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擎司,審查室中。
劉源道大腹便便和一個清秀女修司員坐在桌前,正在審查鄭逸。
劉源道皺著濃眉,肅然看著鄭逸,一幅“剛正不阿”的神色。
“盡管你說的不無道理,就算你殺了陳銳鋒也天經(jīng)地義,但已制服了陳銳鋒,你卻斬斷陳銳鋒的四肢,即便為了防止他反擊,你斬斷他雙手手腕就夠了……
我們道擎司只看事實,不管你什么理由,你的做法十分惡劣,按照我道擎司的規(guī)矩,就應當關你五天禁閉讓你好好反省,避免再次發(fā)生……”
其實這種狀況,通常來說都會走個程序然后讓人離開。
只不過考慮到鄭逸和青檸有關系,他便有意為難鄭逸,堅持關鄭逸禁閉,趙靖承應該不會不管,給他打個招呼,他再放過鄭逸就是了。
這樣,也算趙靖承欠他一個小人情。
趙靖承的人情很有價值。
根本上來說,他并不想為難鄭逸。
鄭逸是沐清雯的外甥,他打開鄭逸個人信息就已知道。
沐清雯和普通大學道擎班修者不同,四年前答應了道擎司的招攬,今后加入道擎司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所以道擎司小部分修行底蘊對沐清雯開放。
沐清雯偶爾會來道擎司翻翻劍法之類的典籍、殘卷,道擎司中大部分人認得沐清雯,誰都清楚沐清雯很有前途,他自然不想因為點雞毛蒜皮開罪沐清雯。
反正最后肯定會讓鄭逸離開,不會開罪沐清雯,還能送趙靖承個人情。
何樂而不為?
這是一種處事智慧,他默默為自己的智慧點個贊!
鄭逸平靜注視著劉源道,心中早已爆粗。
我吃你媽奶了,非跟我過不去?你特么有病吧!
原本經(jīng)手他這件事是一個青年司員和眼前的制服小姐姐,做了筆錄就準備讓他走了,結果這死胖子橫插一腳,打發(fā)走青年司員,無論如何就是要關他禁閉。
“劉隊,他年紀不大,才十八歲,不知輕重,我看還是算了吧!”制服小姐姐語氣溫和向劉源道求情道。
她和沐清雯認識,交情談不上。
但既然今后沐清雯會加入道擎司,那怎么也該講點情面。
一個小時前,得知鄭逸是沐清雯的外甥,她就已經(jīng)通知了沐清雯。
估計沐清雯快到了,沐清雯是司長親自招攬的人,她拖下時間,等沐清雯來了和司長打個招呼,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劉源道無奈嘆口氣:“我這也是為他好,正因為他年輕,所以關他禁閉,讓他好好反省,免得今后誤入歧途,不然我何必為難他?”
劉源道話音剛落,一個身穿熨帖灰襯衫的中年儒雅男子走了進來,氣度不凡,打量了鄭逸一眼,看向劉源道肅然問道:“打算怎么處理?”
劉源道和制服女司員連忙站起來,態(tài)度恭敬:“司長好!”
鄭逸詫異看向司長。
他這點破事,司長都來過問,要不要這么隆重?
你們道擎司一個個都這么閑嗎?
不過這位司長應該是副司長,那位堪稱滬海最強者的正司長他看過照片。
劉源道面帶諂媚不失體面的微笑道:“因為考慮到他斬人四肢比較惡劣,所以打算關他五天禁閉讓他好好反省,以免他誤入歧途?!?p> 盡管劉源道表面恭敬諂媚,心里對副司長金天易毫無好感。
金天易是上個月真靈宮強行安插空降到滬海道擎司的,直接就安排了副司長,道擎司修者對真靈宮怨念很大,誰都不喜歡這個副司長。
可能因為新官上任,金天易什么事都想插手管管。
現(xiàn)在又來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金天易聞言,略微沉吟。
鄭逸遇修者截殺的事情他剛已經(jīng)了解過,斬人四肢確實有點惡劣,按照道擎司的條例可大可小,剛剛趙靖承來接女兒,已給他打過招呼。
所以他見鄭逸半天沒有出來,就過來看看。
他以前只知道趙靖承這個人,并不認識。
然而趙靖承修為還在他之上,這種小事他怎么也應該給個面子。
不過他十分清楚,他來道擎司不久,又是空降副司長,難以服眾。
劉源道在道擎司資歷老,已經(jīng)決定關鄭逸禁閉,他若沒有充分理由就否決劉源道的決定不太合適,劉源道嘴比較碎,傳出去對他建立威信不利。
好在他是副司長,有權限知道一些只有司長才知道的秘辛。
稍稍一想,就有了充分的理由。
他正色以沉重的口吻道:“他斬人四肢做的確實有些過,不過陳某截殺在先,為了防止陳某反撲或者今后報復,他這樣做道理上也說得通。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乃烈士之后,烈士子女應該受到優(yōu)待,他父親在世為大華的科研做出過巨大貢獻,我們不能寒了……”
“什么?你別胡說八道!”鄭逸只感覺天雷滾滾,心中巨震,嗖的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看著金天易,他爸死了?這怎么可能?
他目光銳利,怔怔看著金天易,想從金天易神色看出一切是虛假。
他根本不相信,他爸只是搞研究的,又不是上戰(zhàn)場,怎么可能說沒了就沒了。
見鄭逸難以置信,金天易有些莫名其妙:“你不知道?這是四年前的事了!”
四年前鄭逸父親就已罹難。
都這么久了,鄭逸生為人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覺得鄭逸肯定清楚,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當做幫鄭逸開脫的理由。
他回頭看向劉源道和李青青,見兩人都是一臉怪異的錯愕。
忽然他意識到,難道他叕說錯話了?
四年前的事劉源道和李青青都參與過,自然清楚,但司長已經(jīng)下了封口令,今后誰也不準提起,誰知道金天易隨口就吐了出來。
四年前?四年前?鄭逸如遭雷擊,身形一震。
看三人神色,他知道這事恐怕是真的,這種事,別人不可能亂說。
四年前他父親就已經(jīng)去世了!
一切太突然,猝不及防,金天易隨口一句話就給他揭露了這沉痛的事實,令他受到巨大打擊,雙耳嗡嗡作響,腦海一片空白。
他想都沒有想過,自己父親已經(jīng)去世,而且還是四年前。
四年來他父親隔三差五打電話,和以前一樣損他,每個月都會給他打生活費,每年物業(yè)費亂七八糟的費用都會提前交上……
他怎么可能想到父親已經(jīng)去世?
也正因如此,突然的消息讓他無比受傷,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那么,這四年來到底誰在給他打電話?
誰在給他每月打生活費?
“我并不清楚你不知道這件事,節(jié)哀!你……”金天易歉疚語氣溫和道。
鄭逸沒理金天易,此時心緒復雜百感交集,腦子一團亂麻。
他不愿繼續(xù)待下去,只想找個地方靜靜,推門而出,一臉傷感的離開了道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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