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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紅城

第六十三章 被踹醒來

荒原紅城 荒原駱駝 3009 2020-01-09 08:30:17

  我突然特別想把現(xiàn)在的星空拍下來,于是我又扭手扭腳的回了氈房。

  在氈房摸索著拿了陳琰的單反和腳架,他的單反從上次起就一直丟在華雯的車上,忘記給他留下來了,本來我想隨時能拍點照片結(jié)果也一直沒用過。小板凳前開著B門,先隨便設(shè)定了一個曝光時間。

  等待樣片的時間,冷風(fēng)吹的我覺得應(yīng)該去方便一下,太冷,一打哆嗦就想上廁所,山里上廁所就是‘灑野’,遠(yuǎn)離居住房屋解決。

  我走到荒地邊上,這是遠(yuǎn)離路邊的這一邊,距離陳琰的氈房卻更近一些,走近陳琰氈房的時候隱隱約約聽見他的氈房里有人說話,聽起來還不止一個人。

  方便之后我走到他氈房門口仔細(xì)聽了聽,這次聽清楚里面是幾個男人在聊天,因為說的是磕磕巴巴的國語,還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但時不時的爆發(fā)出笑聲。

  “我不走,我這兩個朋友是來玩的,不是來叫我回去的。你們放心,我要和你們每個人學(xué)放羊呢!”陳琰說的話我聽清楚了。

  我有點不確定這是不是陳琰的氈房了,因為陳琰說只有他住在這個氈房,現(xiàn)在卻多了幾個人,我有些擔(dān)心和好奇,不知道他和誰住在一起。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進(jìn)去的時候,我又聽見了陳琰說話的聲音,他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很好分辯,這才知道他們是在喝酒。我取消了找陳琰的打算,XJ人喝酒比較兇悍,據(jù)說牧區(qū)的人喝酒更兇,我不喜歡那樣喝酒,這要是進(jìn)去可能就無法脫身了。

  暗自想著回頭要和陳琰聊聊,這日子這么每天喝下去他的身體說不定就垮了。

  拍了幾張照片后,發(fā)現(xiàn)我的技術(shù)一般,拍出來的星空并沒有肉眼看到的好,于是索然無味的收了相機回到氈房。

  華雯像個小貓似的睡的很熟,氈房內(nèi)這會兒很暖和,我鉆進(jìn)被子很快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凍醒的,可能是前半夜太熱,我的半個身子在被子外面,這會兒冷的要命。

  拉過被子蓋好,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四點半了。怕華雯凍著,我又爬起來穿上外套把已經(jīng)熄滅的小火爐重新點著了,只燒柴確實燒不了一晚上。

  火一起來立刻感覺溫暖了很多,我這個人怕冷不怕熱,這種和上海冬天一樣的冷讓我很難受。我提起角落里黑乎乎的燒水壺,想著燒點熱水,哪怕是火爐熄滅了,水壺也能保保暖,這會兒我也想喝點熱水,寒冷中喝熱水是最簡單讓我這個怕冷的人緩解過來的方法。

  這個村子里的水有兩種來源,一個是自來水一個是河水。這里景色的美掩蓋不了環(huán)境的惡劣,在北疆會有冬牧場和夏牧場的區(qū)別,冬牧場過冬條件更好一些。昆侖山里長草的地方不多,因此都是固定的住所,北疆的游牧在南疆就是放牧。

  南疆冬季依然放牧,最嚴(yán)峻的時候是使用儲存的飼料圈養(yǎng)。而春夏秋都是趕著牛羊到處去吃草,不會把家搬來搬去,小薩家的木屋據(jù)說已經(jīng)在拆除計劃里,過幾年就統(tǒng)一到富民安居點去居住。

  在搬過去之前這里的人吃水是靠溪水和河水。由于人口數(shù)量不多,外面的人不愿意來,這里的人希望走出去。據(jù)說以前夏天是直接從河里打水吃,條件好點的會有大油桶改造的儲水桶,因此家家都有儲水的容器,冬天則直接吃積雪或冰的融水。

  得益于國家的南疆安全飲用水工程,現(xiàn)在都用上了自來水,小薩家距離村里其他住戶遠(yuǎn)一點,是接了個水管到一個大塑料桶里,需要白天的時候開水泵加滿水。經(jīng)過凈化設(shè)備處理的積雪融水沒有怪味,看似簡陋其實這兒的自來水水質(zhì)比較好,沒水垢和氯味。

  薩媞妮媞家距離河邊較遠(yuǎn),看起來有了自來水后她家就停止喝河水了。我到木屋側(cè)面的水龍頭那里接了滿滿一壺水,我不知道冬天他們?nèi)绾未_保自來水管不被凍住,凍住后如何喝水。

  拎著一壺水回到氈房,爐火因為是燒木頭,火力不大,水開的比較慢,等待水開的時候我居然又睡著了。

  我夢見華雯和我一起坐在氈房前看星星,居然是白天,白色的氈房青青的草地,漫天的星辰。然后華雯對著我傻傻的笑,一邊踢我一邊叫我二傻。

  就在我感覺到這是個溫馨的畫面時就感覺腿上一痛,我心想這夢怎么這么真實啊,我裹緊了被子想再夢一會兒,結(jié)果屁股上又被人踹了一腳,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并不是夢。

  “干嘛啊你!醒來就自己去玩,我還要再睡會呢!”我咕噥著說。迷糊中我看清楚了是華雯站在我的邊上,正蓬頭垢面的她正拿著手機照著亮,剛才一定是她在踢我,我來了點起床氣。

  這平時也就算了,暖暖和和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給折騰醒來太難受了。

  “睡個P!你又磨牙又打呼嚕的讓我怎么睡!你起來,自己出去玩去!讓老娘我再睡會兒!”

