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問她,她愣住了,不懂他為何如此問。
“自然是好的。”
“那既然如此,為何處處針對伶初,她做錯了什么,你針對她的時候,可想過你是我的妻子?”
他質(zhì)問道,一雙眼睛終于看向她,可是卻充滿了不解和疲倦。
“你代表了我,我與伶初的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你這么害她,又置我于何地?往后死后我該有何顏面去見我的兄長呢?
她不過是個孩子,你不喜歡她便不見,她院子里什么都不需要你幫忙,可是你為何要如此呢?”
舒相成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重,說道最后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哄出來的。好在此時外面的人都被叫走了,獨留了舒衛(wèi)看著。
“我……”葉氏被問住。
為什么嗎,因為她不喜歡蘇氏,那個端莊嫻雅,永遠(yuǎn)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女人,她有多好,就越能襯托她有多不好。
后來那個女人走了,所以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舒伶初的時候,她就是看不慣她和她娘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樣子。
而且,憑什么,她什么都不做,自己的丈夫,兒子都向著她。
她仿佛和她娘一樣,天生就能輕易的獲得別人的好感和寵愛,所以她不喜歡她。
“我沒有,不知道老爺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嗯?”舒相成冷笑了一聲。“別的先不提,今日此事不是你做的?徐氏不是你安排入城的?不是你讓她一個九歲的孩子,獨自去承受那些外人的非議的?葉氏,你的心為何如此的黑?”
“我的心黑,老爺我們不過是半斤八兩吧?!?p> 葉氏冷笑了一聲,此時也不害怕了,心中壓抑了許久的情緒被舒相成給哄了出來。
“你什么意思?”
舒相成瞇了瞇眼,敏銳的察覺到了也是話中有話。
“我什么意思,呵,老爺說的如此的好聽,說什么心疼伶初,說什么無顏面見大哥,當(dāng)初你派人出去殺大哥的時候。
怎么不想想呢,我和你比,我不過是想讓舒伶初聽我話一點罷了,受受挫折而已?!?p>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葉氏的臉扭在一邊,梳好的發(fā)髻被劃亂了幾根發(fā)絲,黏在她出血的嘴唇上,顯得格外的凄慘。
“葉氏,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說什么?!?p> 舒相成一雙眼睛狠厲的直視著葉氏,那表情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你打我?好哇,怎么被我說中了你的秘密,惱羞成怒了?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就是喜歡蘇氏那個女人,你就是喜歡她!
所以才會派人去殺了大哥,想讓那個女人獨自回來吧,可惜你錯了,你肯定想不到,我也派了人過去,所以蘇氏死了,她死了,你得不到她……額……”
“是你!”
舒相成悲憤的掐著她的脖子,牙齒緊咬著,一雙眼睛突出來,白色的瞳仁上紅色的血絲蔓延開來,像是要將一雙眼睛給染紅。
胸膛上下起伏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本已經(jīng),認(rèn)命,妥協(xié)了,卻想不到,兇手竟然是自己枕邊人。
手上的青筋凸起,手指慢慢的收攏,感受著葉氏脖子處的僵硬他腦海中只剩下了瘋狂。
“你想殺了我?被我說中了吧,哈,你那么喜歡舒伶初,不過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女兒吧,要是舒伶初知道,你是她的殺父仇人,你說她會不會瘋掉。”
葉氏害怕的身子直抖,可是嘴中任舊倔強的說著。
“你閉嘴,在她知道前,若是知道我替她的母親報了丑便好了?!?p> 舒相成并沒有因為葉氏的話而松手,反而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腦海中閃過幼時的一幕幕,眼眶中已經(jīng)含了水氣。
“哈,早知道我不該在下元節(jié)才派人去的,我該中元節(jié)就去,殺了蘇氏,然后告訴大哥你要害他,到時候你說大哥知道了……咳咳……”
葉氏說著突然被舒相成一甩,差點將脖子給捏斷了,可是舒相成卻并未放過她,一雙手用力的鉗制著她的肩膀,不停的重復(fù)問道:
“你剛剛說,你是下元節(jié)派的人去的?”舒相成其他都沒有聽進(jìn)去,一雙眼睛震驚的看著葉氏。
“是呀,我不該猶豫的,我就該在你找了人去時,就應(yīng)該派人跟上去,不該猶豫那么多日的??瓤葉”
她是真的后悔的,她其實沒有想過要殺了蘇氏的,雖然她恨她,討厭她,所以她猶豫了好久好久。
可是她害怕呀,害怕失去舒相成,失去舒家二夫人的位置,所以最后還是讓人去了。
那些日子,她夜夜噩夢纏綿,夢中,蘇氏一次又一次的質(zhì)問她,當(dāng)舒伶初被護(hù)送回來時,她簡直嚇壞了,總覺得那是蘇氏要來害她。
所以她才想著以克親之名,將舒伶初送走,可是一直住在北苑佛堂,從不輕易出門的長公主那時候卻站了出來。
抱養(yǎng)了舒伶初,從此舒伶初便待在了長公主的院子里再未出門,而她都要快將她忘記了。
可是舒伶初七歲時,常樂長公主又讓她搬回了西苑,并將當(dāng)初大房的產(chǎn)業(yè)給了舒伶初打理。
從那時候開始,她每每看著處變不驚的舒伶初都會害怕,因為她從她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蘇氏當(dāng)初的影子。
但是舒伶初和蘇氏到底不同的。
日子久了,她便發(fā)現(xiàn)了,舒伶初就像一個啞巴一般,就算如何刁難欺負(fù)她,從不開口吵鬧,所以她將那些壓抑在蘇氏身上的氣恨,全轉(zhuǎn)移到了舒伶初的身上。
雖然不知道舒相成為何放開了她,但是劫后余生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剛剛完全是憑著這些年來的怨氣才這么嘴硬的。
此時舒相成松了手,她再沒有底氣敢去爭執(zhí),她原來竟然是怕死的。
吱~
在這空氣凝固的廂房內(nèi),突然響起一聲東西移動的聲音,就算很輕微的聲音,但是在這沉重的氛圍中仍舊聽的格外的清晰。
“誰?”
舒相成呵斥道微瞇了眼睛,整個人如一支隨時出鞘的箭,周身氣勢凌人讓人不敢直視,此時葉氏也不敢再發(fā)出一絲的聲音。
臉色雪白,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