑娘,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傳聞中的那個怯生生的吧臺小女孩兒。
似乎是被人盯久了,面前的小姑娘還臉紅了。
“那個,我就先走了,明天還要開店呢!”
“好好好,季書原還不送送人家?!?p> “哦。”
季書原帶著吳桐上了他的車,
“你是怎么過來的???”
“打車啊?!?p> “那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和住址?”
“你的新身份證在你錢包里。”
“……好吧。你叫吳桐?”
“嗯……”
“名字很好聽。”
“真的嗎?”小姑娘有些驚喜的望著季書原。
“真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還是第一次有人說我名字好聽呢!”
因為大家都喜歡說她的名字是木頭,她也是木頭,家里出事之后他們都說她是爛木頭……
“你會不會覺得這個名字像塊木頭?。俊?p> “不會啊,為什么要這么想?”
“沒……”
兩人之后一路無話……誰也沒有提剛剛書原哥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