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月神殿——
夜色之下,大殿之中,一輪紅月冉冉升起。這里四處透著陰森恐怖之氣,不時有成群烏鴉飛過枯木,叫聲凄慘,平添了幾分寒意。
高處有一座奇怪祭壇。祭壇四周分布著四根巨大的石柱,每跟足有萬丈之高,上面刻滿了龍紋飛魚圖案。有四根鐵鏈從石柱上飛跨而來,最終連接在一起,正是禁錮呂詩函的四根巨大鐵鏈。
“凡人,你想擁有我的力量嗎?”
呂詩函不予理會,只是用力扯了扯鐵鏈。發(fā)現(xiàn)其牢不可摧,恐怕不是凡鐵所鑄。
“出招血染喉,弄劍封殘云!你是天生的殺手?!?p>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去殺一個人。”
“你休想!”
律良了露出猙獰的笑,只見他雙臂一揮,驅動祭壇法陣。登時,整個呂詩函周身鐵鏈又再度高速運轉,形成一個奇怪的六芒星圖案,將呂詩函合圍在其中。
同時,空中電閃雷鳴,風雷涌動。一時間暴風肆虐,黑暗的天空中突然破開一道口子,露出耀眼白光,轟然照在呂詩函身上。
“啊!”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天地。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震爆而開,將鐵鏈震的粉碎。
呂詩函從空中跌落。落地時,于地面砸出一個足有三丈多深的大坑。隨著她抬頭的那一瞬間,一股滔天殺氣驟然灌滿整個月神殿,驚得漫天烏鴉四處亂竄,驚叫不安。
“歡迎來到,神的世界?!甭闪剂穗p臂張開,狂笑不止。
呂詩函向這邊走來。周身帶著強大的能量環(huán)繞,將地面磚石全部攪得粉碎,再被這股氣流帶動,卷至空中。她的眼神變得空洞,仿佛迷失了自我。
……
這一夜,冷風吹過。這一夜,月華依舊。天宮之上的月,亮的深沉。遠不如南方海上的月,亮得豪放。就在倒影這一曲月牙的海水之下,卻是異常的平靜。
水下是無盡深淵,幽靜且深遠。這里遠離塵世,遠離光明,遠離世間一切。只有完全的黑暗,和冰冷絕情的死水。
季風不知在這黑暗中,墜落了多久。呼吸,心跳早已停止,已經完全失去生命特征。但他腦中卻還留有一股神識。那是一股來自于三界之外,本不屬于他的。
就是這股奇異神識,與他的思想合為一體,才勉強保存著,這本來應該消散的意識。但這股意識,似乎已經不再屬于這個軀殼,而是以一種獨立的形態(tài)出現(xiàn)。他能夠漸漸感覺到,有一種聲音,在呼喚這他。
深海之中,幽寂,安寧。無一絲光線。突然,寧靜的海水中,出現(xiàn)一個巨大漩渦,驚起無數水泡。由于此處乃是海底,深到無法想象的領域。此刻的海面,依舊風平浪靜。有誰會想到,就在這平靜的海面之下,卷起了一個足以吞噬天地的漩渦。
一個巨型紅色眼球,于漩渦中心出現(xiàn)。雖然季風已經看不見,聽不見。但是,他的意識,卻能感受到這股強大的能量。
這是一股強大到可怕,遠超三界,遠超洪荒宇宙的能量。似乎是萬物的根源。卻又透著,濃厚的哀怨,和死亡氣息。在黑暗中,散發(fā)恐怖的紅光。
“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是什么?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幾億年...幾百億年...不對,幾千億年...也不對。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淡忘。就像這無盡的黑暗,它們都不曾改變?!?p> “你是生命嗎?”
“生命?生命這個詞語聽著很陌生,卻又很熟悉?!?p> “生命就是活著。有自己的思想,能夠通過一雙手,去改變這個世界。體驗世間美好。同伴、親人、乃至所有關心你的人,都是生命最為買好的部分。但生命卻都有終結的一天,比如我這樣……”
“是嗎?生命果真那么美好嗎?如果是這樣,那為何又要終結呢?”
“是?。∩篮?,短暫。還有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也正是如此,才要更好珍惜活著的時候,不管是笑過、哭過,都是值得珍惜的時刻呀!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請你也要珍惜自己,珍惜身邊的一切?;蛟S,就能感受到生命的存在吧!”
“是嗎!那是否可以說,珍惜,就是生命吶!”
“我不知道,但或許就是這樣吧!”
“謝謝你!讓我明白了一個新的東西?;蛟S有一天,我也將成為一個生命呢!”
紅色巨型眼球,緩緩閉上??膳碌募t光,也漸漸消失。但巨大漩渦仍然未停,反而加大,加快。將季風卷入其中。吸入更深..更深的海底。
***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溫暖的月光,漸漸出現(xiàn)在眼前。由于長時間未見光明,此刻的月光是那么刺眼。季風好不容易睜開的雙眼,又怎能輕易閉上,任憑眼睛如何刺痛,即使只能看見一片空白,也要強行睜開。因為,這樣才能證明一件事“我還活著!”
