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城東城是大平國的地界,周啟也就帶著周月逛逛東城,給她買了幾件簪子釵子,買了兩雙鞋子。
周月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十年間,這是她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她接過周啟遞給她的大串糖葫蘆,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不知不覺,淚水滑落眼角,周啟很是體貼的為她擦掉眼淚。
她笑的更加迷人了,被人寵著的感覺真好!
街上角落中,阿依同上了馬車,祖依慌忙問道:“阿依同,找到周啟了嗎?”
阿依同支支吾吾,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祖依有些不耐煩了,催促著她。
阿依同見瞞不過去,這才氣哼哼說道:“公主,不但見到周啟了,還見到他帶著一個姑娘逛街,那姑娘雖然穿著上很是寒酸,但我見他們二人親密的很。就他們那膩味勁兒,我看著都覺得肉麻?!?p> 阿依同一番添油加醋之后,祖依的一張小臉,霎時間變得煞白。
“怎么能這么快就找到新歡了呢?這位二皇子這么風流成性?”阿比旦詫異而不滿地說道。
“誰說不是呢?,公主,我看這周啟絕不是一個值得托付之人。公主您還是對他死心了吧。”阿依同憤憤不平地說道。
“走吧,回鴻都去!”祖依默默的低下頭,眼淚竟不爭氣地流出來了,之后便不愿再多說什么。
阿依同看著祖依又哭了,心疼的很,眼一瞪,說道:“公主你別哭,我這就把他抓回來,任你處置?!?p> 祖依連連搖頭道:“不要去,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p> “走吧,阿依同?!卑⒈鹊﹦竦?。
阿依同嘆著氣,搖著頭,到前面趕著馬車走了。
周啟卻不知道此刻自己被誤會成風流浪蕩的人,他在城外花了二十兩買下了一處閑置的農(nóng)舍,著手準備香水的制造。
香水的成分,按照周啟腦袋中的配方,乙醇也就是酒精占五分之四,香精占五分之一。
周啟準備從白酒中提取酒精,這需要用到蒸餾法提取。
酒好弄,他從酒館中買了一些酒,送到了農(nóng)舍中。
第二天,他先讓周月守著農(nóng)舍,自己去了綢緞莊取衣服。
一進綢緞莊,見到了姜大有,但看到他沒有了昨天的機靈和神采,一副頹廢的樣子。
姜大有將三套衣服包好,還有三幅畫,一并交給周啟。
周啟付了銀子,沒做停留,便離開了綢緞莊。
誰知,姜大有也垂頭喪氣地走出了綢緞莊。
周啟問道:“掌柜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看你今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p> 姜大有的臉上寫滿了各種復(fù)雜的表情,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但卻又無從說起。
周啟與姜大有也沒什么交集,見對方不想說,也就不再問,正要離開,卻聽姜大有開口說道:“公子,令姐可是叫四月?”
周啟點了點頭,四月這個名字在枯葉城也算很有名氣了,能從姜大有口中說出,不足為奇。
“家姐是叫四月,掌柜的有何事?”
“小心一個叫姜肅明的公子哥,他欲要對你姐姐不利?!苯笥行÷暰嬉环?,走開了。
周啟連忙跟了上去,走到姜肅明身側(cè),說道:“掌柜的,謝謝你的忠告,昨日對你無理,還請見諒?!?p> 姜大有苦笑著道:“公子不要再叫我掌柜的了,我已經(jīng)被姜大福和姜肅明父子掃地出門了?!?p> 周啟霎時間明白了,原來這綢緞莊是姜肅明老子開的。
姜大有看起來是個務(wù)實的人,而且很懂得察言觀色,能忍受客人的無理,而且閱歷豐富。
這種人天生就是個做生意的料子,這姜大福把他掃地出門,絕對是一大損失。
周啟看人看的很準,能夠入得了他的法眼的人,不多。
“掌柜的如若不嫌棄,請到寒舍一敘,在下有些事情請教?!?p> 姜大有看了看周啟,知道他并無惡意,反正閑來無事,便跟著周啟前往城外的農(nóng)舍去了。路上,周啟稱了稱了二斤牛肉,又買了些菜。
這農(nóng)舍房屋并不簡陋,也不是很破舊。
院子不太大,種了幾棵桃樹,還有一些菜。
周啟把一副桌椅搬到了院子中,從屋舍內(nèi)取出兩壇酒,招呼姜大有坐下。
又讓周月做菜,周月先將牛肉切出來,端到桌上,招呼道:“姜掌柜,您先吃著,我再去做幾道菜?!?p> 姜大有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忙道:“四月姑娘別忙乎了,一起坐下吃?!?p> 周月微微一笑道:“既然我阿弟肯將姜掌柜請到家中,便是有心結(jié)交,您到家中做客,不要拘束?!?p> 周月轉(zhuǎn)身去了柴房,姜大有確實有些迷惘,以他的閱歷來看,周啟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伤麄冊趺磿≡谵r(nóng)舍中?
