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到半夜本來早就睡下的兩個身影出來了,兩個腦袋一前一后藏在暗處,借著月光悄悄的看著臺階上的花明凈她們。
而沈臨愿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的計劃上根本沒察覺到,只顧著和花明凈解釋:“是啊,我打算先斬后奏等父君發(fā)現(xiàn)了新郎是江公子,然后我們再出現(xiàn),到時候那些雜七雜八的人要個解釋,我們就再說,本來這一場婚宴就蘇姑娘和江公子還有你和我?!?p> 花明凈聽完,就便覺得這個計劃滿是漏洞,不留情面的拒絕道:“我不同意,一看你這先斬后奏的招很難行通,若說你這門親是私下定的還好,可這門親可是當(dāng)著百家仙君在慶典上定的,當(dāng)時在場那么多人在你想過蒙過這么多人的眼睛?”
沈臨愿不以為然的辨解道:“這算什么,只要父君說這件事是四個人的那就是四個人的,誰還敢說什么?!?p> 花明凈道:“那你憑什么覺得天君一定會這樣說,這是說謊,以天君的性子不大發(fā)雷霆就阿彌陀佛了。”
聽到她的擔(dān)擾,沈臨愿不愁反笑,故作神秘的低聲道:“我老爹什么樣我當(dāng)然清楚,所以我準(zhǔn)備了殺手锏,不用擔(dān)心?!?p> 花明凈看他一臉信心十足的樣子,垂著頭琢磨了會心里有了答案,他一定是找了師傅壓天君,能勸的住天君的也就白十三一人,看他洋洋自得她也就沒好戳破,假裝好奇道:“什么殺手锏?!?p> 沈臨愿得意的笑道:“嘿~想不到了吧,沒想到我也會有你猜不到的時候了,你答應(yīng)做新娘子我就告訴你。”
“那我不想知道了。”說罷,她興致索然的撐腿站起來,反頭走道:“你這么厲害,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選。”
見她反身要求,他連忙拉住她的衣角,半個身子都躺在階上看著她可憐巴巴的道:“啊~司命…司命你別走,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看她等下了移了移目光他的手,沈臨愿十分識相的松開手,一點也不心疼身上的料子,用袖子擦了擦臺階等她坐下,這樣賣力討好的樣子花明凈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氣坐下。
沈臨愿對著她乖巧的笑了笑認(rèn)真道:“其實我是找了師傅幫我,你也知道父君他是最聽白老頭的話了。”
可他說完,他注意到花明凈的表情亳不波瀾。
“你怎么一點也不驚訝?”然后沈臨愿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好哇我就知道瞞不過你?!?p> 花明凈不置可否繼續(xù)追問答道:“然后呢,你還準(zhǔn)備了什么?!?p> 既然她主動問,就證明有戲,他連忙問道:“你是不是準(zhǔn)備答應(yīng)了?”
花明凈搖搖頭道:“我不行,你…找別人吧?!?p> “啊~司命,找別人說不定就把這些泄露出去了,我就要你幫我~?!鄙蚺R愿開始耍賴的抓著她胳膊搖道。
花明凈無動于衷的偏過頭。
沈臨愿不依不饒的繼續(xù):“唉呀~好司命,你就幫幫蘇姑娘吧,我這也是做好事啊?!?p> 花明凈還是無動于衷。
沈臨愿見狀,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在心里琢磨了下,突然想到主意的壞笑了下。
對著她又問了一問:“你真不幫?”
她不吭聲。
沈臨愿突然提高聲音大聲道:“哎呀~看來她們只有私奔做一對亡命鴛鴦了,一想到她一個姑娘此生都要逃避家族的追捕真是不忍叫人心痛啊,我還是勸她老老實實在天界將就的過往后的一生吧,為什么互相喜歡的兩個人為什么總是不能在一起呢,世道啊~可悲啊~他們怎么這么命苦,怪只怪我們生在大族命運都不由自己所管,唯一一次想改變卻還是沒有辦法,蘇姑娘啊沈某盡力了!司唔唔唔……”
此招一出果然奏效,沒出一會花明凈就被忍不住捂住他的嘴喊道:“哎你!別,別喊了,我?guī)汀規(guī)瓦€不行嘛,說的那么慘…”
沈臨愿看計謀成功,得逞的笑道:“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忍心看他們不管的,果然我們家明凈就是人美心善。”
花明凈擺手讓他打住,不想再聽廢話了直接進入正題的道:“好了,別貧嘴了,明天就是大婚了,按你那套行動肯定不行,讓我想想?!?p> 她想著,天宮和未泱這段聯(lián)姻本就是為了有個可以合作的借口,而蘇城作為妃子的身份就是用來掩蓋這個事實的,那現(xiàn)在只能換一個人來去當(dāng)這個掩蓋的借口了,那該換誰呢……
沈臨愿看她沉著臉也沒個所以然來,焦急的問:“怎么樣,你想出什么了嗎?這方法想的再好也會有突發(fā)狀態(tài),就照我的方法,到時候再隨機應(yīng)變就好了,司命,司命…”
“你別說話?!彼林槹涯抗忸┝怂谎郏匆娝砩系暮谝孪肫鹆藗€人,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抬起臉看向他不住興奮道:“…有了,我有方法了?!?p> 沈臨愿立刻問道:“什么方法?”
微息細(xì)語隱沒在他的耳邊,一個計劃悄然在心中成形。
清風(fēng)拂起竹息,花明凈止住聲掩面輕咳了兩聲,沈臨愿伸手她搖頭擺手道:“不礙事,我剛剛說的你還有什么不清楚嗎?”
