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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歌嘯九天

  當(dāng)最后一個刺客被一劍抹了脖子,我瀟灑挽了朵劍花,將劍插入劍鞘,頭也不回地對北堂翊道:“助人為樂是傳統(tǒng)美德,不必太感謝我。”

  “真是個陰狠毒辣的女人,你把最后一個活口都?xì)⒘?,居然還指望本王謝你,能不能再蠢一點?!”

  蠢?天底下除了北堂胤,誰敢這么說我!

  姑奶奶我才幫了他!

  收住腳步,我回過身,毫不客氣還回去,“我看攝政王也聰明不到哪里去,要活口自己不會留嗎?嘴巴長來只用來吃的嗎?我不姓蛔名蟲,怎么知道你要干嘛!再說了,我憑什么要管你怎么想的?”

  “好個伶牙俐齒又狂妄的臭丫頭,本王看你是欠管教!”北堂翊黑著臉大喝,殺氣騰騰,嚇得重新聚攏的看客們又暗暗往后退了幾丈,連他手下的將士也是傻愣愣看看我又看看他,完全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剛才不是合作的挺愉快的么。

  管教?

  我偏頭對將將從客棧出來的安靈兒大喊,“安靈兒,好好管管你男人!”

  安靈兒為難地左瞧瞧,右瞟瞟,還真不知道該幫誰。

  北堂翊黑沉著臉吼了嗓子,銀槍直指向我,目光陰鷙,“有本事再說一遍!”

  我食指拽拽的撩起眼前的一縷額發(fā),言語鏗鏘,眼睛卻不敢跟他對視,“切,你讓我說我就說,豈不是太沒面子了?!?p>  其實我多少還是駭于他的氣勢的,戰(zhàn)場殺伐之人,身上總會帶有肅殺之氣,讓人不由自主就露怯三分,可誰讓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你強(qiáng),我就得打腫臉裝得比你還強(qiáng)。

  我以為他怎么樣也不至于對我動手,不說我剛救了他,就沖我一個弱女子,他堂堂攝政王,還真沒必要跟我過不去。

  事實卻是,他招呼都不打,掄起銀槍就朝我刺過來,情急之下,我只好全力迎戰(zhàn)。

  電光石閃間,我們已過了十幾招,從大街上打到了屋頂上,下面一圈的黑腦袋,全是觀戰(zhàn)的。

  北堂胤派給我的兩個“影子”不敢對攝政王動手,只有干著急的份。

  安靈兒也不知道勸勸架,刀劍無眼,我被傷著了可怎么辦?果然天生一對,都是白眼狼!

  “面對本王的百鳥朝鳳槍也敢分心,你這是純心找死!”他話音未落,銀槍就朝我面門挑來。

  碧落劍一橫,堪堪擋住他的槍鋒,卻因?qū)Ψ搅Χ忍?,我被他擊得往后退了?shù)步。僵持間,我身子靈活地從銀槍下方繞過,一腳踢在槍尖,借力往他面前退去。

  長槍的劣勢就是不適合這種非常近距離作戰(zhàn),所以他棄了右手的槍,改用左手化掌為爪,向我襲來。

  天地靜寂!

  兩人都愣住了,臉上都染上紅暈,一個驚愕張皇,一個羞赧難堪。看客們的表情就更豐富了,興奮,激動,驚訝,恐慌,羞怯……

  也就是一瞬,我左手劍柄狠狠擊開那只還抓著碎布的狼爪,右手持劍,劍花蕩漾,衣袂翻飛。

  待北堂翊回神,他身上暗紅色的披風(fēng)已裹在了我身上,而我已閃身至一丈之外,頭也不回地飛身離開。

  北堂翊往前跨出兩步,想要來追,誰料褲襠就那樣掉了下來,緊接著天地間響起他狂獅般的怒吼,“達(dá)奚慕歌,本王殺了你!”

  切,敢吃老娘的豆腐,老娘就讓你曝光在眾目睽睽之下,看你戰(zhàn)神的威名何存!孔夫子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所以,今日我就用行動告訴他,得罪什么人也別得罪女人!

