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離開齊府才過去三五日,許安安恢復(fù)得還不錯,前面兩個小爪子的繃帶已經(jīng)拆了,只是后腿還固定著夾板,獸醫(yī)留了藥下來,顧璟每日都給它換藥,只有這時候,許安安才覺得顧璟還是有一點(diǎn)兒良心的!
齊云的傷口也結(jié)了痂了,跟著她爹對顧璟跪啊拜的,只是許安安覺得她眼神怎么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呢?
顧璟這廝從來不在無謂的事情上繞彎子,直接就對齊尚書說想要和齊云單獨(dú)談?wù)?,齊尚書看了齊云一眼,皺了皺眉,最后還是應(yīng)了一聲,起身出去了。
這回兩人是坐在了大廳里,顧璟居上坐,齊云坐在她下首,許安安見她似乎想要抬起頭看看顧璟,可是又因?yàn)槭裁丛驂阂肿×恕?p> 顧璟就在齊云躊躇猶豫之際開了口,“齊小姐喜歡禮佛?”
齊云顯然被這南轅北轍的一問問得有些發(fā)懵,她呆了下,才道:“只是偶爾算不得喜歡,只是禮佛時能平心靜氣,也算是練練心性吧?!?p> “哦?”顧璟淡笑了一下,盯著齊云道:“那千佛寺一游也是為了平心靜氣?齊小姐因著什么事靜不下心?若要去求佛祖,不如對我也說說?”
齊云眉頭一跳,尷尬的笑了笑,“沒什么,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什么噩夢?”顧璟緊追不舍道:“關(guān)于柳筠嗎?”
柳筠的名字一出口,許安安看見齊云拿杯子的手都不穩(wěn)了,茶水灑了出來,弄濕了齊云的衣擺。
齊云很快冷靜了下來,將茶杯放在案桌上,低頭用帕子擦拭著衣擺,“王爺?shù)降紫胝f什么?”
顧璟還是一派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沒什么,就是打聽到柳筠死的那天你也去千佛寺了,而且還晚歸了?”
“我那日確實(shí)去寺里了,聽主持講經(jīng)所以忘了時間,”齊云抬起頭,“這也有什么不對嗎?”
顧璟笑了笑,“上次和你去千佛寺的是那個叫容月的小丫頭吧?上次她還在寺里摔了個跟頭?!?p> 齊云臉上神色不變,“容月是我的貼身丫鬟,我去哪兒她自然是要跟著伺候的?!?p> “嗯。”顧璟點(diǎn)點(diǎn)頭,“聽說你這個丫鬟與你從千佛寺回來后病了一場,這上回又摔破了頭,看來是佛祖沒有庇佑她?!?p> 齊云不語,顧璟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正是從榕樹林里挖出來的那一塊,“這玉佩好像是齊小姐的,怎么上回齊小姐看見也不說呢?我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了?!?p> 齊云臉色不太好的接過玉佩,囫圇看了看,道:“我玉佩太多了,之前也沒認(rèn)出來,現(xiàn)在這么一看又好像確實(shí)是有這么一塊的。”
“這是在榕樹林里一個土坑里找到的?!?p> 顧璟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齊云的臉色變了又變,她扯著嘴角,“是嗎?這玉佩我好久不曾帶了,可能被哪個膽大的下人偷了出去吧?”
“這樣啊?會不會是容月偷的?她見到這個玉佩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說到這,顧璟還頓了頓,又接著道:“聽見她說了好些胡話!”
齊云干笑了兩聲,“那丫頭上回生病腦子就有些不太清醒了,時常說胡話?!?p> “齊小姐知道她說的什么嗎?”顧璟故意壓低了聲音,有一種講訴故事時的循循善誘。
齊云抬眼看去,一副靜待后續(xù)的無可挑剔的模樣,許安安暗暗驚嘆:心理素質(zhì)真是不一般!
“她說:‘柳小姐對不起,不是我,我沒有埋你!’”說完,顧璟還故作驚訝道:“柳筠不是掉水里了嗎?怎么還被埋了?”
齊云睜大了眼睛和顧璟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噗呲一聲笑了起來,“失禮了??磥砟茄绢^確實(shí)是迷糊了,夢境和現(xiàn)實(shí)都要分不清了!”
“齊小姐覺得這是那丫鬟的夢?”顧璟坐直了身體,牢牢的盯著齊云。
齊云在顧璟強(qiáng)大的氣場下依然鎮(zhèn)定自若道:“柳筠被從清河你撈出來是所有人都瞧見的,怎么可能被埋在榕樹林,這不是那丫鬟瞎說是什么?”
“榕樹林?”顧璟眸光一厲,“我剛剛可沒說柳筠被埋在榕樹林?!?p> 齊云自知剛剛說錯了話,但她還是狡辯道:“是了,王爺說的是這玉佩是在榕樹林的土坑里找到的,我一時竟然就弄混了?!?p> 顧璟也沒就著榕樹林的事繼續(xù)糾纏,他目光移向了齊云的手臂,換了個話題道:“齊小姐的傷好多了嗎?”
齊云見顧璟沒再糾結(jié)剛剛那事,悄悄松了口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被刺客砍傷的手臂,道:“謝王爺關(guān)心,好多了?!?p> 顧璟卻淡淡的道:“不是那個刀傷,是你右手腕子上的咬傷。怎么樣?好了嗎?”
顧璟這一問終于讓一直還算淡定的齊云有些慌張了起來,她右手慢慢握成了拳狀,一言不發(fā)。
顧璟卻沒放過她,接著問道:“被誰咬的?竟然這般狠?怎么沒讓太醫(yī)幫你瞧一瞧?”
齊云撫了撫手腕,“小傷,親戚家不懂事的小孩咬的,沒必要興師動眾?!?p> 都到這份上了,齊云還能冷靜的想著借口,許安安實(shí)在是有些佩服她,可是齊云越是掩飾,就越加證明她的心虛!
“傷口還沒好吧?”顧璟站起身來,走到齊云跟前,伸手拉起了齊云的右手,一圈一圈的解開了手腕上纏著的紗布,最后一層紗布被顧璟揭開,“你看看,都潰爛了,怎么還不好好找大夫來看一看呢?”
齊云剛剛被顧璟突然的舉動迷惑了一下,這會兒已經(jīng)回過神來,慌忙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捂著道:“無妨,不敢勞王爺費(fèi)心!我傷口未愈,不能久待,還是讓父親大人來陪王爺吧,小女先行告退!”
齊云這是要走了,顧璟都問道這個份上了,還怎么能放她離去!齊云走至門邊,腳還未跨出去時,顧璟那如同催命鈴一般的聲音響起,“那是柳筠咬的吧!”
齊云當(dāng)時就定在原地,顧璟的聲音不依不饒的在她身后響起,“將柳筠推入清河,造成她溺亡的人是你吧。”
西沉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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