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這個客人走的時候,他還是又煩躁起來了,幾乎是才把客人送出了門,媽媽就開始批評他。
只是他也聽得出來,媽媽只是對他沒控制住表情生氣,媽媽總覺得他應該做得更好。
至少不應該從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是,他是應該那樣做才合適,可是他心里哪有心思坐在那里跟大人閑聊?
聽著媽媽訓斥他對那個女孩不禮貌了,沈宜言卻想,要是他真跟那個女孩親親密密在一起玩了,那媽媽鐵定會更生氣。
他正想著,果不其然聽到媽媽又強調了一遍,現在不允許他跟女孩子太過接近。
大人總是會各種試探小孩。
從前他也沒把媽媽這樣的話放心上。
現在他卻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是他表現得太過明顯,媽媽立刻就開始追問試探他。
還好他確實也沒有什么,頂多是自己喜歡別人,別人不喜歡他,還能掩飾得過去。
只是對著別人能掩飾過去,自己卻騙不了自己。
夜里又做夢,又是夢見了她去超市打工,而他去那里等她。
他覺得自己沒救了。
就算她真的去打工,她也不讓他跟著,那他能干什么?就站那里看嗎?看到了又能怎樣?
不管他怎么質疑自己,一大早,他還是收拾了書包去學校。
去學校的時間并不算早,但是卻沒有等到她。
教室里學習的同學倒不少,教室里也挺安靜的,他做了一會兒作業(yè),再抬頭看時間,已經到了十點多。
前面的位置還是空無一人,只有那個她一直很在乎的那個叫葉寶珠的女同學在。
他有心想問,但是卻怕這個同學告訴元祁。
明明以前還不認識的時候他還能隨口就問這個叫葉寶珠的女孩,可是現在明明坐的更近,也認識了,他卻失去了最開始的勇氣。
見他問不出口,賈閏就體貼得直接替他問了。
他跟賈閏從小到大就一直在一個班上,其實他也沒想過自己的心思能瞞過賈閏。
只不過賈閏以為的跟他心里想的還是不一樣。
賈閏認為喜歡了告訴對方,對方接受了,兩人就在一起,不接受就算了。
他從來都覺得賈閏是最了解他的,可是,聽到賈閏這么說,他卻突然意識到他倆也開始觀念不一致了。
其實他以前也是這么想的。
雖然不管是他,還是賈閏,他們倆誰也沒談過,更沒對哪個女孩動過心思。
可是他們兩個的人緣都挺好的,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們倆都處的挺好。
認識的男孩女孩多了,總有談過的,也曾一起出去玩過,可是說真的,他一點都沒羨慕過。
他并沒有去想過喜歡一個女孩的事。
他總覺得這是至少十年以后的事,十年啊,他現在才十五歲,為什么要去想那么久遠的事?
可是,要是都能按著自己的計劃來,也不會有聽天由命的說法了。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就是這么簡單的問題,對于之前的他來說隨口就能說出來,現在他卻變得只能求助賈閏,還被這貨好一頓嘲笑。
就算問一聲又能怎么樣?
也不能怎么樣啊。
可是,他開口跟賈閏問就不一樣了。
明明是賈閏問的,他只是又追問了一句,那個叫葉寶珠的同學就忽然用他看不懂的目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不等他疑惑地問出口,對方又面紅耳赤地轉身低頭。
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再問一遍,對方才小聲回答了一句。
說實話,他覺得跟這樣的女同學說話很困難,自己要很小心很小心才對。
但是,想到這個被她那么在乎的葉寶珠同學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他就忍不住失望。
這個女孩也只知道元祁要去舅舅家。
舅舅家是在那個城中村嗎?
是去舅舅家了還是去打工了?
他覺得自己不去超市一趟,心里就安靜不下來。
可是他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呢?
下午在教室里做了會兒作業(yè),作業(yè)完成的七七八八,他就更壓不住自己這個念頭了。
他不知道懷著怎樣的心情到了超市,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找遍了超市,他也沒看到她。
他只能去問其他促銷的阿姨,人家都說元祁只是兼職了一次,還給他推銷了元祁之前促銷的酸奶。
他站在超市里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干嘛的,最后在阿姨熱情的促銷下買了一箱酸奶,拎著酸奶打車回學校,他只覺得自己傻透了。
但是在車上他卻突然收到了QQ消息,賈閏問他明天要不要跟大家一起去采購。
一開始他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就回了個不去,可是賈閏又給他回了個“你確定?”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采購她一定會去的事,心情立刻就陰轉晴。
看著賈閏發(fā)過來一串串炫耀他自己的話,再看看手里的酸奶,他就更覺得自己傻了。
連賈閏都能想到的事情,他為什么一點都沒想到呢?
雖然今天見不到……她今天肯定是去忙運動會服裝的事了,他能見到她才怪。
但是明天她肯定是在學校的。
如果他厚著臉皮跟過去,理由賈閏都已經給他想好了,是去當苦力的。
這樣的話明天他可以先來學校自習,然后就能跟她一起……他們會在校門口集合,然后一起去采購。
得到賈閏辦妥了向他邀功的回復,沈宜言頓時喜上眉梢,到了學校門口,他拎著酸奶興沖沖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今天又不能見到她了,他還有必要回學校嗎?
傻乎乎地站在路中間想了一會兒,沈宜言只能認命地把酸奶提到了教室。
本來還覺得自己傻來著,可是到了教室看到前排的位置,他頓時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再聰明。
酸奶可以給她喝啊。
然而,拆開酸奶箱子后他又看到了酸奶的標牌,她會不會多想啊。
可是她真的沒多想,他就是因為她才買的這種酸奶。
想到這里,沈宜言又有些糾結了。
他拍了拍頭,重又在座位上坐下。
他本來是想直接回家的,她又不在這里,而且他的作業(yè)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可是這會回家老媽就快下班了,他想心事肯定會被老媽逮著的。
而且看到他閑著,老媽肯定會讓他去報班的。
不報班也會讓他在家練練琴什么的,總之,還是在學校要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