他逐漸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水面之下,但一直慢慢上升。光線越來越強烈,他知道,是離水面越來越近了。
腳下似乎有一股特別的能量,在推動著他。這股能量奇妙而神秘,溫和而強大。隨著季風的整個身體,浮出水面,腳下一柄綠光閃爍的劍,也跟著浮上來。二者出水之時,只帶有細微的波浪。季風衣衫上,跌落的水滴。落于水中,蕩起波紋。水中劍影上下波瀾。
此劍薄如蟬翼,劍柄和劍身,皆是由一種特殊金屬打造。季風握住劍柄,沒想這劍柄卻也如此鋒利,輕觸間,就已進入肌膚,露出淡淡紅色??磥恚仨氝\氣于掌間,用內息隔空握住,方能拿起此劍。
季風將劍拿起,左右觀看。發(fā)現(xiàn)此劍幾乎薄如透明,且劍柄和劍身幾乎相當。但劍柄的鋒利程度,卻還是于劍身略遜一籌。顯然打造者還算有點人性,留給使用者一個握的地方。
鋒利程度,和堅硬程度,一直以來,都是評價一把劍好壞的標準。季風橫置此劍,能夠清楚透過劍的反射,看見自己雙眼。劍上刻有一個“地”字,地字下方,距劍柄一尺之處,又刻有一個“問”字。難道其名叫“地問”?手指輕彈。發(fā)出清脆聲響,劍身動紋絲不動。
倘若用地問劍戰(zhàn)斗,光是握劍,就需要消耗太多氣力。且劍柄鋒利,可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卻也是把好劍。
湛藍星空,萬里無云。碧綠的海水中,是藍天的印記。季風站在如鏡面一般平靜的水面,若不是腳下那一圈細小的波紋,還真有點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感受那輕輕拂過耳邊的清風。季風知道,自己活過來了。
“謝謝你!雖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是請你也要好好珍惜自己身邊的一切!”
由于赤星之力的保護,季風身體才不至于被千萬丈之下的海水,擠成碎渣。輕移腳步,發(fā)現(xiàn)自己走過之處,只留下淡淡波紋,片刻間,就恢復平靜。天,還是那片天,水,還是那汪水。
“喲嚯?。?!”季風在水面上跑了起來,舉起雙手,感受那迎面而來的海風,和清涼的水花。
面前一座大山,迎面而來。原來是到了陸地與海水接觸的邊緣。季風雙膝彎曲,聚氣全身氣力,瞬間爆發(fā)?!稗Z”一聲,海面發(fā)生驚天爆炸。頃刻間波濤洶涌,一股巨浪從起跳處,滾滾而去。
這一躍,足有百丈來高。穩(wěn)穩(wěn)落在,離海水百丈之上的陸地。就在雙腳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迎面而來的一股,夾雜淡淡芳草清香,和泥土芬芳的氣息,讓人神清氣爽。燕雀過枝頭,清風拂桑葉。不知何處飛來一片綠葉,落于他頭上。
季風伸個懶腰,大口呼吸甘甜的空氣。
“我回來了!”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四周皆是無邊無際,一馬平川。與海面沒什么分別。漫無目的,獨自走著。如今又該何去何從。
***
“這草原到底有沒有盡頭?”季風已經走得全身發(fā)麻,頭暈眼花。腹中更是翻騰不止,雷鳴不絕。極目望去,前方有幾根消瘦枯草,在風中搖搖欲墜,旁邊是一座白布帳篷。極為簡陋。
帳中有燭光傳來,看來是一戶人家。季風大喜,沒想到,這荒郊野外,竟也有人家。
“有人嗎?”
季風漫步走進,卻無人回答。
“有人嗎?”
仍然無人回應。但帳中燭光,已熄滅。季風小心將簾拉開。突然,三根尖銳,且閃亮的鐵刺,逼近眼簾。原來是一根三叉戟,迎面刺來。季風下意識提劍防御。不曾想,此劍過于鋒利,三叉戟觸之,直接被削下一頭。好比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其余兩頭,直奔而來。
“你那三叉戟是豆腐做的嗎?”季風無奈,另一只手徒手接住,鮮血順戟刃而流。
“在下季風,路過此處,只求借宿,不做他想!”
帳中燭光再次亮起,原來是兩位老人。拿戟之人,是一老頭,身形枯瘦,面色干黃。一雙凹陷的眼球,顯得無比驚悚。老頭身后是一老太,也拿著木盆,一臉害怕。但他們卻都是非常專注的看著季風手中的劍,似乎有什么想法。
“說!悉壋堞派你來做什么?”
“什么?喜當爹?”
老頭上下打量,仔細看了季風幾眼。看他衣著打扮,不像是摩坷族一族,這才連忙道歉。邀他如帳,道明緣由。
原來,此二人乃是一對牧民夫婦,以放養(yǎng)為生。不久前,自家綿羊卻被南方摩坷族的悉壋堞派人搶走。二老有一子,也被抓走囚禁。關于西南方向的雷谷之中。
季風好抱不平,承諾幫二老教訓摩坷一族,并救出其子,奪回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