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位仙娥是沈臨愿的心腹,可以放心,花明凈在仙娥的帶領下到了一個偏殿。
一開門飄飄揚場的一陣霧氣,打在臉上有十分清淡的香氣,等氣散了些她才看清了中間有著非常大的個湯池,水面上飄著花瓣,霧氣上揚著。
仙娥側身揚手輯道:“仙君,湯池中加了名貴的藥草,可以緩解疲勞,對療傷皮膚也起洗華的作用,你先行在此凈身,請仙君放心沐浴我們皆會退下,有事可以搖動你手環(huán)上的鈴鐺,我們就候在門口。”說完,領頭的仙娥輕揮手,另兩位端著托盤走出,放置于池邊觸手可及處,
花明凈點點頭:“你們先下去吧?!毙∠啥鹫埵镜目聪蛄祟I頭的,看她福了福身子,便跟著一起退下了。
她探頭看了兩眼門口確定她們走了后,才松了口氣轉過身,看著湯池那胸口的傷又在隱隱在作痛,猶豫再三下還是解衣下水了。
原先住長清宮和清凈殿時,她就一個人住著,只是年紀小天君怕沒人在身邊不放心可又知道她習性,怕她拒絕只派了幾個去打掃做雜事的,再三叮囑過沒有吩咐不要跟在她身邊,那些人也算老實,只專心做事也沒什么壞心思,所以她也就隨著天君安排了,不過還是一個人,從不帶著婢女出入。
而沈臨愿他們在天宮凡事都是需要服待著,像嫁娶之前的熏香,凈身按禮數(shù)上更是避不可少要讓她們來,她就算明白心里但多年沐浴都獨自一人自然是不自在的,想來司月清楚她習性,提前吩咐過。
其實仙君是不用每日沐浴的,因為有仙氣環(huán)繞會將臟污凈化,泥塵是不沾身,凈身這一步規(guī)矩道天君后來加上的,源由聽說是和沈臨愿的母親有關,聽師傅說天君娶馨怡娘娘時,全部都是照著人間的規(guī)矩來的,此后還在仙族成親儀式中加上了好幾條規(guī)定,細想下來,天君也并非像那些人說對馨怡娘娘無情。
衣飾褪下后她扶著池沿下水,水逐漸沒過脖子,藥水浸到傷口處刺到內(nèi)傷十分痛,她忍著閉上眼,過了半個時辰,額頭上細密的冒了些汗,熱氣蒸得臉上有些微紅,她微喘著睜開眼,氣色上已有了恢復之相,氣息也沒剛上來時那般紊亂,脈絡也順暢了起來,她轉手運功感覺上傷勢上已經(jīng)恢復了八九成了。
她有些驚異這些藥池的功效,她起身踏出湯池,拿了托盤上的衣裙穿好,衣裙合身淡粉色的襯的皮膚白皙,料子輕薄勾勒出她的身形,她系上腰帶,高挑的身形顯露出來,腿長腰細十分惹眼,她拿過外袍穿戴好,雖是極為低調(diào)的淡粉色卻難掩姿色。
花明凈環(huán)顧宮殿一圈,摸向石柱上的花紋,記憶中這個宮殿是沈臨愿以前住的,只是不記得這里什么時候多了個湯池。
她在這活了百年,雖不算處處十分熟悉但都見過,不過她離開天宮許久,在界下過了兩百年有余,這里會和印象中會有出入也對,便也沒在多想了。
在天界降生的小孩,自出生時便會受過一遭飛升,一過去便是自小的仙階者,但若是沒過去下場便是灰飛煙滅,她們的成年是一百歲之后,那時便就長到成年模樣,不過這之后容貌變化就會十分緩慢,說不定上百年都沒有變化,于仙修的世家來說,有人認為這是好事也是壞事,畢竟一出生就可以飛升,比人家修煉上幾十年或者是一輩子確實是在起跑線就贏,但所要付出的說不定就是生命,于那些只想讓孩子平凡健康一世的又不同,寧可不當這天選之子。
不過,人各有命,都是無法選擇,只看自己如果把握了。
沐浴更衣后出來,仙娥又把她帶回,讓她坐在了梳妝臺前。
司月也隨后就到。
她走上前打量了下,沐浴過后,小凈的皮膚和精神狀態(tài)都好上不少,司月滿意的點點頭道:“看著,氣色好了不少,傷好了嗎?”
“好多了?!彼D頭看向司月,又躲開了她緊盯著的目光,垂頭道:“干嘛,不認識我啊,看那么久?!?p> 司月笑著抱向她用臉蹭著道:“可不是嘛,又好些日沒見了~”
花明凈低笑,司月也就愛在她面前露些小孩子模樣。
花明凈也伸手搭在她環(huán)在肩膀上的手,兩人依偎了好一會,司月才放開手。
花明凈想著湯池的事,不由問道她:“司月,問你些事。”
剛從湯池回來就有事問,十有八九是關于這個,司月在心里猜著點頭道:“嗯,你說。”
花明凈道:“我今日沐浴的那個湯池是何時有的?”
