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李牧秋收到錄取通知書過去將近一年。
李牧秋是一點兒也沒有想家。
但是吧,到了要過年的時候,所有人都往家里趕,仿佛家里有什么了不起的磁場是的。
她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家一趟。
她要回家去打人!
狗日的。
想起小時候挨的打,李牧秋咬牙切齒。
當(dāng)時是她年紀(jì)小,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她一個木屬性5級獵魔師,就算不開覺醒態(tài),力量速度和耐力都比普通人強太多。
她想著,怕個屁,回去先找個由頭把老爹打一頓,在跟那個嘴臭的奶奶對罵個三天三夜,活活氣死她。
她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想著臭老太婆氣得上躥下跳,滿村子找她的樣子,心里爽得不行。
話說久了沒跟老太婆一起,她的嘴都沒有以前臭了,必須回去battle一下,進(jìn)修進(jìn)修。
也不知道自己那三個弟弟多大了。
她現(xiàn)在算是個初級階段的城里人了,拿著山寨智能手機,天天沉迷網(wǎng)絡(luò),不是看經(jīng)常跳出需要掃黃打非辦處理一下廣告的小說,就是看眾多網(wǎng)友在隔空對罵。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她的詞匯量又?jǐn)U展了不少,那些讓她驚艷過的句子她都記了下來,回去讓老太婆開開眼。
不過想起自己的三個弟弟,她有點惆悵,別的女的有一個弟弟都被嫌棄,她三個弟弟,簡直像三座大山壓在了身上。
雖然還沒有萌發(fā)找對象的心思,但是她已經(jīng)感覺,自己肯定不會受歡迎。
啊,真是可惡。
誰不想每時每刻都站在道德高峰。
有三個弟弟仿佛突然間變成她的過錯了。
老天作證,這又不是她生的,憑什么算她頭上,誰生產(chǎn)誰負(fù)責(zé)好嗎?
她坐在火車三人座靠走道那邊,已經(jīng)惆悵得皺起了眉頭。
可是車廂的擁擠程度容不下她惆悵太久,很快,一個屁股堪比卡戴珊的大爺,看上了她位置上多余的空地,直接駕著肥碩的屁股,準(zhǔn)備坐下來。
李牧秋眼疾手快,兩只手穩(wěn)穩(wěn)拖住了大爺?shù)钠ü伞?p> 周圍擁擠的人都瞬間驚呆了。
這大爺少說得有90KG,過年的豬都沒有他長勢喜人。
而看起來單薄的李牧秋,竟然可以把大爺穩(wěn)穩(wěn)的端住,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李牧秋沒怎么做過火車,不明白大爺是在鬧哪出,其實在火車上,擁擠的時候,經(jīng)常有人,會盯著三人座,要是有小姑娘,他們就寄過去座著。
一般小姑娘,膽子小,臉皮薄,也不敢說什么。
沒想到這次碰見個力大無比,還臉皮賊厚的。
李牧秋皺著眉,把本來準(zhǔn)備回家吵架的功力發(fā)揮了出來:“哎,哎,哎,我說大爺,你這是干嘛,直接往我身上坐啊,您沒事吧,是不是身體哪不舒服啊,我跟你說,年紀(jì)大了有點毛病很正常,這樣吧,我給你推薦個火葬場,要不您先預(yù)約一下?!?p> 大爺行走江湖幾十年,什么人沒見過,李牧秋這樣的他還真沒見過。
這小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又清秀的樣子,他還以為是個大學(xué)生呢。
誰知道一張口,老社會人了。
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他被李牧秋氣得血直往腦袋上沖,本來還想在小姑娘旁邊占點便宜的,沒想到老眼昏花,挑錯人了。
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立刻站直了,回罵道:“你個姑娘家家的,怎么這樣說話,你家里沒有老人嗎?你難道沒有爺爺,沒有父親嗎,怎么這樣跟我說話,一點愛心都沒有,國家就是被你們這些人霍霍的?!?p> 李牧秋面不改色,甚至有點微微興奮:“哎,大爺,您可別生氣,我家里真沒有老人,您猜怎么著,都死啦,不像你,這么大年紀(jì)還在外面蹦跶,身體真硬朗,不過身體再硬朗,也總有火葬場的那天,建議您為了國家節(jié)約土地,先來我這定個骨灰盒,我給您打五折?!?p> “你,你······”
大爺說不出話,捂著胸口一陣咳嗽。
李牧秋繼續(xù)加大火力,假裝關(guān)心到:“大爺,大爺,您沒事吧,哎,要不先定快墓地也行,最近漲得很厲害啊,大爺?!?p> 大爺眼看著裝不下去了。
惡狠狠瞪了一眼李牧秋這顆臭石頭,憤憤轉(zhuǎn)身溜了。
畢竟,還有很多軟柿子可捏,何必在李牧秋這里硬磕。
“大爺,您慢走啊,留個電話唄,早買早賺啊大爺,哈哈?!?p> 李牧秋微笑著目送大爺溜走,感覺自己發(fā)揮得不錯,連周圍擁擠的人群,都給她空出了一點空間。
可能這就叫統(tǒng)治力吧,她覺得自己可牛逼了。
她是長途,中間人來人往,沒多久,新上來一批乘客。
兩個光頭老哥帶著7、8個5,6歲到十幾歲的半大小伙子,站在李牧秋旁邊,對她說:“哎,哎,醒醒,來跟我們換一下票,我們一家人想坐在一起?!?p> 長途沒人吵架的李牧秋很無聊,她本來在睡覺,突然被吵醒,非常的不爽,冷哼道:“你們一家人,關(guān)我什么事,我不換?!?p> 兩個光頭老哥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竟然還有單獨的小姑涼敢拒絕他們的要求,要知道,他們根本不是來跟李牧秋商量,只是通知一下而已。
“你為什么不換?”
一個老哥挽起袖子,露出文身,附身靠近李牧秋,財狼一樣死死的盯著她。
仗勢欺人這種事,這兩老哥再熟練不過了,不但熟練,并且引以為傲,而且還要一代一代傳下去,所以加起來生了十來個男孩。
出門浩浩蕩蕩,跟黑社會就差一個BGM。
李牧秋睜開銳利的眼睛,對視上去,甚至往光頭老哥湊了湊,一字一句說道:“因為老子不樂意。”
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光頭老哥一下子破了防,甚至開始懷疑人生。
另一個年紀(jì)大點的光頭,簡稱老光頭,直接去扯李牧秋抱在懷里的背包。
“小姑娘,要體諒一下,大哥帶這么多孩子不容易?!?p> 李牧秋一把抓住老光頭的手腕,微笑著用力捏下去,她說道:“不容易,不容易你他媽就少生幾個,你帶孩子不容易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怎么,你會白送兩個兒子給我?”
老光頭走南闖北,林子里有什么鳥他都清楚,卻搞不清李牧秋是什么鳥,他把眼光在李牧秋臉上來回掃射,突然想起來,對哦,李牧秋沒有鳥,難怪他看走眼了。
李牧秋的力氣起碼比他大三分,他憋著勁,對抗了一會,開始求饒:“小姑娘是走長途吧,肯定嫌跟我們換座麻煩,二弟,我們就這樣坐?!?p> 李牧秋這才松開了手,挑了挑眉毛,又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老光頭坐在她對面,看著被捏的充血的手掌,陷入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