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壓著心頭疑惑,按規(guī)矩磕頭上香,焚燒紙錢。
又在靈堂里跪了好一會兒,才同蔣氏王氏去側廳用晚飯。
飯桌上,祁簌簌數(shù)次想問清緣由,可看蔣氏每每提及她母親就要落淚,一時間也不忍問詢。
看著祁簌簌欲言又止的模樣,王氏溫聲道:“簌簌,你想問就問出來吧,我知你心里疑惑什么。”
見王氏把話挑明,祁簌簌也就直言不諱了,“孫女兒想不通,為何這些年外祖家都不曾問詢過我和我母親,可如今……”
只見蔣氏面上凄楚更甚,王氏也苦笑搖頭。
“看來你母親什么都沒同你說過?!蓖跏祥L嘆,開始溫聲解釋。
一席話下來,祁簌簌沉默了,原主的生母,怎會愚鈍至此!
當年祁裕封才是五品官,可原主生母一見傾心,硬是以死相逼低嫁給祁裕封。
可當時祁裕封為早日升官,暗中投靠太子一脈,甚至勸說國公府也歸順太子黨。
可國公府時代簪纓,向來只忠于當朝圣上,不參任何黨派爭斗,自是不答應。
祁裕封為得太子重用,便逼著原主生母回娘家祈求,見原主生母無法撼動國公府決定,便徹底冷了原主生母。
原主生母因此怨怪娘家,鬧到最后,竟和國公府斷絕往來,甚至也不讓原主同娘家人親近。
而原主的外祖父國公爺也是個執(zhí)拗性子,見自己女兒一意孤行,便勒令國公府再不許打聽丞相府任何消息。
“所以……你們也不知我已生了一雙兒女?”祁簌簌蹙眉詢問。
此話如平地驚雷,震得蔣氏停了哭泣。
“你,你成婚了?”
“未曾?!逼铙媛秾擂?,她倒不覺得未婚先孕多可怖,更何況有那么兩個貼心的小家伙,她高興還來不及。
可放在旁人眼里,這是名譽盡毀,這輩子都抬不起頭的事。
祁簌簌有些后悔,她才在京中有了親人有了依靠。
卻貿(mào)貿(mào)然把這種事說出來了,萬一蔣氏和王氏覺得有辱門楣,心里起了隔閡,會不會疏遠她……
正當祁簌簌想的出神,就聽見蔣氏期期艾艾的喊了一聲,“丫頭,你受苦了!”
“一個人養(yǎng)兩個孩子多難啊,丞相府里那些人,定是為難你了?!?p> 緊接著,她被淚如雨下的蔣氏擁入懷里。
一旁的王氏更是氣得死死攥拳,咬牙切齒道:“是不是梁氏那個娼婦害的?!”
聽到兩人所言,祁簌簌直接懵了,她們未聽她分辨,就信她疼她?
感受到蔣氏厚實的手輕撫她發(fā)頂,祁簌簌第一次發(fā)覺,竟然有人的手可以那么暖,暖得妥帖了她這三年來的種種艱辛和不易。
鼻頭一酸,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撲朔朔落下。
“還好,不在丞相府,三年前生下他們我便離京了,這回入京匆忙,未帶著他們,下回帶來給外祖母和舅母請安?!逼铙χ泻瑴I。
“所以,外祖父為我定下的婚約還請外祖母幫忙解了吧,我一個人能養(yǎng)活孩子,這么嫁過去,沒得讓人笑話國公府?!?p> 蔣氏不樂意了,護短道:“胡說!我的外孫女兒,誰敢嫌棄,誰敢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