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秋跟著門衛(wèi)后面默默走著,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她握著自己的左手,那昨天被火焰灼燒的傷,今天都還沒好。
她不太明白,花團鏡打的窟窿,林春竹都能給她治愈了。
為什么這燒傷,卻治不好。
她跟著門衛(wèi)來到校門口,這才發(fā)現(xiàn)劉影也在那里等著他們。
李牧秋看著劉影,沒想到這個外表磊落的男人,竟然會把她被惡魔誘惑的事情泄露出去,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看看他那一絲不茍的打扮,西裝革履配個金絲眼鏡,整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人渣的油膩味道。
劉影看李牧秋也是一臉的審視,本來他就對李牧秋有所懷疑,更不提,又出了這么大的事。
“金聰,辛苦你了,接下來,我?guī)ゾ秃谩!眲⒂罢f道。
“不,我也去,我有情況要交代?!遍T衛(wèi)回到。
李牧秋不免緊張,問道:“去哪?你們認識,對了,保安大哥,你叫金聰,金大哥,你要帶我去哪?”
“我姓袁,不姓金?!?p> 袁金聰冷漠回到,說完又補了一句:“小丫頭片子能說會道,留著嘴皮子一會跟審判長解釋吧!”
劉影結陣的片刻,冷漠的兩人讓李牧秋無法接著客套,深深的恐懼壓在她的心頭。
果然,像袁金聰說的那樣,她開始思考怎么為自己開脫。
思來想去,自己也就翻了兩次墻,出去買了點東西,這算多大個事,她以前又不是沒翻過墻,至于這么大陣仗嚇唬她嗎?
她轉念一想,覺得不可能會因為她翻墻出去買了點東西就要審判她。
那么,就是在回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個鳥人,為什么一臉跟她很熟的樣子,還攔住她的路,對她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李牧秋皺著眉,打算咬死不說自己見過這個男人。
聽同學們的意思,那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個惡魔了。
她已經(jīng)在覺醒態(tài)被惡魔誘惑過一次,算是有過污點,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竟然還有惡魔認識她。
回過神來,她已經(jīng)跟著兩個人來到了審判院。
不得不說,土系的傳送真的是非常的方便快捷,當然,審判院的大本營就在這所城市也是他們到得快的重要原因。
李牧秋按指令站在了被告席上,她感覺非常的滑稽,因為審判席上只坐了一個女人。
一個豐滿艷麗的女人,穿了一身大紅色的深V連衣裙,一頭棗紅的大波浪卷發(fā)三七分開垂在肩膀,耳垂,胸口都帶著浮夸的紅色寶石。
李牧秋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女人,她從來就沒見過這種嫵媚性感,帶著三分妖嬈,七分珠光寶氣。
她身后的袁金聰也有一絲意外。
審判席上的那個女人根本不是審判長,而是審判長的兒媳婦,白夢宣。
關于這個女人,流言蜚語太多,他未曾留意,卻也在滿城風雨中,聽了個大概。
白夢宣,正是袁金玲的母親,因為袁金玲的父親早年莫名身亡,而后,關于年輕的寡婦白夢宣的風流韻事自然就多了起來。
袁金聰是袁家分支里很遠的一系了,他也沒想到,審判長竟然糊涂到讓這個根本毫無經(jīng)驗的婦人來主持這場審判。
這,太不應該了。
看人到齊,主席臺上的白夢宣笑吟吟問道:“李牧秋,有人控訴你私底下勾結惡魔,出賣學院,你有嗎?”
李牧秋義正言辭:“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見過惡魔,我才剛到學校,是學校給了我成為驅魔師的機會,我很開心,也很珍惜,我想要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驅魔師,我根本沒有理由去勾結惡魔?!?p> 她剛說完,坐在她對面帶著面具的一群男人開始交頭接耳,不一會,一個男人站起來,說道:
“我們有證人說,你在來學校之前,就已經(jīng)覺醒,并且,遭到了惡魔的誘惑,還差點殺死了一個人,這件事,是真的嗎?”
