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當晚,劉浪本欲乘勝追擊,爬上媳婦的床,萬萬沒想到,進了門就變成家中女王的葉欣然一腳踹了下來。
這一覺疼得劉浪半夜都睡不著,第二天九點多才醒。
晨光熹微。
劉浪迷蒙中聽見廚房叮叮當當?shù)穆曇?,他像條蟲子從自己床上爬了起來。
一看是媳婦在廚房中搗鼓。
“醒了?”媳婦問了聲,語氣跟往常一樣高冷。
“昨晚沒睡好,早上睡過頭了,抱歉,我這就做早飯?!眲⒗私舆^媳婦手中的廚具,操作起來。
一看時間九點多,一種劫后余生的想法在劉浪腦海蔓延:
媳往常早已出門,想必是這幾天累壞了,今早多睡了會,還好沒早起叫她起來,看來媳婦昨晚一腳還真踢對了,不然今早怕是他得多挨幾腳...
朝陽照進廚房里,鋪在劉浪有些邋遢的身上,葉欣然依在門邊,第一次看著這個不靠譜的男人認真做飯的模樣,嘴角不由得偷偷挽起。
“好了,來吃早飯?!?p> 劉浪一回頭,看見的又是另一番景象:媳婦一臉的高冷,她竟依在廚房門口盯梢!看看自己有沒有偷懶?劉浪一腦門的汗,不知是陽光太熱,還是爐火太旺...又或許都不是。
“一會我陪你去葉氏大廈吧,我怕那兩個老家伙又欺負你。”劉浪跟媳婦說道。
“不用?!毕眿D拒絕了,很干脆,也很倔強。
此刻在葉欣然心中,雖然對劉浪有所改觀,但也只是認為這個男人對她很認真,卻沒有什么能力,他就像自己養(yǎng)在別墅里的一只金絲雀。
媳婦出門后,劉浪站在門口遙望天際:“要下雨了?這天還真是說變就變。”
說完,他回屋拿了把大黑傘,然后撥通了媳婦的電話。
天陰沉沉的,轟隆一聲雷,然后起風了。
葉氏大廈內(nèi),葉虎面色陰沉,頭發(fā)似乎跟外邊風蹂躪了一番的樹一樣,東倒西歪。
“欣然還沒來嗎?快打電話催她!”秘書已不記得這是今早葉虎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Sorry, the number u call is buy, please try again later...”
秘書放在葉虎面前開著免提的手機一直重復著這句話,啪地一聲,手機碎了,秘書的心也碎了。
“抱歉,來晚了,這雨下的不巧,阻了些時間。”葉欣然踩著噠噠響的高跟鞋入場,黑色職裝上雨珠點點,氣勢高貴逼人。
葉虎冷哼了聲,葉鳳面無表情。
“昨日慈善拍賣會,耗去我葉氏共計一億三千六百萬零兩百元,今日諸位可有任何收獲,是否有任何合作約談邀請?”
葉虎虎目掃了一圈,全場鴉雀無聲,旗下各個分公司掌權(quán)人身上或多或少纏著怨氣。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一億三千六百萬,一個能讓葉氏起死回生的數(shù)字,卻打了水漂。
“欣然,你呢?”最后,葉虎將焦點引到了葉欣然身上。
葉欣然冷漠地對著葉虎道:“沒有?!?p> “你不用跟我說,你跟大伙說?!比~虎吐沫橫飛道。
底下的葉氏各子公司掌權(quán)人怨氣滔天。
“怎么會沒有呢?”
“這不可能??!”
“是不是她想繞過葉氏,挪用葉氏的資金偷偷跟頂尖企業(yè)合作,畢竟那一個億可是真金白銀地捐出去了,不可能沒有任何效果?!?p> ...
“我自然是相信欣然的,不過大伙似乎都不相信你說的?!比~虎攤攤手,笑容很僵硬。
“沒有邀約的話就先說說那一個億的事吧!”葉鳳依舊犀利,一針見血地道。
“什么一個億?”葉欣然反問道。
“你少裝糊涂!這里可不會有人去捧你這雙破鞋!”一身綠裙的葉欣玫依舊盛氣凌人,話中帶著酸味。
“你們是說那本書嗎?那不我的?!比~欣然一句話撇清了所有關(guān)系,省去了接下來葉氏早準備好的所有扯皮。
“那書不是你的就能變賣新欣了嗎?...你說什么,那本書不是你的?!”葉欣然話如一道驚雷,將欲要發(fā)難的葉欣玫炸醒!
會議大廳如遭颶風侵襲,東倒西歪地交頭接耳議論。
葉虎眼睛微瞇,葉鳳喝口茶壓了壓驚。
“說到這,我還要感謝欣玫表妹,昨天早上幫我包裝好那雙舊鞋,畢竟那串滄海遺珠項鏈花了我一千多萬,實在舍不得?!?p> 葉欣然一言又將全場焦點轉(zhuǎn)到葉欣玫身上,葉欣玫氣結(jié),目光躲閃。
“表妹手法這般嫻熟,看來沒少幫三姑奶省錢吧?”葉欣然反將一軍,將葉欣玫殺得死死的。
葉鳳掃了一眼葉欣玫,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海浪滔天。
她的拍品便是拖葉欣玫找的,拍了個百來萬,比之一些后輩都不如,現(xiàn)在看來其中貓膩不言而喻!
葉鳳不曾想這節(jié)骨眼上,她支脈下的后輩竟這般不識大體!
