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求著你為帝
“罷了罷了?!卞a悅帝疲憊的擺了擺手,讓寧祈風(fēng)先走。
寧祈風(fēng)起身行禮,輕聲問道:“父皇可是答應(yīng)了?!?p> 錫悅帝掀起了眼皮,瞥了他一眼,涼涼道:“你都動用了那兩個條件來求我了,我還能不答應(yīng)?”
寧祈風(fēng)微微抿唇并未多說什么,一雙靈秀的瑞鳳眼中皆是感激,再次弓腰行禮,便轉(zhuǎn)身離去。
錫悅帝轉(zhuǎn)身,看著自己最愛的孩子遠去的背影,眼神中皆是深思。
這北夏的未來,只有交于他,自己才能放心......
快步走到桌案之后,親自研墨,提筆沉思。
他是答應(yīng)了寧祈風(fēng)不傳位于他,那么他便擬旨,待他百年之后,便讓寧祈風(fēng)為攝政王,協(xié)助帝王管理一國大小事務(wù)。
錫悅帝摸了摸胡子,思索片刻。
這皇帝人選,為皇家宗室,不滿八歲的男孩兒,皆可為下任繼承人,具體下任帝王為何人,由攝政王寧祈風(fēng)來定。
很快,錫悅帝便把這封不似詔書的詔書擬好,放在桌子上晾干。
負手思索片刻,錫悅帝又補充了一道詔書,大致為,攝政王寧祈風(fēng),一生皆有罷免皇帝之權(quán)利,他何時登基,皆為正統(tǒng)。
看著桌上的兩道詔書,錫悅帝心情舒暢的加蓋了玉璽,輕輕吹了吹,將它們折好。
錫悅帝看著寧祈風(fēng)離開的方向,摸著胡子,愉悅道:“待那時,臣強主弱,大批量的有志之士,接會自然而然的歸于寧祈風(fēng)門下,他就算是不想當皇帝,也會被這滾滾戰(zhàn)車,推著走向那帝位。人吶,一旦到了某個處境,再做決定便不可遵從內(nèi)心,總會考慮良多。朕倒想看看那時,一堆下屬在后面催著你,趕著你,求著你為帝,你還能如何?那些人可沒答應(yīng)你什么兩個條件?!?p> 。
終于到了出嫁的前一天,第二天便是封后大典,顯安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處,玉手輕輕轉(zhuǎn)動著桌子上的酒盞,呆呆的神情放空。
封后大典,她光是看這幾天禮部透露的流程,便知道是十分隆重的,這比她上輩子經(jīng)歷的封后大典,不知道要隆重多少倍。
無論如何,過了今夜,她再想回到這個小院兒便是不可能了,從今日過后,父便不是父,兄弟皆不是兄弟,見到她都需要行禮。
顯安落端起杯盞一飲而盡,眼里無喜無悲,重活一次,看著外界所有,皆有種看戲中人的感覺,自己總覺得難以融入其中,除了自己的父親和弟弟。
顯安落只有從這兩個人身上,才能感受到自己是切切實實活著的,但是明日起,她便再難見到這兩人,從這兩人身上感受到親情,自己似乎又要歸于那戲中人的感覺。
酒壺中的酒斟酒滿酒杯,再次被顯安落一飲而盡。她無意與后宮,她都應(yīng)當叫阿姨的人為敵,更不愿牽扯于其中,那么她到了后宮,究竟能夠干什么呢?
“乖女兒,明日便是出嫁的日子,何苦坐在這里獨自飲酒?”笑聲從院門外傳來,還未見到人,便聽見了他爽朗的笑聲。
顯安落起身行禮,并讓連理取了新的酒杯,然后斟滿了酒,給了顯守印。
“女兒是舍不得父親和弟弟?!憋@安落絲毫沒有隱藏自己心里的情感。
顯守印拿過酒杯的手一頓,并未料到自己女兒竟然說的這么直白,看向顯安落有些落寞的表情,一口喝下了杯中酒,蹙眉:“是啊,這一去,我們再想私下見面,已然不可能了。今日,倒是為父,最后能跟你好好說說話的時間了。”
顯安落鼻子一酸,給父親斟酒,“女兒定會照顧好自己的?!?p> “為父知道,你一向是有主意的?!憋@守印也有些傷感,他一開始只想給顯安落找個他能壓得住的人家庭,下嫁了她,他一向主張的皆是低門嫁女,找個顯家壓的住的人家,縱使顯安落脾氣再大,再任性,他皆可保她這一生自在快活,無憂無慮,可她偏偏要進皇宮,進那天下是非之地......
“有些事情,本不該對你提起,但為父擔心日后無法告知,還是要提前跟你通個氣。”顯守印嚴肅道。
顯安落見自己的父親這般神色,忙放下酒杯,問道:“父親請講?!?p> “如今,當今的身子越來越差,恐堅持不了多久了?!?p> 顯安落微微瞪大眼睛,不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何能夠知道這么隱晦的事情。
顯守印繼續(xù)道:“一旦皇帝去世,你為皇后,我為你的父親,手握重權(quán),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顯安落垂眸,如實答道:“外戚勢力過于龐大,現(xiàn)太子,未來的皇帝,恐對我不利?!?p> 顯守印笑著把杯盞中的酒飲盡,笑著道:“為父無能,無法給你一個美滿姻緣,也應(yīng)當不拖你后腿,自是不能夠讓你陷入兩難境地......”
“爹爹萬萬不可如此說,爹爹已然疼愛女兒,斷然不可再為了女兒做什么事了!”顯安落驚慌起身。
“哈哈哈。”顯守印輕笑著讓自己女兒坐下。
“爹爹這一生,征戰(zhàn)無數(shù),從無敗績,乃鎮(zhèn)國大將軍,封上國公,榮耀等身,人臣做到我這個份上,也就無法再有精進了,為父此生本就不愿問鼎至尊之位,現(xiàn)在已是滿足。但是縱然是我不想再往前一步,他人并不會認為我不想,你可知?”
顯安落點頭,“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更何況,是只猛虎。”
“所以為父就想著,要不要告老還鄉(xiāng),領(lǐng)個清閑的官職,就把這余生給過了......”
“父親,這是不可能的,縱然你不爭不搶,但他人心里,你永遠是心腹大患......”
顯守印抬手,打斷了顯安落的話,繼續(xù)道,“是啊,為父又何嘗不知呢。所以為父決定,在不久之后,在對西夷之戰(zhàn)時,為父便假死遁走,如此,方能擺脫這權(quán)利爭斗的中心,城兒還不成氣候,高低不顯,不會太過引人注目,而你在這后宮,有城兒幫襯,也會輕松許多?!?p> 顯安落驚詫抬眸,看向父親,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