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向前剛走兩步,只聽身后響起了汽車轟鳴聲,義哥略有焦急的聲音傳來,“警察到了,老三老四,去把老二扶上車,快”,那兩人聽到叫喊回頭看去,奧迪車已到身旁,三輛警車一輛中巴已轉(zhuǎn)入街尾,中巴車腰上大大寫著特警兩字,肅穆威嚴,老三老四不敢耽擱,跑進酒吧將老二扶到車上,跟著二人鉆入車里,警笛聲已響在耳邊,義哥不敢耽擱,踩著油門狼狽逃離。
張子揚氣喘吁吁的靠在墻壁上,聽著不遠處的警車發(fā)著威嚴的鳴叫,咧著嘴輕聲的自語:“上帝保佑,我愛人民警察”,突然間,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在了他腦袋上面的墻上,他本能的蹲在了地上,慌亂之下向著槍聲響起的地放看去,正是那輸逃離的奧迪車,后座上,一個漢子收回槍,一臉陰狠的看著他,隨后奧迪車轉(zhuǎn)入右邊的公路消失不見。張子揚被這一槍震得耳根子嗡嗡作響,腦子里一片空白,那顆子彈離著他的腦袋不足兩公分,他真切的嗅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這時回過神來,他是破口大罵,發(fā)泄著心中恐懼,“我操你大爺?shù)摹?,他站起來跳腳大罵著三字經(jīng),牽動了傷口,臉色抽搐,嘶的吸著冷所。
秀明一臉緊張的看張他,眼眶上還掛著兩顆淚珠,張子揚踉蹌著向他走去,兩個黑色身影忽然向他兇狠的撲來,他嚇了一跳,大叫一聲:“秀明,坐在那兒別動”,邊說著邊后退,趁這功夫已看清了來人,是楊四那兩個手下,這兩人是典型的人狠話不多,眼見警察就在身后卻沒有逃走,這出人意料的舉動讓張子揚再一次陷入了危局,他來不及細想,兩人揮著刀已經(jīng)到了身前,寒光閃閃,帶著呼呼風嘯聲,張子揚額頭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他繼續(xù)的后退著將手中的槍使勁向著豎劈向他的那漢子擲去,沒成想退得太急一時沒有穩(wěn)住身體,一屁股摔倒在地。這般后退之下,離著秀明蹲著的地放已有了五六步距離,那漢子躲開擲去的手搶后身形一滯,自然的落后一步,橫砍那人一刀劈空,鋼刀砍在墻上發(fā)出咔嚓嚓的聲響,一擊不中,兩人如兇惡野獸一般再次舉著刀砍了過來,張子揚躺在地上,左腳用力的踹在了靠墻那邊的高個子右腳踝上,那人吃痛的叫了一聲,同時身體向前栽去,張子揚借力向馬路的方向滾去,這才險之又險的避過另一人砍下來的一刀,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耳中突然聽到秀明驚慌的叫喊:“揚子哥……”,張子揚抬頭向秀明看支,不由嚇得心膽俱裂,一個身著紅衣的女人手拿匕首頂在秀明胸口,正在拖拽著秀明,這女人正是林娟,她趁著張子揚和兩個黑衣人打斗之時摸了上來,到也不是想要殺人,只是想抓住秀明來要挾秀樂?!澳愀摇睆堊訐P大喝一聲,爬起來就要向林娟奔去,不料那兩人又擋在了他身前,張子揚一面左支右絀的避著刀光,同時關注著秀明的情況。秀明那里經(jīng)歷過這樣的兇險,今日連番的驚嚇這時心神徹底的奔潰,大聲的尖叫同時用力的掙扎,林娟厲聲喝止無效之后,臉色越發(fā)的猙獰,眼中兇光大盛,突然高高的舉起匕首向著秀明腹部刺去,噗的一聲輕響,匕首刺中了秀明腹部,他啊慘叫一聲,便再無聲息。
張子揚目眥欲裂,發(fā)狂的撲上其中的一個黑衣漢子,使了個金蛇纏身,牢牢的把他抱住,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把水果刀,對著那人身體也不管位置,連捅了七八刀,直到那人軟倒在地,張子揚轉(zhuǎn)身過去向那紅衣女人撲去,手中水果刀對準她胸口,口中怒吼:“賤女人,去死吧”,那叫林娟的女人見他發(fā)狂野獸一般撲來,像要把她撕得粉碎,一臉驚恐的向后逃去,連插在秀明腹中的刀也顧不得取出,但張子揚這一刀來得突然,速度又快,她躲閃不過,眼看著就要刺中她心口,突然間背上一痛,已吃了那黑衣漢子的一刀,身形一頓之下,刀尖的方向也就跟著一偏,刺中了林娟的右臂,張子揚不管不顧的還要再刺,身后卻感受到了一股凌厲的氣息,那黑衣人揮刀向他脖子砍來,他只好矮身避過,林娟尖叫著趁機跑了。
