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李牧秋仍在呼呼大睡。
她的夢里,不再是恐怖,不再是陰森,反而變得有些,不適合描述。
終于掙扎著從夢境中醒來,看清周圍的一切,她突然覺得很失落,感覺十分的空虛,夢里迤邐的場景不再,世間真實不如虛妄。
她撇撇嘴,倒下又睡了,想要重溫一會夢境,卻總覺得不是那個味道了。
百無聊賴的爬了起來,看手機才想起,今天是周末了。
一整天都沒有課,李牧秋望著手機發(fā)呆。
磨蹭了一會,終究還是起來了。
早飯是吃不上了,去吃個早午飯吧。
當她隨意的洗了把臉,扎個馬尾,穿著T恤短褲,在鏡子里照了照,對自己的形象十分滿意。
一個人在宿舍總會很無聊,她穿鞋的時候,發(fā)現自己的鞋子要爛了,那廉價的人工用廉價的膠水粘在一起的鞋底,就像她廉價的父母制造出的廉價的她--不是身體有病,就是腦袋有病,遲早要出問題。
李牧秋看著鞋子又發(fā)起了呆。
廉價是廉價,可是沒有這廉價的一切,她就得光腳板了。
就像沒有她廉價的父母不負責任的把她生出來,她也沒機會體驗人間。
來都來了,湊合過唄,還能去死咋的!
李牧秋看著那霍開的鞋底,突然很生氣。
書中的黃金屋和顏如玉都跟她沒有關系,就像家里的肉和糖也跟她沒有關系。
她好恨,憑什么她不能有點好東西?
別人不給,那她就去偷,去搶。
說做就做,李牧秋在道德邊緣瘋狂試探。
在宿舍挑了一圈,最后挑了一雙粉紅色的拖鞋穿了出去。
她也是很服設計師的。
果然用心做設計的產品就是不一樣。
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那拖鞋鞋面上,竟然有一圈粉紅色的鳥毛。
李牧秋賊拉風的穿著鳥毛拖鞋出了門。
她大搖大擺,帶著憤恨的眼神看路邊櫥窗展示的美好和高昂。
要不是有保安攔著,她真想把衣服從模特身上扒下來給自己穿上。
當然,她不知道,只要臉皮厚,其實可以免費試的。
李牧秋不懈的打量著那些模特,心想等自己有錢了就把整條街的衣服都買下來。
她掐指一算,還早得很,原本要上三年的學,她才過了一個星期,就經歷了這么多磕磕絆絆。
她不禁惆悵,什么時候,才能賺到錢啊~
李牧秋流連忘返。
有心人卻早已注意到她。
屬于獵魔協(xié)會信息部的人,即刻把李牧秋的位置報道給肖野。
天知道肖野本來想等著李牧秋看完書蠢蠢欲動的時候勾搭她。
誰知李牧秋這么能睡,他守了半天沒守到。
肖野不是一個有耐心的獵手,他更像是守株待兔的柱子,等著眼瞎的兔子撞上來。
反正他條件夠優(yōu)越,不怕閃不瞎兔子的眼。
下一個拐角,肖野看見李牧秋慢慢走了出來,他擺好姿勢,打算來一個“真巧。”
可那李牧秋愣是瞧都沒瞧他一眼,只認真的盯著櫥窗,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
他尷尬了一下,只好主動打招呼:“Hi,李牧秋同學,你怎么也在這???”
李牧秋抬眼看到肖野,像看到了飯票一樣,沒忍住笑意在臉上蔓延。
“Hi,野同學,你怎么在這里?”
她假裝熱情的回答,一心只想從對方的錢包里掏飯票。
肖野壞笑著問道:“昨天的書好看嗎?”
李牧秋一臉贊嘆:“真好看,你那還有別的嗎,我都看完了?!?p> 大大的問號出現在肖野的臉上。
這個女人都不會害羞的嗎?
肖野對自己產生的質疑,又問到:“這么快,你有仔細看嗎?”
李牧秋兩眼發(fā)光:“當然??!”
