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來搜查的人每走一步,劍尖便朝著她皮膚更近了些,絲絲痛意蔓開。
祁簌簌忍痛抖了抖被子,讓難聞的血腥散得更快些。
“產(chǎn)婦生子,血腥晦氣,男人沾染便倒霉數(shù)年,你們?yōu)榱藬_我生產(chǎn),給我添堵,是連自己運勢都不顧了?”
為首的幾個仆從聞到這味道,幾欲作嘔,腳步也停下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肯靠前了,誰愿意給自己找晦氣??!
隔著床帳,祁簌簌死死盯著那些個仆役。
“你們?nèi)羰窃笟Я俗约哼\勢前途,沾染一身血腥晦氣,便來查,總之我能保證,我屋里不可能藏賊人!”
她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是強弩之末,若是這些人還執(zhí)意上前,她定無法阻攔,只會被身后男人一箭穿心。
僵持中,仆役們你推我搡,各個都不肯上前了,最后,張管家先受不住愈發(fā)濃重腥臭的血氣離開,剩下的人也一哄而散。
待所有人都退去,祁簌簌終是忍不住癱軟在床上。
“出來吧,他們走了,你出門,順著墻沿往右一直走,翻過圍墻就安全了。”祁簌簌聲線嘶啞。
藏于床下的男人迅速鉆了出來,看著祁簌簌滿身虛汗的模樣,眉頭微蹙,“你會死的?!?p> “不會?!逼铙鶑姵冻鲆荒ㄐθ?。
只見男人眸光微沉,突然從懷里摸出一塊玉佩放在床邊后,便消失于夜幕中。
莊嬤嬤昏厥,小桃還未帶穩(wěn)婆回來。
無人相助,祁簌簌只能強吊著意識,否則就是一尸兩命?。?p> 手剛落在腹部,她面露驚惶。
胎位不正!
想到之前看的古書醫(yī)法,她摸索著腹部穴位試圖正胎位。
只有胎位正了,她才能生,不然她會因為生不出活活被拖死!
每按一下穴位,腹部的劇痛都隨著神經(jīng)蔓至祁簌簌全身,疼得她牙齒打顫,幾度近乎暈厥!
再次按下穴位瞬間,她終于承受不住,徹底昏死過去……
三年后,禹州城。
鮮衣怒馬少年郎策馬踏花,穿過熙熙攘攘華安街,在城墻邊一處偏僻宅子前拉韁勒馬。
剛一下馬,兩個跟雪團子般肉乎乎的小家伙朝他奔來,一左一右抱住了少年郎的腿。
“娘親!”
“娘親買到糕糕了!”
“噓,都說了不在屋里就不能喊我娘親,要喊爹爹?!逼铙鶋旱吐曇?,牽著兩個小家伙往宅子里走。
“噢?!?p> “噢”
聽見兩個小包子奶聲奶氣的回應(yīng),祁簌簌忍不住揉了揉兩個小家伙肉乎乎的小臉。
她的乖兒子乖女兒怎么都這么奶萌呢!
進了屋,祁簌簌剛想抱起兩個小家伙親親,就見莊嬤嬤臉色不大好的迎了上來,欲言又止。
見狀,祁簌簌把食盒遞給一旁的小桃,“帶著陽陽和蕊蕊去洗手吧?!?p> 待把兩個孩子支開,祁簌簌斂了面上笑容,神色嚴肅,“發(fā)生何事了?”
“這是……丞相府送來的信函,小姐,他們怎么就找到我們了呢!”莊嬤嬤帶了哭腔。
好不容易才陪著自家主子過了些順遂安穩(wěn)的日子,這是又要被卷回丞相府的波詭云譎了嗎……
祁簌簌接過信函,冷靜翻看。
三年前,她搏命生下孩子之后,便帶著莊嬤嬤和小桃狼狽逃出丞相府,搬到這相隔數(shù)百里的禹州居住。
當時便猜到,丞相府讓她這個敗壞門楣家風的活著,定是有用,有朝一日會尋到她,讓她回去。
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還是這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