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越說這話時(shí)候已經(jīng)是盡量壓低嗓音了,但玉卿歌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天子之言,豈能質(zhì)疑。
她知道父兄不想她加入皇家。
可是今日一旦拒旨……
“臣女接旨?!?p> 玉卿歌的話落下,玉澤和玉昭歌目光之中皆是錯愕。
倒是徐越松了一口氣,滿是笑意:“好好好,玉小姐快快請起吧?!闭f完后就見圣旨交給了玉卿歌,像是丟出去了什么燙手的山芋似的。
“相爺,既然玉小姐已經(jīng)接旨了,那奴才這就回宮復(fù)命了?!闭f完之后就一溜煙的小跑離開了。
且不說丞相大人如何,光一個少將軍就夠他受的了,還是得快些離開的好。
眾人退下后,前廳一片寂靜,玉澤和玉昭歌的臉上根本沒有半分喜悅之意。
玉卿歌看著自己父親,緩步走到玉澤面前,微微行禮:“父親?!?p> 玉澤看著玉卿歌,神情些許復(fù)雜。
“父親,卿歌知道您不想我嫁入皇室,可是如今圣旨已經(jīng)下來了,不接旨便是抗旨,抗旨之罪,我不希望你們?nèi)魏稳艘蛭叶惺苓@無端之名。”
玉澤看著玉卿歌,滿腹心事最后只能吞咽腹中,緩緩開口:“你若想拒婚,無何不可?!?p> 玉卿歌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她有私心。
因?yàn)槭且沽璜k。
看著父親的背影,玉卿歌也是欲言又止。
皇室詭譎,她清楚。
父親不想讓她卷入皇族紛爭,是為了她好。
可是,她想位置自己爭取一次。
就一次。
“哥哥,我是不是任性了。”
玉昭歌看著自家妹妹,真的是已經(jīng)出落的天姿國色了。
徐越說的對,憑借玉卿歌的才名,身世地位,想要這一生平凡是絕不可能的。
“是因?yàn)橐沽璜k嗎?”
玉卿歌沉默些許:“是,也不是。”
玉昭歌揉了揉玉卿歌的頭發(fā):“我玉昭歌的妹妹,不想做的事,誰都勉強(qiáng)不了。”
玉卿歌之后,這是在說以后。
畢竟皇室……
“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闭f完后便對著玉昭歌笑了笑,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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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玉卿歌及笄。
其及笄禮之盛大,舉世罕見,皇家給足了排面,舉朝上下也給足了顏面。
又過三個月,與剛得勝歸來的四皇子榮王殿下大婚。
十里紅妝,皇帝都差點(diǎn)搭上半壁江山為聘了。
夜凌玨不愧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這架勢,比起太子當(dāng)年大婚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坐在喜轎里的玉卿歌雙手緊握,緊張都是肉眼可見的。
距離那一眼,已經(jīng)過去四個月了。
四個月,那個如月下謫仙般的男子再次無比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而今天,她就要嫁給那個人了。
如此完美的巧合。
夜凌玨。
當(dāng)世戰(zhàn)神,她的夫君。
其實(shí),她第一次見夜凌玨,應(yīng)該是在去年年初,夜凌玨得勝回朝那一次。
她女扮男裝悄悄溜了出去,在望月樓,看見了身著白色鎧甲榮耀而歸的夜凌玨,舉國歡慶,看得出來是真心受百姓愛戴的。
遠(yuǎn)遠(yuǎn)一眼,只覺得那個男人就像是空中明月。
和那個如謫仙般的男子仿若截然不同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