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中原商人帶來的不值錢的玩意兒們,甚至是次等珍珠,或是質(zhì)量不好的劣質(zhì)珠寶,一進市集便賣了個精光。
看到連中原人的年畫都能賣出個天價,祁簌簌心想虧了虧了,早知自己也從京都帶點東西來賣,賺點私房錢。
曲三金當(dāng)真是會做生意的人,坐地起價,擱京都連乞丐都不喝的劣等茶葉,半斤也就十個銅錢,在市集上竟然能換一張中等質(zhì)量的獸皮
祁簌簌不止一次見有雍容華貴的富人買這種獸皮,價格也是高的離譜,就算再怎么跟老板講交情,也要五兩銀子一張。反正她是不會買這種東西的。
祁簌簌終于見識到了奸商的暴利,不禁起了些小心思。越發(fā)覺得自己虧了,隨隨便便帶一車貨來膠陽倒賣,自己也不需要這么費心費力的和糧食爭奪丞相府的財權(quán)了。
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但現(xiàn)在祁簌簌后悔也來不及了。
市集上滿滿的全是人,各個手里都是東西,像潮水一樣地涌上來,往中原商人面前塞,還有人看出祁簌簌是中原來的,以為她是哪家的闊太太,便一直給她遞東西,讓她買自己的貨。
秋菊小胳膊小腿兒根本攔不住那些瘋狂的商人。
“慢點慢點!別擠!我不買東西,也不賣!”祁簌簌大聲道。
曲三金喊道:“當(dāng)心擠著了我家大小姐!都閃開,不要過來!”
膠陽許多人語言不通,只能不住打手勢,各自說著胡族語言,全靠比劃有人搶得快要打起來了。
秋菊護著祁簌簌,胡人擠到祁簌簌身前,看秋菊那容貌似乎也是塞外人,便不敢隨便朝祁簌簌動手動腳。
“買那個小姑娘的東西?!逼铙噶酥感∠蛔?,朝曲三金說。
“好嘞?!鼻鹦呛堑卮鸬?,屁顛點地去掏錢。
這些行腳商雖是京都里不同商人雇來的,卻不得不聽丞相府的話。要說為什么,只因為誰能進商隊,誰不讓進,都是丞相府說了算,眾人也就不敢開罪祁簌簌。
祁簌簌買了個小盒子,逛了一會,又把一疊皮子翻來覆去地看。
但她只看不買,就有商人打趣道:“小姐家肯定有大生意吧,買多少回去賣大價錢啊”
祁簌簌笑著挑揀,并不受影響,選了兩件狐裘的,說:“不買多了,就帶回去送朋友。”
“小姐家里那可當(dāng)真是大生意呢?!?p> “是啊是啊,看看帶來的這些東西就知道了,小姐……”
一群商人興高采烈地賣貨,又不住奉承祁簌簌。
“一兩茶葉一兩金吶?!?p> 祁簌簌忙謙笑道:“沒有的事,都是各位捧場?!?p> 怎么說,她也是在徐州開醫(yī)館,混過生意場的。還把自己兩個孩子拉扯大了。
祁簌簌經(jīng)過這一遭,才確定丞相府做的生意確實很大——京都地方最大的茶商秦家是丞相府的一脈,千頃茶田,流州東南有一半茶山茶田都是秦府的,做的也是官家生意。
就連祁簌簌也知道這茶頗有點來頭,名喚“潤毛尖”,開春送到京師,川蜀等地。
在徐州時她便知道,每年春茶上市,秦家出三千斤供予天家,剩下的幾乎是一上市就被搶光了,茶價被不住哄抬,供不應(yīng)求。
由此看來,梁氏霸占著主母的權(quán)利不肯放手也不是沒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