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夜府大門緩緩敞開,數(shù)道華麗的身影慢慢走出大門。
其中那滿是風(fēng)華的婦人身穿狐裘,風(fēng)髻露鬢,金簪點綴,保養(yǎng)得當(dāng)?shù)哪樕匣奶磰y,不見絲毫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滄桑。
白氏狹長的眼睛淡淡的看著下面的夜槿歌,里面不見絲毫情緒。
那是如今夜家的主母白氏,雖是妾位,但是權(quán)利和地位遠(yuǎn)遠(yuǎn)高出其他姨娘,也是繼柳絮之后最早來到夜家的姨娘。
站在婦人身側(cè)的,是一個目測十五六歲的女子,正當(dāng)豆蔻,身著翠綠襦裙,手臂纏繞披帛,盡顯俏麗之姿。
乳白玉簪輕挽黑發(fā),她眉眼清純里隱約透露著點點嬌媚,杏核眼中透徹宛如清水。
這便是夜家二小姐夜瀾翩,有蒼乾國第一才女的稱號,眾人皆知她愛慕祁王,因原主與祁王玄祁自小青梅竹馬,所以讓夜瀾翩始終嫉恨于心。
剩下幾個女子也紛紛到齊,分別是夜家其他幾個姨娘、和相府的小姐公子,各個衣著華麗不凡。
夜瀾翩見到夜槿歌的第一眼,那心中的妒火開始翻涌在她心口,也讓她臉上那抹清淺柔和的笑意漸漸有了些許破裂。
“喲~我當(dāng)是誰啊,原來是我們的大小姐回來了。”三姨娘陰陽怪氣的看了夜槿歌一眼,扯著嘴角笑道,傻子都能聽出她話里的嘲弄。
“可不嘛~回趟自己家還敲鑼打鼓的,害我這小睡一會都被吵醒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夜槿歌回來了呢!就差啊,昭告天下了!”
三姨娘身側(cè)的五姨娘揮著絲帕冷冷笑了笑,手指在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上摸了摸,穿的花里胡哨的跟個花孔雀一樣。
夜槿歌眼眸掃了一眼這位姨娘,腦海中對她并無印象,看來是近年才來的夜家。
“哎喲!你可不知道,我們大小姐身份多尊貴啊,夜家嫡女呢!這還八抬大轎的給抬到夜府門口了!
可見我們老爺以前是多疼愛大小姐,現(xiàn)在還是如此!”三姨娘掩面一聲嬌笑,眸光飄向一旁的夜瀾翩,暗里不禁瞥了她一眼。
夜瀾翩本就憋著怒火,如此被三姨娘這么一說,當(dāng)即便狠狠瞪著她,一只倩倩素手里握著的帕子被攥的褶皺不堪。
而三姨娘如似假裝沒看到一般,可心里卻得意的很。
“你們說夠了沒?!”冬芙聽了半天了,句句都是針對她家小姐的!氣的她渾身顫抖不已。
一群胸大無腦有眼不識泰山的老女人憑什么這么說她家小姐!
那五姨娘看了一眼冬芙,打量了一番之后譏笑了一聲開口漫不經(jīng)心的說:“誒?你個小丫頭從哪來的???好生沒規(guī)矩!真是養(yǎng)在深山的小姐身邊的丫鬟都這么野。”
冬芙聞言頓時氣急了看著五姨娘:“你說誰野呢?!不過是個侍妾罷了,見到大小姐還不行禮!你才沒規(guī)矩!”
五姨娘被冬芙那句“老女人”頓時氣惱了,咬牙切齒的盯著冬芙狠狠說道:“你!你個死丫頭!信不信我讓人賞你板子?!”
“來啊!你打?。∥疫€怕你個老女人不成?”冬芙瞪著五姨娘,挑釁的說。
話落,夏蕪緊接拽了拽冬芙的袖子在她耳畔低聲道:“冬芙,小姐還未開口,你千萬別惹是生非?!?p> 冬芙會意,微微低頭,壓下聲音對夏蕪應(yīng)了一句:“我知道了?!?p> “你...你......”五姨娘氣的胸口不住的起伏,指著冬芙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行了,”白氏略帶訓(xùn)責(zé)的看了一眼五姨娘,繼而將視線放在夜槿歌身上道:“槿兒,你剛回家,從延竹山到蒼都一路也乏了,便先去休息吧?!?p> 說罷,白氏將視線放在冬芙身上,眸中似乎暗暗閃了閃幽光:“可你的侍女以下犯上沖撞了五姨娘,如此目中無人的丫鬟姨娘替你好好管教一番,若不然,往后在相府不定會鬧出什么幺蛾子?!?p> 她一派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站在那里看著夜槿歌,嘴角輕輕彎起一抹和藹的笑意。
夜槿歌挑眉,向前邁出兩步,沒有絲毫慌張的對上白氏的目光,聲音淡然的反問:“管教?那姨娘您想如何管教?”
那清澈的女聲一出,眾人不禁一驚。
夜大小姐竟能說話了!
“你...你......你不啞了?!”白氏吃驚的瞪大了眼,隨之下意識的與夜瀾翩對視了一眼。
夜瀾翩更是難以置信的杵在了原地。怎么會...那個賤人啞了六年,怎如今便好了?!
“怎么?本小姐能開口了,你們不高興嗎?”夜槿歌勾起唇角,冷冷掃過他們一眼。
“不...高興!恭喜槿兒舊病痊愈?!卑资辖┯驳膹澚藦澊浇牵谏w在袖子下的手狠狠攥成了拳頭,那指節(jié)都泛起了一陣青白。
那賤丫頭怎能說話了...
還有這身桀驁的氣勢,與他當(dāng)年懦弱的夜槿歌完全不同。難不成是換了人?
白氏的眼睛在夜槿歌的臉上細(xì)細(xì)看了一番,透著面紗,隱約看出那張與柳絮幾分相似的臉,那張令白氏心下憎恨入骨的臉!
不,這就是夜槿歌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