自從那次使用火乾坤她就時常會咳兩聲,應(yīng)該是還沒好全。
沈臨愿點頭道:“嗯,一切就緒就等著你了,那我們要先上天宮晚了南天門來參宴的人就多了?!?p> 花明凈道:“好!…等會,我留封信免的曉南他們擔(dān)心。”
“我們都聽到了。”
花明凈一怔移去目光,沈臨愿也探出頭。
月色下,倆人的身影從暗處緩緩現(xiàn)出,芩曉南抱著劍踏出,年陌玉垂目緩步其后,其表情都是等著一番解釋的意思。
“曉南、阿年……”
花明凈一時無從開口,兩人相互望了眼,沈臨愿點點頭,她明白他的意思,還是把這件事合盤脫出了。
花明凈低頭嘆道:“好吧,我告訴你們……”
長?外,沈臨愿逗著院里養(yǎng)的域靈獸,眼睛又時不時的觀察著屋內(nèi)的情況,他見到的三個人的神情都不是很好,剛才抱著劍出現(xiàn),看著細(xì)眉笑眼好說話些的公子更是激動的站起了好幾次,他的目光被他注意到了,沈臨愿忙轉(zhuǎn)過頭去。
又過了一會,他蹲在地上玩著石子無聊的悶聲道:“這都半個時辰,怎么還不出來?!?p> 石子被他抓住拋起,又同時撿過地上另三顆石子又接回落下的,這還是他小時候上學(xué)堂玩的游戲,他和司月有時候看陣法圖煩了兩人就用來打發(fā)時間,花明凈有時跟著一起玩著卻常會走偏的了擺起法陣,他們常調(diào)侃花明凈就是個學(xué)癡。
沈臨愿回想著不禁笑出聲,手上還在問著,域靈獸喜愛站在靈力精純的地方,個個圍在他手邊饒如興趣的看著他玩。
坐在屋里的三人談話也交談完,連同在天界定婚他們也全數(shù)知諸了。
聽完整件事芩曉南還是不太同意,看了眼院里的人他說道:“就不能找別人,遍地三界又不止你一位姑娘。”
花明凈:“………”
年陌玉平日話少,只是此時也開了口問道:“這件事,做起來你們有幾分把握,我聽著這件事牽扯的人并不少,又關(guān)乎兩大宗族?!?p> 花明凈表情篤定沒有絲毫動搖的意思,年陌玉嘆息再問:“一定要去?”
花明凈沉默的凝視著他,又低回了頭:“是不是覺得我太愛多管閑事了,事事都要去幫人如愿,什么都要管,如果現(xiàn)在有個人,他能幫我把父母找到,你們覺得我會不會求他?其實換句話說,我現(xiàn)在就是那個人,活一輩子能得到如愿的機會太少了,走到最后的想起來的多是遺憾,活的越長遺憾越多,我既是能幫的,就想讓這樣的遺憾少一些,人身在世但求心安?!?p> 年陌玉明白,她說那么多都是在告訴他們自己已經(jīng)是決定好的,他答應(yīng)道:“既這樣我也不勸你了,那我同你一起去?!?p> 聽到他要去,芩曉南打斷道道:“什么?你也要去,可你還沒升仙階,去了你過不去南天門結(jié)界的?!?p> 他出生在陣法結(jié)界的大家,這事他怎么會不知道,所以他心里已經(jīng)決定做一件事了,他走到屋門回頭道:“曉南明凈,接下來要麻煩你們幫我護法,我要過天劫?!?p> 阿年刻苦修煉多年,渡劫這事本就遲早的,為何停瀉這么久,她心里多少有些數(shù),她答應(yīng)的點點頭,芩曉南雖有些遲疑卻也答應(yīng)下了。
三人都是如此,只是其中一人想做的,另外兩人永遠(yuǎn)都是不問理由的支持。
年陌玉握上長客的劍柄,神情猶豫了會下一刻便拔出長客,劃破掌心兩指點血繪文,藍(lán)光法陣出現(xiàn)在腳下,最后一筆他遲疑著的看了兩人一眼,在她們的注視下閉上眼念出:“封決,解!”
芩曉南隱隱感覺,他的這一眼意味他這一解,一定有些不好的改變,不然他不會有露出這么復(fù)雜的神情,他好像記得眾生說過年家在下一任族長上位前沒到仙階的會被遣出歷練,等到仙階則要返回年府,難道………
還沒等他想定,阿年身上的金光乍現(xiàn)金色光柱直破云霄,域靈獸紛涌而至圍在了光束四周轉(zhuǎn)圈鳴叫著護法,天宮突現(xiàn)此景,天空瞬間密云霧布,橙紅色的火光和雷聲響徹天界,人界中夜晚打更人以為轟隆隆的聲音是要下暴雨了小跑著回家,坐在司星宮內(nèi)的太白聽到聲響,放下手里的書坐起看去,司月從屋里跑出震驚的看著四周的烏云閃電和這巨大的光束。
兩人相望了一眼,司月說道:“這是有人渡劫,可常人渡階不是只有雷擊嗎?可今日的云層有些怪,隱隱的還透著火光,還是域靈獸護法,我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p> 太白皺眉點頭道:“嗯,這樣的場景我也只聽天君說過,也只是當(dāng)年花將軍升階時才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也快有四百年了?!?p> 看著此景兩人都不由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