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在農村大概也屬于一件大事情了。
挑個好日子,再擺個小型的酒席,親戚一起聚過來吃個飯,這個搬家就正式完成了。
這個時候的大伯母已經生了,所以,這個在新家辦的酒席,其實是有兩層的意思,一來祝喜得千金,二來是賀喬遷之喜。
所以酒席辦的還是挺隆重的,雖然說可能資金上并不怎么富裕,但是該請的人都請了,街坊鄰居,遠親近鄰的,加起來也是要滿滿兩大屋子的客人。
這個時候大家都不在記得什么沉重的債務啊,以后的生活開支啊,都沉浸在這一時的歡樂之中,吃著桌上的肉,喝著美味的湯。
婦女在聊著八卦,拉東家長西家短的。那些男人呢,也有喜歡喝酒的,就開一瓶白酒,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著自己的長篇大論,尤其是那些稍有些成就又喜歡顯擺自己的,就特別的喜歡吹大牛。
景象十分熱鬧,四周都散發(fā)出那種近似過節(jié)的歡樂喜悅之情。
其實在那個時候,人還是挺窮的,一年四季也吃不了多少好吃的,所以,對這酒席都是十分高興的,雖然說可能又要花去一大筆賀禮錢了,但也是心甘情愿,畢竟,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借口去花錢買好吃的了,況且,這個屬于人情往來,就更不一樣了。
酒席上非常熱鬧,眾人都是大暢淋漓得吃,敞開懷抱,不顧形象,也要把自己給吃撐了。
……
這個時候大伯母生的是她的第一胎,也就是我的堂姐,名字叫凌玉,就像這個名字一般,大伯母很喜歡這第一個孩子,對她而言,這個孩子就像一塊玉一般珍貴。
其實,說實在話,從小到大,我都十分羨慕這個堂姐,因為總是感覺她的父母更愛她,不會給她那么大的壓力,而我呢,名字叫凌云青,就該如這個名字一般,去努力,去奮斗,去爭取,去讓父母開心,滿足她攀比的欲望嗎?
這個時候的我還沒有出生,但好像命運已經被注定了一般。
……
自從大伯一家搬出了老家,住進了新家,這個家就不是那么擁擠了。
我的母親和父親一個屋,爺爺奶奶住上房,姑姑住旁邊第一間廂房。一下子走了一家人,感覺空曠了不少。
剛開始是有些不適應,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不過,雖然大伯一家走了,這個家中仍舊沒有消停。因為——我的母親還在。
我的母親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個禍害精,從進了門,到現(xiàn)在從來都沒有消停過。
她干過的“光輝事跡”那是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先是和父親吵架,再是和公婆吵架,吵得那叫一個激烈,毫不夸張的說,吵得那叫一個人盡皆知!
母親這個時候最大的煩惱事,應該是有個孩子,她進門也好長時間了,那個時候人們對子嗣的觀念還是挺強烈的。最最重要的是,大伯母這邊也有了動靜,她也不甘落后,雖然大伯母生的是個女兒。
所以,現(xiàn)在有個孩子是她最大的煩惱事,如果時間久了不生孩子,那會被公婆瞧不起,會被認為是不會下蛋的母雞,至少母親自己是這樣認為,她又不想被人看輕,自己也想爭口氣,我的母親比較爭強好勝,所以她天天念叨這件事情。
但我的爺爺奶奶并沒有十分在意,畢竟家中剛添了一位新人,所以這并不是十分著急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最著急的事情應該是把家中的債務給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