司明月為自己猜對了得意了下,想了下道:“有些時日了,沈臨愿有次不知道從哪回來,喝的醉醺醺,醉著酒讓別人搞的,后來他醒來說是去了一場婚宴,記起了母親和他說大婚的時的場景,不過他那個人老是會受傷,用湯池藥浴恢復的快些,也不算多余就留著了?!?p> 說完,她看了看外面,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開始有些微亮了,怕等會妝發(fā)時間不夠,趕忙打斷拉回正軌道:“好啦別管這些了,先把正事做完先?!?p> 說著也不給拒絕就去拿工具了,花明凈也只好作罷了,不過沈臨愿兩歲馨怡娘娘就過世了,沒想到他那么小,這些話卻還一直記得,自己都快要記不清爹娘的模樣了。
司月拿著個托盤回來放在一旁就把綁起袖子動手了。
她早就想讓花明凈試試她的手藝了,以前給小凈做的妝發(fā)都是十分輕松簡單的,這次根據(jù)明凈說的和她的想法,要做出一個夠淡又夠驚艷的。
若是別人來,對于她來說還算有挑戰(zhàn),不過好在是明凈,身形比例優(yōu)秀,氣質(zhì)皮相又都是極好的,要達到要求也不難。
她觀察到小凈的眉形平平貴在自然,深淺正好用不著修飾,所以她選擇了眉黛,明凈眉形自然而成,雜毛生的極少,在稍稍修飾后就開始動手,一根一根的慢慢畫,眉頭疏,中尾逐步而增完善,尾形彎細形似月牙,然后用羽毛做的小刷掃過將其柔和線形,更顯自然絨毛感,選用的也是更貼近她眉色的青黛,顯的更柔和,墨黛會太顯眼了。
而她眼睛又生的十分漂亮,還和小孩似的十分清透明亮,給人一種十分干凈的感覺,尾俏稍揚睫長微翹,笑時微微彎著些弧度眼睛亮亮的,若是眼睛的色重了不免會落上了些煙火氣,所以她只掃了極淡的紅色,提亮了光采。
臉上只是象征的修飾了一下,因為膚色本就白又沒有瑕疵,只是悄加了些紅暈在顴骨,襯的她面色紅潤,口脂則是中規(guī)中矩的紅色,氣色一下就上來了。
上妝完,給她整個人的又增添了不少光彩,皮膚嫩的讓人想上手的羨慕,本身唇色淺看著少了些精氣色,借著眼睛的神采彌補了。
可她時常淺笑是垂著眼簾的,很少笑盈盈的正視別人,最近瘦的顯的更柔弱了些
接著她把頭發(fā)編辮盤起小樣,蘇城雖是嫁入天宮,卻也不是天妃之位,依照規(guī)矩側妃是不許戴鳳冠的,不過這樣反而可以讓她在發(fā)型上有更多發(fā)揮,小凈的頭發(fā)偏軟,要多一些的發(fā)飾固定。
然后花明凈就見她一邊編又將蝴蝶,銀葉拿著上頭,拆拆綁綁時間之長讓她有些無聊,漫無目的的摸索擺弄,看著飾品突然想起了那個在信中夾的石榴花流蘇銀釵,她把東西從手中幻化出。
司月正琢磨著小的弄的差不多,要拿什么大的杈飾,看到她手中的,紅石榴加著流蘇配的瑪瑙也很漂亮,小巧精致正合適。
她停手看道:“瑪瑙種水這么好的杈環(huán),你從哪來的?”
花明凈從鏡中看她的神情,好像確實是第一次見,看來是沈隨安送的。
她想著把銀杈給她道:“我猜,是隨安贈的,你幫我用上吧?!?p> “好?!薄八驹履眠^,接著后面繼續(xù)弄完,整理了下看后舒了口氣,終于梳妝完了。
本來小凈的笑容就很干凈小小梨渦更是自帶著親和力,所以在本身唇色淡的選擇上她選的是亮些的口脂淡淡掃上,大家會更注意她的笑容卻不會被讓人覺得沒精神,就等沈臨愿來應,天宮與人間時間有差,晝長夜短,現(xiàn)在天微亮,她折騰了一天也才剛停下來坐著。
過了一會,花明凈看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門外。
她走去開門發(fā)現(xiàn)門是從外面拉住的。
她看著燭光照映出的身影微微皺眉,心里不由沉下,難道是有人發(fā)現(xiàn)異樣了。
過了一會,熟悉的聲音傳來:“是我?!?p> 是沈臨愿,她松了口氣又拉了下門,發(fā)現(xiàn)還是被拉住的,她疑惑道:“你不進來嗎?”
沈臨愿抓著門把看了眼門上印現(xiàn)的身影道:“我…不能進來?!?p> “嗯?”花明凈疑聲道。
沈臨愿又道:“我以前聽母親說,成親的新人還沒拜過堂時不能成面,這樣不吉利,見了紅線就牽不穩(wěn)了?!?p> 花明凈一愣,又道:“可我們只是演戲而已。”
“我不在乎。”沈臨愿認真道:“就算是假的,那也意義非凡,得循規(guī)蹈矩些,我就是怕你又反悔…跑了,不放心就過來看看?!?p> 花明凈又拉了下門說道:“靈詢閣我們就見過面了,早就破了規(guī)距,你把門打開。”
沈臨愿看著門的動響越來大,反正人也看到,趕緊把說完:“那……那不一樣,答應前和答應后呢,反正你也要認真點,打扮的好看些?!?p> “誰答應你了…”等她一打開門,沈臨愿的人影早就不見留個首飾盒在階口,她把盒子打開。
盒內(nèi)是一個紅線編制成的手環(huán),沒有一玉一珠加飾,不算華貴卻是很廢耐心的工藝,她認得這個,是姻緣仙的獨門手法。
相傳人間有婚嫁剪發(fā)結繩的傳統(tǒng),青絲又有情絲的意思,這個手環(huán)的紅線也可以隱約看出是頭發(fā),沒想到沈臨愿還特地去姻緣仙君求紅繩。
司明月湊過頭細細品了眼她的神情笑道:“這小子,做事這么細,莫不是想趁著機會,假戲真做了吧?!?p> 她握在手里一躲,微微低下頭跑似的拿著盒子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