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針鋒相對
傅照青卻從容道:“途中事情曲折,弄到現(xiàn)在才回來,讓姑娘和夫人擔(dān)心了?!?p> 此話一出口,顧氏就明了,她在表跡,并不會捅破窗戶紙,算她還識相,知道忌憚,心里微吁。
傅照青續(xù)道:“我乘黑風(fēng)疾至驛站,驛隸帶我至后庭,卻遙見一團(tuán)黑衣身影從后山疾遁而去,又見驛丞被點了穴道,一臉的凄惶之色,我解其穴,驛丞悚述,此前黑衣人從房中搜出一塊紫玉金牌,那定是姑娘的,讓我快去追回,我費了不少心力追上,又與之交手了許久,那蒙面之人見呈敗勢,便擲出玉牌,竄逃而去,幸好我及時接住,未有損壞?!?p> 顧氏便將信將疑,吃不準(zhǔn)她說的是真的,還是胡謅的。
傅照青又將玉牌奉上,“回程路上,下起了大雨,又遇上一進(jìn)山砍樹的村漢,他的騾子受傷,已不能行路,鎮(zhèn)北王憐惜,便將所賃白馬相送,還將黑風(fēng)馬讓給我了,我因怕姑娘和夫人擔(dān)憂,便未推辭,雨歇后,路過一村,便借了一身衣裳趕回?!?p> 傅蓮月接過玉牌,這一刻竟未有失而復(fù)得的激動,只有對鎮(zhèn)北王的嘆服,及對傅照青的憐惜,“一路辛勞了,先墊些東西,早些歇息吧。”
傅蓮月又吩咐道:“念夏,頌秋,你們誰下去叫些吃的上來。”
“我去?!表炃锂?dāng)即應(yīng)承而去。
“路上淋雨,匆匆換了她人衣裳,我先去洗個澡,姑娘先安寢?!备嫡涨嘈南耄瑦河嬑吹贸?,自己毫發(fā)無傷回來,夫人少不得要規(guī)避姑娘,對自己一番詰問。
“念夏扶夫人回房休息?!备瞪徳路愿馈?p> “月兒,你先睡吧,我這得再沖下澡?!?p> 顧氏愛干凈,時常一日沐幾次浴,也無甚奇,傅蓮月便轉(zhuǎn)身,這從昨夜開始就沒合過眼,憂思神倦的,到現(xiàn)在是真覺乏了,倒在床上就睡,她的心直到傅照青回來才得以安靖。
緣濟(jì)樓是岳麻縣最高檔的客棧,這一處西廂房就有專門的男女浴池。
顧氏叫念夏守在外頭,自個進(jìn)去,卻見傅照青并未開始著手沐浴,似在恭候自己,前頭的話,果真是她騙人的伎倆,這小蹄子就是慣會誆哄,才使月兒受其迷惑,一心袒護(hù)。
顧氏也不肯給好臉色,“你個狡猾的,你且說事情到底是個怎樣的?”
傅照青神色不改,微微含笑,恭敬道:“二姑娘和夫人誠然厭我欺我,大姑娘卻待我情義深重,所以我明明經(jīng)歷了驚悚之事,也不愿昭然真相,使姑娘傷心,夫人和二姑娘身份貴重恒之,我不過是一卑微的丫鬟,我之心真切,還望容忍留一席之地。”
她聲音嫻雅從容,坦然無懼,不是軟弱的作風(fēng),落了這么大個把柄,也著實有些忌憚,顧氏雖然仍不待見她,但此番話理卻實叫她生出幾許愧然,如此殘暴手段加諸之,也非自己的本心。
所以,眼下聽得此番話,顧氏到是有松了一口氣的解脫感,若是此計成功,她恐怕也要受良心折磨,只是此話到底挾了脅迫之勢,著實不爽,她一個主母從此要是受制于一個丫頭那還得了。
顧氏便冷嗤:“至情至近,也終還有親疏貴賤,再怎么樣,我是月兒的母親,我若真將你打殺,月兒也不會真將我怎么樣,到是你,若動了我一根毫毛,看月兒還會容忍你么,所以你給我記住,不要經(jīng)過此事,就如得了權(quán)柄般沒了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