肖野皺眉,捂嘴,思考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一般來說,這種限制級的書籍,大部分的妹子看了也會假裝沒看,一小部分看了假裝沒看懂,但是像李牧秋這樣不但說自己看了,還追著他要續(xù)集的妹子,他倒是真沒遇見過。
難道村里的妹子都這么野?
他不禁發(fā)出了疑問。
李牧秋看著思索的肖野,上前一步,撒嬌道:“野同學,你可以請我吃飯嗎?我忘記帶錢出來了?!?p> 肖野連忙點頭:“可以可以?!?p> 兩個人互相覺得對方是傻逼,簡直太好騙了,開開心心的走進一個飯店。
肖野連點了五六個菜,他想,也許自己得再大膽一點,李牧秋這么野,說不定早就經歷了很多,對男女之事,說不定已經有了經驗。
吃到半飽,他放下筷子,問道:“秋~你最喜歡里面哪個惡魔???”
李牧秋瘋狂掃食,頭也不抬:“都喜歡?!?p> 肖野微微一笑,接著問:“沒有最喜歡的嗎?據說喜歡路西法的最多,因為他會在床上鋪滿玫瑰?!?p> 李牧秋抬起頭,不屑道:“那有什么,我也能在床上鋪滿玫瑰啊,我還能鋪滿一個房間呢!”
說完,李牧秋突然靈光一現,她覺得自己可以去賣花,一朵玫瑰3塊,十朵玫瑰三十,三百,三千,三生三世,十里鈔票······
肖野不懂她哪里來的勝負心,怎么突然就裝起逼來了。
他明明,是在說床上的故事??!
肖野開始懷疑,這個女人,說不定是同性戀或者無性戀什么亂七八糟的。
場面開始失控,李牧秋不是他擅長解的題。
肖野托著腮,沉思。
半晌,想到,只要對一個女人極致的好,沒有女人能拒絕。
他用拿起筷子,打算給李牧秋夾菜。
當他的筷子離李牧秋面前的盤子還有0.01公分的時候,李牧秋突然站起來,把那個盤子端了起來,然后興奮的把盤子里剩下的肉往自己碗里倒。
一邊哈哈笑道:“你也覺得這個很好吃啊,哈哈,但是被我吃光咯,在我碗里,都是我的了,呸呸~”
看見李牧秋最后還往碗里吐了兩口唾沫,肖野整個人石化了,他感到一點惡心,甚至壓抑不住自己想要拔腿狂奔的腳。
他突然想哭,感覺自己太難了。
這是什么女人???
肖野石化了半分鐘,李牧秋得意的把碗里的肉都干掉了,差點就被別人夾走了,還好她反應快。
不愧是我!
李牧秋打了個飽嗝,撫摸自己滾圓的肚皮,斜靠在椅子上,看店外一只長著胡子的丑貓沖自己“喵喵”叫。
李牧秋:“喵喵喵?”
丑貓:“喵嗚,喵嗚,喵嗚~”
李牧秋哈哈一笑,覺得這貓的胡子長得真喜感。
“喵喵~過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李牧秋抬頭,看見林春竹打開了玻璃門,那丑貓一骨碌溜了進來。
原來是叫她開門??!
李牧秋恍然大悟。
再看林春竹的時候,懷疑他修了貓言貓語,怎么能聽懂貓說話。
林春竹遠遠瞥了兩人一眼,頭也不回的開門走了。
李牧秋感覺心里有點失落,她看著那個遠去的瘦削背影,腦袋里冒出了一大串不可描述的文字。
傍晚,肖野丟了半條命一樣跟在李牧秋身后。
他在不停的懷疑人生,他感覺到了痛苦,他不想再繼續(xù),但是勝負心又讓他沒法說放棄。
這世上就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不就是口味重嗎?
他可以忍!
兩人貌合神離的并排走著。
李牧秋視力好,遠遠看見墨白跟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在街上瘋狂的奔跑。
“怎么回事,墨白,你在追什么?”李牧秋對著墨白喊道。
肖野一下子來了精神:“墨白,哪里有墨白,墨白在哪?”
說完,當他看到墨白的時候突然心里一沉,拉住李牧秋,低聲道:“別喊了,那個好像是她哥?!?p> 李牧秋回過頭“哦”了一聲,她發(fā)現肖野眼神里竟隱隱有一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