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恭敬不如從命
第五十二章恭敬不如從命
華聚看著他越過了她走到白倩兮身前,半彎著腰說“兮兒妹妹,上來吧,遙風(fēng)哥哥背你上花轎?!闭Z氣中盡是兄長對妹子的寵愛。
白倩兮乖巧的點點頭,緩緩的上了靳遙風(fēng)的背,讓他背著她往門外走,溫定御隨行在側(cè)。
傅磊霍也順利的牽到了新娘子白倩蘭的手,臉上的興奮與激動,在場的人都看在眼里,個個都感動不已。
這兩對璧人可是經(jīng)歷了不少的事兒,如今終于能夠共結(jié)連理,那是非常美滿的事。
待靳遙風(fēng)也將白倩蘭背上花轎之后,華聚終見到這個一直對自己特別熱心的男子。據(jù)說差不多一年前,他父親將他帶去了姚城,協(xié)助朝廷調(diào)解災(zāi)區(qū)的情況。
一年不見,當(dāng)初靦腆的男孩,如今也已變得沉穩(wěn)成熟,是個男子漢了。
人還沒有散,依舊留在馥藝坊熱鬧著,靳遙風(fēng)緩步走到白倩蓉面前,笑容和煦的打招呼“蓉兒妹妹,好久不見,你好嗎?”眼里對她的關(guān)愛,還是一如既往地清晰。
華聚忽視他眼里的情意,微微一笑說“我很好,遙風(fēng)哥哥呢?你變英俊了哦!”她打趣著說。
靳遙風(fēng)莞爾一笑說“蓉兒妹妹長大了,嘴兒也變甜了?”
華聚嫣然一笑回嘴的說“哪是啊?我說的可是真心話呢!”
靳遙風(fēng)微笑凝視著她笑得明媚的臉,她不只長大了,這模樣也越發(fā)的吸引人的目光。
是誰說她不漂亮的?
在他心里,她就是個美麗的,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直挺的鼻子,漂亮柔軟的雙唇,笑起來還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整個兒就是個水靈靈的丫頭。
眼前這個他心目中的女孩,如今已經(jīng)與當(dāng)今四殿下在一起,這在整個南陵已經(jīng)是公開的消息,就算他遠(yuǎn)在姚城,也是躲避不了。
當(dāng)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父親就先警告他說現(xiàn)下正是處理災(zāi)區(qū)事務(wù)的時候,可別因為兒女私情耽誤了,如若圣上怪罪下來,那么再真的感情,最終也是無稽之談。
聽得父親說的利與弊,他想頹廢都得先擱下,好好的處理姚城的災(zāi)民才是最要緊的,于是他每一天都將行程排得滿滿的,讓自己不去想關(guān)于她的事,夜晚一回到寢室倒頭就睡,就這樣的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任務(wù)衣錦還鄉(xiāng),可一切也已經(jīng)不一樣了。
如今的他,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遙望她,或許不久的將來,他連遙望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聽聞這一次你與靳伯伯將姚城的災(zāi)民都安排妥當(dāng),表現(xiàn)不錯,皇上甚是高興,是不是?”華聚見他似是陷入自己的思想,于是找了話題與他說。
靳遙風(fēng)聞言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嗯,雖說并不是很完美,但至少如今姚城的災(zāi)情已受控制,災(zāi)民也不再流離失所或沒飯吃了?!?p> 華聚一臉贊揚的看著他說“遙風(fēng)哥哥你真棒!”
靳遙風(fēng)聽了心內(nèi)苦澀不已,如此的對話多疏遠(yuǎn)吶!從前的他們多親昵,讓他以為會永遠(yuǎn)的這樣下去,哪知一場病之后的蓉兒妹妹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她,而她口中的遙風(fēng)哥哥將永遠(yuǎn)的只是她的哥哥,可他不想只是她的哥哥...
