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蒙蒙亮,春生與譚木匠沿著馬行街一起步行去樊樓。
“哎呦,這是什么味啊?!贝荷亲蛹?,還沒走到玉香樓,就聞到一股隱約的臭味。
譚木匠也嗅了嗅,“好像是玉香樓,門前有股大糞味?!?p> 春生笑道,“玉香樓這下不香了哦。”
他笑著笑著臉色突然變了?!安粚Γ窃蹅兎畼?!”
二人到樊樓門前才發(fā)現(xiàn),樊樓門前春生一直賣包子的地方,被人潑了一大片臟污,臭氣熏天。
二人一下子驚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快,快去告訴東家。”
劉娥知道這事的時候正與湘姑在討論,是不是除了包子樊樓跟前再多加幾樣吃食一起賣,總吃一樣的估計要吃膩了。
春生與譚木匠跑回來一說,湘姑就怒了。
她蹭的站起來,“這是存心來滋事!還沒有敢在老娘面前潑糞的人呢!老娘這就去會會他!”
劉娥拉著她不放,“那人肯定早跑了,你找不到的,現(xiàn)在先想想怎么辦?!?p> “是啊,”春生道,“等到一會包子做好送來,那可就壞了!”
劉娥想了想,先對譚木匠道,“老譚你去把那部餐車推出來?!?p> “還沒上漆呢?!?p> “不用上漆,就這樣沒有油漆味兒才好?!眲⒍鸬馈?p> 然后吩咐春生,“你去樊樓等著,等干活的工匠到了時候,讓他們把潑過糞的地方全部挖了,拿草木鋪了再撒黃沙,今日先做臺階吧?!?p> 春生撫掌贊嘆道,“東家真是聰明,幸好咱們本來門前早晚也要改的,我這就去安排?!?p> 巳時還沒到,樊樓門前就已經(jīng)大變樣。
總是第一個到來的孫管家一到此處發(fā)現(xiàn),樊樓門前的黃土地變成了兩層大而平坦的石板臺階,第二階上停著一輛馬車不似馬車的木框車廂。
春生的腦袋從車廂上大大的窗口出現(xiàn),笑瞇瞇道,“這位客官早啊,今日包子比昨日多做了一些,可以開始購買啦。”
樊樓內(nèi)叮叮咚咚,樊樓外面照樣排隊長龍。
“不對啊,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币粋€斜著肩膀的男子站在玉香樓上往下看。
身邊另一男子道,“怎么沒動靜,沒看到地基都換了嗎?”
“還真是,這招厲害,那咱們這差事可是辦砸咯?!?p> “哼!明天繼續(xù)給我潑,我看他還能換幾次。”
半夜三更,玉香樓前姑娘們熱情無比,香噴噴的手絹在昏黃的燈籠下飛舞,眾人醉態(tài)魅聲,聲色犬馬。
誰也沒注意到,倒夜香的老漢吃力的推著車,笨重的夜香車搖搖晃晃,仿佛一不留神就將不堪重負的歪斜摔倒。
“哎哎哎,老漢你留點神,別撒了?!狈畼乔巴蝗幻俺鲆粋€黑影沖老漢說道。
老漢嚇得渾身一哆嗦,夜香車更加搖搖欲墜。
這時,又有兩個黑影從黑漢中閃出,冷冷說道,“這段路,我們幫你走?!?p> 兩人各自伸出一只手,輕松就把那輛糞車送出樊樓門前,還又推出一大段,抱臂堵在樊樓門前。
老漢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居然有這么好的人幫他推車,他高興地沖他們拱拱手,又推著車子繼續(xù)搖搖晃晃離去。
“不是他,再等等?!?p> 直到后半夜,劉娥的房門被興沖沖的湘姑敲響,“抓住了!”
劉娥連忙起身,龔美先她一步出門,“我先去看看。”
劉娥的睡意瞬間就沒了,他又在她的房間內(nèi)!簡直豈有此理,這叫什么事啊,大家都看到他從她房間里走出去,以后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她自己氣了一會,直到新買的侍女進來伺候她穿衣綰發(fā),才去前院大堂。
幾根蠟燭照的廳堂內(nèi)亮如白晝,兩個蒙面黑衣男子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
“東家,你看就是這兩人,今日又來了,居然帶著兩桶夜香,又想故伎重演呢!”春生指著他們氣憤道。
劉娥面無表情的看著地上黑乎乎的兩人,就像兩只全黑的麻袋。
“等一下,先把簾子拉上?!眲⒍鹕磉叺囊粋€侍女忙說道。
劉娥贊賞的看向她,點頭。
兩個人被松開口巾一個勁的求饒,“好漢饒命,饒命啊?!?p> “我上又老下有小,好漢饒命??!”
湘姑冷哼一聲,“敢做不敢當,你們就這么沒骨氣?”
“仙姑饒命啊,我們不知道是您的府上,要是知道。。。”
“要是知道怎么了?”湘姑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這人吃痛哎呦哎呦叫起來。
龔美看向其中一個稍微年齡大一點的黑衣人,“敢問是哪條道上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