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還有他鄉(xiāng)遇故知。此時此刻,我望向王國慶他們因為激動而不斷顫抖的身子,覺得沙漠逢綠洲也絕對是人生一大喜事,只不過是受眾很小,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會有體會。
王國慶他們因為心理面太過激動,早已經(jīng)跑到了那幾棵梭梭樹邊上,而我還在后面不緊不慢的跟著,心里面也放松了不少。
然而此時我突然聽到劉海的一聲大叫,聲音就好像是突然間受了什么刺激,再加上干啞的嗓子,聽起來非常的刺耳,如果不是在沙漠里面和他一路走了過來,我絕對不會相信這是一個人的聲音。
我心里面一震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腳下加快了速度,抬起頭來向遠(yuǎn)處的沙丘看去,眼睛不由得一瞇。沙丘上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只剩下了王國慶和周小玲兩個人,他們兩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背對著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而劉海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我背后的冷汗竟然流了出來,我想象不到什么樣恐怖的東西讓一個人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就出了意外,讓另外兩人呆若木雞。我下意識的就用最快的速度向沙丘上面跑去,沒多大功夫我就來到了王國慶和周小玲的身邊,整個身子都伏在沙丘上面,壓低了聲音向王國慶說道:“老王,你們這是怎么了?遇見了什么東西?”
然而王國慶卻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一樣,仍然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看著非常的詭異。我又轉(zhuǎn)頭去問周小玲,結(jié)果也是一樣的。一時間我怕在沙子上面感到頭皮發(fā)麻,我的身體雖然比正常人要強少不少,但是面對一個照面就能把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的存在,我恐怕也不太夠看。
我又匍匐著上前,伸手拉了拉王國慶的衣服,想要把他給拽回來。沒想到王國慶突然回了頭,眼神之中有很復(fù)雜的情緒,我一時之間也解讀不出來,他說了一句讓我沒有辦法理解的話:“你該醒了?!?p> 我還沒有來得及細(xì)想王國慶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聽到了劉海的聲音從沙丘的另一側(cè)傳了過來:“你們還都愣著干什么,快下來呀!”
周小玲突然之間也醒了過來,激動的向沙丘的另一側(cè)跑去,同時大喊道:“水,這里有水!”
我聞言從沙子上面爬起身來向沙丘的另一側(cè)一看,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湖,水面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連連,像是一塊翡翠鑲嵌在沙漠之中。
說是湖,其實規(guī)模和一個小水塘差不多,我一時之間心中狂喜,轉(zhuǎn)念之間突然明白了剛剛王國慶他們?yōu)槭裁磿兂蛇@個樣子,必然是突然看到了湖心中太過震撼。
王國慶此時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激動的眼淚的都流了出來,對我說道:“程哲兄弟,咱們終于是得救了!”說著就連滾帶爬的一頭扎進了湖中,同劉海和周小玲一起貪婪的沉浸在水中。
在沙漠之中遇見一個湖泊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只是在這片湖泊的邊上就感覺空氣似乎都變得清涼起來,我走下沙丘和王國慶還有周小玲他們一起在湖中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身體就如同是一塊旱的已經(jīng)干裂的泥田,突然之間被水滋潤,舒服已經(jīng)是不能夠描繪我此時的感覺。
洗完澡之后,我們每個人都適量的喝了一些水,王國慶說道:“要不是怕把自己的肚子給漲破了,我恨不得把這片湖中的水全給喝了?!?p> 劉海在一旁感慨道:“之前我有好幾次是真的一點也不想再走下去了,覺得與其這樣難受下去,死了也是一種解脫。真沒有想到啊,現(xiàn)在還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要不是沒有吃的,我甚至都想一直呆在這片湖邊上,在沙漠里面苦行真是太考驗人了?!?p> 我對于劉海說的話是相信的,三個人里面他是最先沒有了活下去的欲望,他從知道了小濤的死訊開始就已經(jīng)放棄了一大半的希望。
周小玲此時扭過頭向我問道:“你之前說要自己走,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們跟上你對不對?如果我們沒有跟上你,你也會救我們的吧?”
這個問題從我之前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我確實是希望王國慶他們能夠活下來,但是如果他們沒有跟上來我不會回頭去救他們,喪失了希望的人無論如何也救不了,況且當(dāng)時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找到水源,綠洲的存在不過是一絲遐想。
“你覺得呢?”我轉(zhuǎn)頭對周小玲笑了笑,并沒有直接告訴她我的答案,然后沿著越來越茂密的野草和梭梭樹的方向走去,大聲喊道:“這片湖明天就會消失,沙漠對于我們并沒有多少的耐心。”
王國慶他們也都跟了上來,周小玲又湊了上來笑嘻嘻的說道:“你肯定是會救我們的,不然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獨自到達(dá)這里,不需要和我們同行,你只是不善于表達(dá)內(nèi)心的溫暖罷了?!?p> 周小玲的話如同是一根刺,突然之間扎進了我心里的深處,是啊,我明明是希望周小玲他們活下來的,并且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幫助,可是我為什么沒有表達(dá)出來呢。似乎從八號輪回場回來之后,我就在不斷的改變著,這些改變很細(xì)微以至于我自己并沒有察覺。
再往前走,野草還有不知名的沙漠植物漸漸的多了起來,周小玲甚至在植物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棗類果實,顏色通紅,與這沙漠中的烈日非常相配。
我們之中沒有人認(rèn)識這些棗是什么品種,有沒有毒性,也就沒有敢貿(mào)然吃下去。不過我家都在口袋里面裝上了一些,如果真的餓到了一定程度,也只能是賭上一把,讓老天來決定生死。
植物越來越多,空氣經(jīng)過了凈化也變得清新起來,不再有那種灼熱感。我忽然好像是聞到了一絲絲香味,看向四周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開了花的植物,就問向周小玲:“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