正在這時路角陳秀樂的黑色豐田車終于開了回來,張子揚急促的叫道:“快,秀明受傷了,把他扶上車”。說話間,他背靠著墻壁一腳把那黑衣人踢開,陳秀樂停穩(wěn)了車,張子揚在一腳踢開那黑衣漢子后,再也沒了力氣順著墻壁跌在了地上,全身多處的傷口崩開,鮮血把他染成了一個血人,他艱難的爬到秀明身旁,發(fā)現(xiàn)他肚子上插著一把匕首,大聲叫道:“秀明,秀明你醒醒”,顫動著手指向他鼻子靠近,感受到有微弱熱氣傳出,歡喜的叫道:“還活著,還活著”。他咬牙撐著最后一口氣站了起來,向跑來的秀樂說道:“快,把秀明扶上車,警察馬上就要來了”,“好”陳秀樂答應一聲就要去抱秀明,這時那黑衣人爬了起來,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陳秀樂之后,扔下手里的鋼刀撒腿跑了。
陳秀樂哼了一聲,快速把秀明抬到了后座,張子揚也跟著上了車。陳秀樂跳上車掛檔給油,向前激馳而去,路口紅燈徑直闖過,剎車之聲響起一片,好幾輛車險些撞在一起,身后警笛高懸,三輛警車緊緊的跟隨在后,車頂喇叭傳來聲音:“前面的黑色豐田靠邊停車,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張子揚慘白的臉上咧嘴一笑,道:“這到和電視上演的一樣,臺詞都沒變”,陳秀樂在前開車,緊張得手心發(fā)汗,他在道上混這幾年,也經(jīng)歷過幾次風險,但從沒有如今天這般驚險,他偷偷的從后視鏡里打量著張子張,正好看到這位揚子哥渾身鮮血直流,臉色蒼白,神情委頓,隨意抓了些紙巾按在受傷處,照顧不到的背上也不去管他,疼的吱牙咧嘴,卻又有些談笑風生的瀟灑防范,心里面實在敬佩,甚至有些崇拜??吹剿樕系男θ?,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那么緊張了,也輕笑道:“揚子哥,我看你到時比我更像黑社會,我見過好幾位大哥都趕不上你的風度”,不覺間,稱呼上已經(jīng)從楊先生變成了揚子哥?!肮?,那看來,我天生就是做大哥的了”,又道:“想辦法甩掉后面的車,然后找個可以治傷的地放,我怕秀明撐不住”,陳秀樂應了一聲,一路上連闖六個紅燈,已將警車拉開了近千米,拐進一條黑色巷子,停在路邊,“揚子哥,下車,上前面那輛面包車”,張子揚應了聲好,也不多問,抱起秀明小跑過去,坐上車來,陳秀樂點火便走,向前五百米剛轉(zhuǎn)過路口,后面警車趕來,已停在豐田車旁邊,見張子揚疑惑的看向他,陳秀樂說道:“這是我另一個場子,這些車都是公司名下,查不到我頭上,放心”,張子揚聽他說得得意,打趣道:“你這腦子總算是還有得救”,陳秀樂知道他在笑他被手下人圍殺,臉色一紅尷尬的不在說話,良久才道:“他媽的,這次是我栽了,但這仇卻非報不哥,對了,誰傷了秀明,他現(xiàn)在傷口怎么樣”,“沒有生命危險,刀子刺得不深”,他感覺腳坐得有些麻木抬起屁股換了個坐姿,牽動了傷口,“嘶,我操,痛死我了,就是他嫂子傷的”,陳秀樂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青筋暴起,怒道:“媽的……”,陳秀樂又問了幾個問題卻沒有聽到回應,緊張的轉(zhuǎn)頭看去,卻見張子揚臉上毫無血色,雙目緊閉沒了聲息,若非他胸前微有起伏,就跟死人一般,陳秀樂心中著急,把車速提得更快,行駛在車水馬龍之間,不多時隱入車流,再也找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