  我清醒了脾氣就一下沒了,自己睡覺磨牙打呼嚕的毛病我是知道的,可能是從小營養(yǎng)不良,我一直不胖,但瘦子也是會打呼嚕的,曾經(jīng)我自己都被自己打呼嚕給吵醒過,為此我還下載過一個監(jiān)測睡眠質(zhì)量的手機應(yīng)用,它會監(jiān)測人的睡眠質(zhì)量。

  那個應(yīng)用其中有個功能是的夜晚噪音錄音,雖然我自己感覺一覺到天亮,但我卻從監(jiān)測錄音里聽到我整晚都在打呼嚕和磨牙說含糊不清的夢話。

  我有些不太情愿的坐了起來,想起來我剛才在燒水,我咕噥了一句:“一看你就沒和男人睡過覺,這男人睡覺哪有不打呼嚕的,我讓你睡還不行嘛!”

  華雯大概還沒睡夠,對于我的話沒啥反應(yīng),鉆進(jìn)睡袋又裹上被子接著睡去了。

  看看手表,我又睡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可能是因為躺著的姿勢不對才打呼嚕的。在微弱的火光下,火爐上的燒水壺滋滋冒著熱氣,水已經(jīng)燒開了,氈房里彌漫著水汽的味道。

  輕手輕腳的往爐子里添了兩塊比較結(jié)實的木塊,酸酸距離天亮還有很長的時間,氈房內(nèi)火爐正好溫暖如春,剛才在外面打水的時候,我的牙齒一直在打顫,太冷了!我才不會這會兒出去受凍呢,再說了外面黑漆馬虎的沒啥玩的。

  我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昨晚在鎮(zhèn)上買的馕,本來是為睡車?yán)锘驇づ窭锏臅r候夜里餓了吃的。拿掉水壺,蓋上了爐蓋,我泡了一杯茶,茶葉是這氈房里有個鐵皮餅干罐里的,很劣質(zhì)的茯磚茶。我用兩個木條架著馕放在火爐底部接灰的爐腔內(nèi)烤馕,馕的一面很快就被加熱了,變的很酥脆,香味也散發(fā)了出了,我翻了一面將馕的另外一面也烤的焦黃。

  就在我嘎巴嘎嘣的啃熱馕的時候,就聽見華雯說:“你吃什么呢?這么香!給我也弄一塊,姐姐我昨晚就吃了點那仁里的面條,這會兒很餓?!?p>  我點起蠟燭,用火爐又烤了半個馕,用紙巾墊著遞給還在被窩里的華雯,她坐起來披著被子湊到了鋪邊上。

  “你這兒一會兒老娘,一會兒姐姐的,輩分夠亂的!你要喝茶嗎?”我說道。

  “哼!你應(yīng)該感謝姑奶奶我,昨晚,我聽他們在說晚上要請你喝酒,你不知道他們喝起酒來有多么討厭嗎?你這小身板受不了的。內(nèi)什么,茶給我沖一杯吧?!比A雯說。

  原來華雯昨晚已經(jīng)知道他們要喝酒了,但是她為啥昨晚沒告訴我呢?

  “好啊,你啊以后就做我姑奶奶吧,我伺候著您老人家。不過,我很佩服你,你居然連哈薩克族的語言也懂?”我說。

  “KS地區(qū)哈薩克族很少,所以我不懂哈語,昨天他們說的是維吾爾語,我估計這里也就薩媞妮媞一家是哈薩克族。好消息是因為你要和我一個房間睡覺,昨晚喝酒就沒你啥事,壞消息是他們說,今天白天還要喝!”華雯說道。

  “昨晚吃飯到睡覺都是薩媞妮媞一家人,你是聽誰說的?”我問。

  “記得遇見埃米爾丁了吧?我們來這里的事估計是他說出去的,小薩接電話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打電話說要過來呢”華雯說。

  “那他們這里消息傳的很快啊,昨晚你睡著后我出去方便的時候確實聽到有人在陳琰氈房里喝酒來著?!蔽艺f道。

  “村子里很難得來一個外人,而且我們上次和他們相處的不錯,這是他們期待的夜生活。我在學(xué)校的時候本地的年輕老師經(jīng)常找我們聊天,他們平時的生活可沒有我們豐富多彩。”華雯說。

  “不會吧,我怎么就覺得城市里的生活才是單調(diào)乏味的呢?你看陳琰在這里過得很滋潤?!蔽也惶嘈胚@里的人會因為來一兩個外人而興奮。

  “旅游就是這樣,人們?nèi)ケ舜艘呀?jīng)生活膩了的地方找新鮮。”華雯說著已經(jīng)吃完了半個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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