李牧秋握緊拳頭,把劉影的祖宗十八代花樣問候了一遍,點頭道:“我確實被惡魔誘惑過,但是我并沒有殺人,那個人根本沒受多少傷,他本來就是個病秧子,他~”
李牧秋努力回憶那晚的場景,第一次召喚出薔薇藤的場景歷歷在目,連同當時的憤怒,仇恨,折磨那人的愉悅,想要殺死那人的沖動,一并涌了上來。
她一時之間覺得大腦有些恍惚。
對面的男人趁她短路的空檔,立刻問道:“那你后來跟那個惡魔還有聯(lián)系嗎?”
李牧秋:“怎么可能,我后來一直跟劉影在一起,在后來,就到了學院,怎么可能跟惡魔有聯(lián)系?!?p> 對方深沉的眼神隔著面具直勾勾的盯著李牧秋,問道:“那么,請問,你昨天,為什么想要離開學校?據(jù)袁金聰所說,昨天,你再三要求離校,不聽他的勸阻,甚至,還試圖收買他,所以,你為什么要離開學校?”
李牧秋心臟開始失控,瘋狂跳動,面對所有人的注視,她開始缺氧,呼吸節(jié)奏不由加快。
“因為我沒有手機,我想出去買個手機?!?p> 李牧秋實話實說。
對面又是一陣交頭接耳,又一個人站了起來,問道:“所以,你買到手機了嗎?”
李牧秋突然睜大眼睛,意思到自己落入對方拳套了,好險,如果說自己買到了手機,不就等于說自己偷偷離開學校了。
李牧秋斬釘截鐵:“沒有,袁金聰不讓我出去,我就沒買?!?p> 面具下的人微笑了,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李牧秋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牧秋被她的手機鈴聲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那感覺,這電話,仿佛是地獄里打來的。
可是明明,她只把電話號碼,告訴了墨白一個人。
那個看起來潔白無瑕,善良無比的人。
為什么?
為什么墨白要揭發(fā)自己。
李牧秋大腦開始發(fā)懵。
她掏出手機,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哈哈,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她以為自己終于有錢買手機開心得要死,誰知道馬上因為買手機跌入地獄。
對面的男人見她發(fā)呆,掛斷電話,接著問道:“所以,李牧秋同學,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們,你是怎么跟惡魔勾結,怎么破壞了學校的結界,讓惡魔發(fā)現(xiàn)了學院,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牧秋開始奔潰,她緊緊的攥著手機,低下頭,忍住眼淚,吼道:“我沒有勾結惡魔,我只是出去買了個手機,能成為驅魔師我很開心,我才沒有要出賣學院,我沒有?!?p> 面具下,又是一個微笑,那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接著問道:“李牧秋同學,請你冷靜一點,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好好交代清楚,審判長大人,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
聽到公正兩個字,李牧秋忍不住抬頭笑了起來,她這輩子除了在書上,就沒見到過這兩個字。
這世界哪有什么公正。
鬼知道怎么回事,大概就是有人要搞自己。
她恍然大悟,想起自己把林春竹,肖野,全給揍了一遍,說不定,別人懷恨在心,就是要報復她。
呵呵。
李牧秋熱淚盈眶,笑著反問:“公正,你跟我說公正,你們站在這里,真的有把我當做一個清白的人對待嗎?你們不是已經(jīng)有了十足的證據(jù)和把握要裁決我嗎?過程如何,真相如何,重要嗎?”
全場沉默,確實,根據(jù)已有的證據(jù)顯示,李牧秋絕對跟惡魔私底下有勾結,說是審判,實際上,所有人,都已經(jīng)在心里,判了她的罪。
“啊喲喲,小姑娘,不要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什么話你就說,這不還有我來給你主持公道嗎?”
一直沉默的白夢宣突然發(fā)話,笑瞇瞇的看著李牧秋。
李牧秋孤立無援,在這一瞬間相信了這個女人。
她誠懇的說道:“我就是用我的法杖搭了個梯子爬出圍墻,買了個手機?!?p> 整個審判院,不止帶面具的,連劉影和袁金聰,都發(fā)出了嗤笑。
區(qū)區(qū)一個新生,大膽,無恥,謊話連篇,簡直喪心病狂,連這種瞎話都編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