白氏兩姐妹同一天出嫁,各自嫁于溫家與傅家,婚宴被設(shè)于濤悅城中最大的酒樓-錦泰閣。
湯彥泓一家,攜史元江與麥雅婷都是座上賓。馥藝坊有幸也請到了太子蕭翔與四皇子蕭煜。
他們的存在,使得在場賓客拘謹(jǐn)不已,于是兩人商量了片刻后,主動到主家面前道賀敬酒甚至話家常,帶動了場面,賓客們也因為他倆的隨和而逐漸的放緩了拘謹(jǐn)?shù)男那椋A聚看在眼里,心里感激不已。
而見到太子的麥雅婷,一如既往地有些緊張,卻也處之泰然的與他行禮說了些話。
她如此的落落大方,倒是讓見過她的蕭翔刮目相看,從前的她,見到他可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好的呢。
有所進(jìn)步是好事,值得贊許。
另一邊的湯馨惠,與表哥史元江定親之后,也是端莊得體的,除了平日的歌舞表演,其余時間都是與自己表哥膩歪在一起,湯彥泓夫婦深覺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懶得理會他倆。
這邊的蕭翔與蕭煜,在成功的將喜宴的氣氛搞得輕松之后,就各自忙碌。
蕭翔對品酒甚是有興趣,于是帶著一壺酒離開了席宴躲在某個地方喝著。
而蕭煜呢...自然是去尋他的蓉兒了。
二人一會面,立即引起賓客們的側(cè)目,不說蕭煜的身份,單是以蕭煜出挑的容貌,個個都認(rèn)為這馥藝坊的花魁高攀了他。
一些仰慕蕭煜許久的世家千金,皆是跟著想與馥藝坊攀關(guān)系的父母同來,看到這一幕時是千萬個不是滋味。
許是看不慣蕭煜對白倩蓉一臉柔情蜜意,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女子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都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在這濤悅城普遍化了,哪知那鮮花兒插在牛糞上的事兒亦是不出奇了?!?p> 在場的人,只要有些頭腦的定會聽出這話的含義,聽懂的人皆是掩嘴偷笑。
蕭煜聞言眉頭蹙了蹙,正想開口,卻被剛剛出去折返回來的蕭翔搶了先“都說濤悅城里勛貴之女端莊高貴,哪知竟然出了這一顆老鼠屎,真是晦氣!”這話說得粗俗不雅,可卻堪堪讓剛剛出言不遜的女子噎得說不出話。
不說蕭翔是太子,單單是反駁她的話也是句句在理。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是以什么樣的立場說出這樣無禮的話。
女子身邊的一對中年夫婦,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燒紅,覺著這次他們的臉面都被女兒給丟盡了,斥責(zé)的瞪了她一眼,卻也知道于事無補了。
蕭翔則走到他們一家子面前,冷眸直視著女子,再直盯著中年夫婦,恍然的說“本宮記得你,陶世杰,陶仁右的兄弟?!闭f著還對他眨眨眼問“本宮可有記錯?”