若真的是普通的農(nóng)家,又怎么買得起十幾兩的衣服?
要知道,這些銀子,夠一個普通農(nóng)戶一年多的收入。
況且,以周啟那一手畫技,如果想掙錢,還不容易嗎?又怎會屈居于此?
周啟為姜大有斟上一盅酒,見姜大有怔怔出神,便招呼道:“姜掌柜,昨日周某得罪,先自罰一個?!闭f罷,一仰而盡。
姜大有連忙說道:“公子客氣了,昨日之事,姜某也都拋在腦后了?!?p> 周啟放下酒盅,問道:“你為姜大福做事幾年了?”
“二十年了......”姜大有頓了一下,嘆了口氣,端起酒盅喝下。
“二十年??!我半生的時間都在幫他們家做事,如今,生意做大了,兒子瞧不起我,老子覺得我月錢拿得高。我把他家的綢緞莊做到了京城中去了,沒有我,他的生意怎么會做這么大?”
姜大有心中委屈難平,又自斟一盅喝下。
“他家的生意現(xiàn)在是做大了,綢緞莊、布莊,還開了酒樓,異地倒賣貨物,還扯上軍中的關(guān)系,做軍中的買賣??勺鋈瞬荒芡景?!沒有我早年為他打理生意,他哪會有今天?”
周啟又為姜大有斟酒,勸道:“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看姜掌柜就是為做生意而生,憑你的閱歷和積累,何愁沒有更好的前程?”
“公子,實不相瞞,這些年來,我家老娘一直臥病在床,我遍訪名醫(yī),花費不少,老娘最后還是撒手人寰。我家小子隨我,喜歡做買賣,可最后把我的家底都賠進去了。我想翻身,現(xiàn)在也沒有銀子??!”
周啟卻是故作深奧的笑了笑道:“姜先生可愿幫我打理生意?”
姜大有一愣,看了看這處農(nóng)舍,說道:“公子不像生意人?!?p> “我的生意在籌備中?!?p> “那公子要做什么生意?”
“我要做全天下人的生意?!?p> 周啟笑容不減,自顧自地喝了一盅。
姜大有表情嚴肅地道:“不是我貶低公子,我做了二十年的掌柜的,就沒見過,也沒聽過,有誰能把生意做給全天下的人?!?p> 周啟端坐著,一臉正色地道:“姜掌柜,你若是答應(yīng)我,為我打理生意,并且今生絕不背叛我,我便能讓你翻身,助你打垮姜大福。”
姜大福怔怔地看著周啟,他不敢輕易許諾,他是個守信之人,可一旦應(yīng)下周啟,他便絕不回頭。
“你覺得我的畫有沒有價值?”周啟問道。
“公子的畫技,堪稱立派宗師?!苯蟾H鐚嵳f道。
“那我設(shè)計的幾套衣服可有價值?”
“公子之才,令姜某心悅誠服?!?p> “那姜先生就是信不過周某的人品?”
“這......”
“也罷,畢竟你我二人剛剛相識,還不了解。我這幾日,正在造出一種名為香水的東西,姜先生這幾日可以一同著手,看看周某造出的東西能不能打動你?!?p> 姜大有疑惑地道:“我從未聽說過香水這個名字,請問公子,是何物?”
“如同少女的體香,卻比體香更香。這香水,只要噴灑到女人的身上,即便身體有異味,也能被香味所遮蓋。”
姜大有霎時間來了興趣,道:“公子真是奇人,竟然能做出這東西。”
“我打算先從女人著手,做香水,開成衣鋪......”
“何為成衣鋪?”
“便是設(shè)計好的款式,分尺碼大小,高矮肥瘦都能對的上尺碼,來到成衣鋪,直接就能挑到自己合身的衣服,不用等著鋪子量身再做出來。”
姜大有眼中冒著精光,贊道:“公子這個點子,一定能把生意做起來?!?p> “我還有無數(shù)個點子,若姜先生同意,以后慢慢都告訴你......”
只是這兩個點子,就足以驚艷到姜大有了,他不再考慮,站起身,屈身行禮。
“公子,我姜大有,自今日起,便為公子所用,此生絕不背叛,如若違背,不得好死?!?p> 周啟連忙扶住姜大有,笑道:“好好!從今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來來,我們坐下痛快地大喝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