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yáng)也在打量著老宋,他總覺得老宋的出現(xiàn)太過巧合,而他被子彈當(dāng)面撞破后的表現(xiàn)又似乎太過做作,倒不是說虛假,只是他情緒上,對,好像子彈的出現(xiàn)他并不意外一般,雖然他竭力裝出一幅吃驚的模樣,但仔細(xì)想想,他當(dāng)時的身體并沒有跟著緊張起來,但他這樣做又有什么用意那,張子揚(yáng)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父鐘山地下靶場內(nèi),磚頭是叫十三義中的張華過來接的,隨后便開車到了射擊俱樂部,磚頭,子彈,其他十三義兄弟,丁總?cè)康烬R,總共十五人,老宋跪在屋子正中,任然一語不發(fā),磚頭沉默良久,第三次問道:“老宋,說出幕后主使,你不用死”,丁總眼眶含淚,噗的跪下,搖著他肩膀咆哮道:“老宋,你這是干嘛,你這樣對得起大哥嗎”,他與老宋都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相扶相持三十載,感情之深外人難以想象,此時生死離別在即,他早已沒了平日間的沉穩(wěn)儒雅談笑風(fēng)生,心中只余無盡恐慌,老宋細(xì)細(xì)的看著丁總,悠悠的說道:“好好活著,記得我們剛到C市時說過的話嗎,你將來有了孩子,可是要認(rèn)我做干爹的,名字……就用我們之前定好的吧”,說完,幾滴眼淚順著他眼角淌出,臉上帶著一種看不分明的微笑,他抬起頭滿含愧疚的看著磚頭,“大哥,對不起了,您保重身體”,或許在他的眼中,只有子彈才是他的大哥,其他人,青洪幫,都不在他眼里,子彈突然轉(zhuǎn)身向磚頭跪下,冷冰的語氣中難得的透過一絲軟弱,請求道:“大哥,請饒他一命,我馬上送他遠(yuǎn)走他鄉(xiāng)”,老宋眼神一顫,“大哥,你……”,“閉嘴”,子彈厲吼一聲,老宋不敢再說,低著頭任淚水吧嗒吧嗒掉在地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眾人盡都看出,老宋的背叛定有難言之隱,只是不只為何,他寧死不說,話說回來,叛幫大罪也絕非一句難言之隱就可以揭過的。
磚頭皺著眉目低頭不語,心里面十分矛盾,子彈是他最好的兄弟,他從心底里想萬全他的這段兄弟情義,但叛幫大罪,如果輕易放過的話,那些心思活泛之輩就會存了一分僥幸……,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低著頭等他回答的子彈,心中一嘆,也罷,正要說話之時,一直低頭哭泣的宋總突然抬起頭來,目光一一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停在丁總臉上,他右手迅速的一動,搶過了插在丁總腰間的手槍,對著他張了張口,無聲的說了兩個字后,槍口猛的頂住喉嚨,決然的扣動了板機(jī),這一切發(fā)生得太快,眾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槍聲響起,宋總已倒在地上,溫?zé)岬孽r血噴射在丁總臉上,他目光呆滯看著已經(jīng)斷氣的宋總,隨后眼中涌現(xiàn)出無盡的悲色,頭杵在地上,無聲的痛哭,刻意壓制的哭聲,就像山里的野獸在幼崽被殺后無助的悲吼一般,聽得人心酸。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沒人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張子揚(yáng)默默的收回了手中飛刀,剛才宋總撥槍之時,他下意識的取出了飛刀,速度不可謂不快,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如果是朱雀的話,也許能在他開槍之前打飛他手里的槍吧,張子揚(yáng)這樣想著,心中突然覺得憋屈得難受,“操”,他低聲罵了一聲,“我出去透口氣”,他一個人來到地面停車場,一屁股坐在門前的臺階上,深黑色的夜里,只有風(fēng)吹過樹間的沙沙聲,他感到有一種叫孤獨(dú)的情緒正在撕裂著他的身體,心里面空空蕩蕩的,他抖著手點(diǎn)了支煙,深吸一口后吐出,一時間對著漆黑一片的天空出神,直到煙燒近手指感到灼熱才回過神來,“生命,原來是如此的身不由已”.
張子揚(yáng)一直住在鳳凰家的別墅里,既然沒有人趕他走,他也懶得搬來搬去,鳳凰似乎很忙,很少能見著她的面,家里面除了他,就是朱雀和青鳥了,青鳥這孩子活潑好動,但不怎么與人交流,經(jīng)常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玩兒得津津有味,朱雀那,早上和張子揚(yáng)一起跑兩步,有事就跟著鳳凰出去,沒事兒就待在家里,抱著平板電腦看電視劇,張子揚(yáng)很想知道她看的是什么類型的片子,但總是被她冰冷的眼神給瞪了回去,或者被她神出鬼沒的飛刀嚇退。
“我出去一下,晚上不回來吃飯”張子揚(yáng)朝坐在沙發(fā)上正在煲劇的朱雀喊道,朱雀嗯了一聲,頭也不抬的盯著手里的平板電腦,張子揚(yáng)拿了件外衣無力的走出門去。他鉆進(jìn)了一輛黑色奧迪的駕駛室,這車是朱雀的,被他軟磨硬泡的借來,這些天都是他在使用,他看了眼時間,上午九點(diǎn)五十,今天屠子出獄,子彈和磚頭開車去子鐘山監(jiān)獄接人,張子揚(yáng)身份不好露面就沒有去,“應(yīng)該接到了吧”,他自言自語的說道,想了想拿出電話給磚頭打去,“喂,大哥,接到了嗎”,電話里傳來磚頭爽朗的笑聲,和另一個男人的說話,聲音粗礦渾厚,還有些熟悉,正是屠子“哈,接到了,我正要打給你那,文文說了,中午要在家里給屠子接風(fēng),你直接上家里去”,磚頭說完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