陶世杰已經(jīng)汗流浹背,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恭謹(jǐn)?shù)恼f“回太子殿下,草民正是陶世杰?!碑?dāng)初弟弟陶仁右誣陷馥藝坊的事,傳遍了這個濤悅城,莫說是親朋戚友,連妻兒也差點兒棄他而去,就是擔(dān)心被連累了,想到這里他心里一陣氣憤。
蕭翔冷眼旁觀,這陶世杰向來也是老老實實的,在濤悅城也是一戶良民,做的是綢緞生意,他之所以知道他,不是因為陶仁右的事,而是他的善舉。
兩年前,他在城郊外瞧見了幾個流氓欺負(fù)一個年邁的老人家,本想讓隨從上前幫忙,這陶世杰卻先他一步,以肉身擋下流氓的棍揍,流氓見他似是一個傻的,哈哈大笑的一哄而散。
事后,陶世杰也并沒有一走了之,而是將老人家?guī)Я嘶丶裔t(yī)治,如今這老人家可是陶家的管事,身體已經(jīng)被調(diào)理得硬朗起來了。
可沒想到,如此善心之人竟生出歹毒之女。看向他身邊的婦人,他的妻,模樣尖酸,姿態(tài)刻薄,女兒如此,想來是繼承了她吧。
蕭翔冷眸垂了垂,轉(zhuǎn)身走到蕭煜身邊附耳說了幾句,只見蕭煜訝異了一下后就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了一個讓人身體微顫的笑容。
卻聽得蕭翔對著賓客中其中一個長相清新,模樣甜美的女子說“你,出來?!?p> 被點名的女子嚇了一跳,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可是太子叫到,是一定要跟從的,于是她乖巧的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太子面前。
蕭翔靜靜地端詳著她,在場賓客都很好奇,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華聚則是了然于心,雖未曾聽見他與蕭煜咬耳朵說的話,可蕭翔的舉動無一不說明她的猜測是對的,這個家伙,認(rèn)真起來就不可收拾了。
蕭翔沉聲問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何許人也?一一報上來?!焙唵蝸碚f就是自我介紹,這個她聽得懂。
于是她屈膝行了個禮開口說“回太子殿下,民女曲婉兒,今年十八歲。家父乃濤悅城里其中一間米鋪大豐收的老板,家母則負(fù)責(zé)打理雜貨鋪大四喜...”她非常仔細(xì)的將自己的家世說了出來,在座的父母聽著也是心臟狂跳,這太子殿下無端端的問這些作甚。
聽完她的講述,蕭翔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說“本宮與你一見如故,今兒就認(rèn)你做義妹?!?p> 聽到這話,眾人一陣嘩然。曲婉兒更是睜大了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蕭翔,卻在片刻之后回神下跪,脆聲說“請?zhí)邮栈爻擅?,民女愧不敢?dāng)?!?p> 曲婉兒的父母亦是跪了下來,意思不言而喻。眼前這位可是儲君,未來的國家擁有者,如若女兒真成了皇帝的義妹,將來可能是個公主,這是個非常慎重的事,太子怎么能如此草率呢?
見到曲婉兒如此快速的回神,且立即的就婉拒的姿態(tài),蕭翔眼中露出贊許。就她這樣的反應(yīng)看來,這般理智不裝模作樣的千金小姐,實在難能可貴,選她為自己的義妹,那是正確的選擇。
于是蕭翔不顧她的婉拒,親手將她扶起,柔聲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曲婉兒就是我的義妹?!闭f著這話的時候,亦是看向曲婉兒的父母,示意他們上前來。
兩人會意,只能硬著頭皮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欲再次跪下卻被阻止了。
“義子蕭翔給義父、義母磕頭了。”語畢就立即跪下,磕了個頭。
這一番舉動嚇壞了曲氏夫婦,他們默契的側(cè)過身躲過了他的跪拜,然后求救般的看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蕭煜。
蕭煜見狀摸了摸鼻子視若無睹,算是默認(rèn)蕭翔的做法,不打算加以勸解。
曲老爺心里一’咯噔’,這下完了,他一個商賈,怎么能如此輕易的就成了當(dāng)今太子的義父呢?皇上會不會在隔日就將他們一家滿門抄斬啊?
想到這里,曲老爺一臉愁容。
蕭翔見兩老都避開了他的跪拜,也不惱,直直的跪行至他們面前,認(rèn)真的說“難不成,我還配不上當(dāng)你們的義子么?”語氣里沒有責(zé)怪,只有疑惑。
兩人對視一眼,對于蕭翔一再的放低姿態(tài)有些動容,他們?nèi)缛粼俨蛔R相,就真的可能得罪了皇家人了。于是,曲老爺收起擔(dān)憂的臉,換上溫和的笑容,親手將蕭翔扶起說“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