任窗外陰風呼號,總有幾顆老樹不倒。
“欣然還是先說說價值一億的書怎么回事吧!你如何能證明這本書不是你的?”葉鳳再次開口,卻瞬間將場上的焦點再次扭轉(zhuǎn)。
葉欣然心一驚,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她的這位三姑奶沒有當場發(fā)作,也沒有接葉欣玫用舊鞋換項鏈的茬,而是再次挑出全場最關(guān)注的點:永樂大典的來源。
一個嫁出已久的上兩輩的女人,還在葉氏中有如此根深蒂固的勢力,不是沒理由的。
葉欣然想過很多解釋的理由,最終都被否決了,只要她始終咬定是別人的,即便族人再怎么發(fā)難,她身正不怕影斜,沒有動用公司任何資產(chǎn),無人能拿她怎樣!
“我已經(jīng)說過了,書不是我的,你們?nèi)羰菓岩纱罂扇ゲ?,想必有的人昨晚一宿沒睡,連夜查過了吧,要是查到些什么你們就不會在這涼嗖嗖的大廳等我了。”
葉欣然氣場全開,掃視葉氏各族人,議桌上有些人長著對熊貓眼,昏昏欲睡,卻沒遭似“班主任”般的葉虎提醒。
“我們沒法證明你挪用公司資產(chǎn),但你也無法證明那價值一億的古典不是你的,如果你沒法證明,那我們只能決定暫時先撤掉你新欣總裁的職位,等查清楚了你再回來上任。”
葉鳳淡淡喝口茶,老一輩的雷厲風格彰顯無疑,話語像道閃電直擊葉欣然。
“大哥的治療費用都是從新欣賬戶上出的吧,不知道換個總裁后還會不會付這筆費用?!?p> 葉欣然不由得扣緊了雙手,她爸媽就是在這兩個老家伙的排擠下,辭去了葉氏的職位去了海外,從小由爺爺撫養(yǎng)長大的她,爺爺成為她唯一的牽掛。
以這葉鳳葉虎的狠心,假如丟了新欣的職位,葉龍的身體將難以為繼,她在這世界上就如同一朵斷了根的浮萍,將不知要飄去何方!
正當葉鳳葉虎如狂風暴雨般對孤獨無依的葉欣然擊打時,突然,闖進了一把傘。
傘很大,是黑色的,跟天氣一樣的冷色調(diào),底下躲著張溫和且不著調(diào)的笑臉,像太陽,雖會灼人,但此刻很暖和。
“呼~這雨勢還挺大!”
一聲驚呼,自帶嘲諷,打破了會議大廳咄咄逼人的氣氛,所有人的注意都轉(zhuǎn)到了他身上,繼而嗤笑。
撐傘進來的人正是劉浪,涼鞋短褲,前杉盡濕,狼狽十足!
“騎上我心愛的小摩托過來都沒及時趕上,都說讓你等我了?!眲⒗讼蛳眿D埋怨道。
媳婦噗嗤一聲,緊繃的臉被劉浪滑稽的言語動作逗笑了,臉上還嗪著淚,不知是喜是悲。
笑著的葉欣然像把火,把葉欣玫的內(nèi)心烤得躁動:“喲,窩囊廢,知道那賤人快被撤職了,資產(chǎn)被凍結(jié),所以開著你那破車來接她回去?
外面下著雨,淋著我優(yōu)雅美麗的欣然表姐可不行,正好我有輛很久沒用的車在車庫,待會可以借給你們?!?p> 大廳嗤笑聲漸勝,葉欣玫的鼻子隨之翹了起來,得意洋洋。
“欣然,你怎么說?”葉鳳從不說多余的話,劍鋒所指,自是那一億的永樂大典出處。
葉欣然充耳不聞,看著自己滑稽的男人笑著。
葉鳳是個扎實的炸藥桶,不容易被點著,一旦爆炸,卻威力驚人!
嘭!地一聲巨響,桌上僅有的一點灰塵被葉鳳一掌震起!炸醒了所有人,笑的,愣的,演戲的,看戲的,停止了所有動作。
會議廳有扇窗沒關(guān)嚴實,寂靜下,呼哧的風聲尤為急促刺耳。
葉鳳的茶杯蓋子起了又落,一雙老鳳目死死盯著慢慢斂起笑容的葉欣然。
“茶少了,你們還不快去給三姑奶倒杯茶!”劉浪波瀾不驚,嘴角上揚,邪魅笑道。
一名秘書手顫巍巍地拿過葉鳳的茶杯,茶蓋叮鈴鈴直響。
劉浪接過秘書續(xù)的茶,捧到葉鳳面前:“來咯~!三姑奶,您的茶?!?p> 葉鳳冷冷一笑,自不會伸手打笑臉人,但心中火氣愈加旺盛!
嘴巴一張一合,葉鳳眼深似秋葉,冷漠恰凜冬:“如果實在不知道怎么解釋書的來處,不如跟你這窩囊的老公離了,嫁給趙購建趙先生,葉氏能活,你爺爺,也能活?!?p> 葉鳳的話像冬風,僵住了葉欣然,也讓劉浪一抖擻。
“好一個也能活!三姑奶!”話音朗朗,如驚雷。
離與嫁二字觸底觸怒了劉浪,一個回身,一改散漫作風,兩眼像狼,想要喝血吃肉。
旁觀的葉虎本欲出言喝止,被劉浪看了一眼,話咽在喉,不得出。
一眾葉氏族人更是噤若寒蟬,稍微活動下身子都冷汗抹額。
葉欣然滿臉異樣的目光,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男人屬綿羊,或者說奶狗,非常溫順,現(xiàn)在血性一怒的模樣她還是第一次見,她心里出現(xiàn)一絲情感上的慌亂。
她意識到原來她除了在爺爺心中分量重之外,在這個男人心中一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