  “站??!”

  我前腳才踏進(jìn)宮門,后面就傳來一聲喝令,嚇得我渾身一哆嗦。低頭縮頸,心思百轉(zhuǎn)千回,終是甜甜一笑,云淡風(fēng)輕地?fù)]手向某人打了個招呼,“嗨,好久不見?!?p>  北堂胤:……

  又不說話,不說話還來這里堵我!

  “報告陛下,屬下剛從宮外回來,正要去見您呢?!绷⒘藗€奇怪的軍姿后,我又緊了緊身上的披風(fēng),總覺得這陽春三月暖意全無,秋風(fēng)颯颯啊。

  “孤不來找你,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見孤了?”北堂胤緊繃的薄唇終于放松了些,神色有些挫敗。

  我呵呵笑著,湊近前去想狗腿地給他捶捶肩頭,可惜身高差太萌,夠不著,只好捶胳膊。嘴里甜甜說著,“怎么會,陛下您是我的天,您是我的地,您是我的人民幣。我每天一睜眼,想的都是陛下。只是您日理萬機(jī),我實在不好意思去打擾您呀。”

  北堂胤冷哼,臉色很不好看,顯然我的馬屁不夠香。他兩眼直勾勾盯著我身上的披風(fēng),似要把它從我身上瞪下去。

  “呃,這個是攝政王借我的,他這個人真是太熱心了,見我穿得少,怕我凍著,呵呵?!蔽矣X得自己扯謊的功夫真是一流,但臉上的笑怎么越來越僵呢,看來以后得多練練。

  “剛才在北大街的事,你難道不想跟孤說點什么?”

  我頓時如斗敗的公雞,腳下無趣地踢著一顆小石子,垂頭喪氣地說道:“你都知道了還問?!?p>  北堂胤發(fā)出意味不明的輕笑,向我微微轉(zhuǎn)了半個身,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粗魯?shù)爻断挛疑砩系呐L(fēng),隨手扔在地上,與此同時把他的披風(fēng)裹在我身上,如以往一般發(fā)出霸道地威脅,“以后再敢穿別的男人的衣服,孤扒了你的皮。”

  我縮了縮腦袋,食指揩了下鼻子,眼睛看著腳尖,不服氣地嘟囔,“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

  “所以你就把攝政王的褲腰帶割斷?”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而且大有越笑越囂張的趨勢,邊笑還不忘告狀,“你不知道,老娘才救了他,他就恩將仇報,那老娘總得讓他知道知道得罪我的下場吧。”

  頭上被毫不客氣地敲了一暴栗,我猛然止住笑聲,兩眼瞪著某人,無聲地控訴。

  北堂胤蹙眉,有些無奈,“你一個姑娘家,怎么一口一個‘老娘’,還脫男人的褲子,你害不害臊!”

  他不說我倒一點不覺得,這一說,我這老臉?biāo)坪鯌?yīng)景一般燒了起來。嘴里卻還爭辯著,“我可什么也沒看見,害什么臊?”

  “你想看見什么?”見他的手又要敲過來,我下意識抱頭去擋,他卻中途收了回去,嘆了口氣,“攝政王這才剛回朝,風(fēng)頭正盛,你卻不知天高地厚,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顏面盡失,日后恐有你苦頭吃的?!?p>  “怕什么?他又不會真殺了我?!?p>  北堂胤反問:“你怎知他不會?”

  我一愣,繼而又道:“反正就覺得不會,他不是那樣小氣的人?!?p>  若他真想殺我,剛才我不可能從他手中接過二十招,更不可能逃脫,直覺告訴我,他就是嚇唬嚇唬我,想給我點顏色瞧瞧,殺殺我的銳氣,沒想到我反倒給他打翻了調(diào)色盤,這下就真好看了!

  “你很了解他?”

  見他危險地瞇起狹長好看的眸子,我連忙擺手,嘿嘿一笑,“不了解,不了解,我就了解陛下一個男人?!?p>  北堂胤唇角一挑,眉眼含笑,“說說看,孤在蠢丫頭心目中是個怎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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