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這話是怎么說?”
方昶落地恢復了人面鳥的妖身形象,羽翼一卷,又成了那個身披大氅、面帶蛇紋的俊美公子。
顏值和門里的白凈和尚不相上下。
——絕對不是因為覺得對方這張臉實在是太過帥氣才這樣做的。
就是單純覺得這是個勁敵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王施主還請移步,接下來的事交給小僧就好?!?p> 白凈和尚側身為王一博讓開道,邁步走到了門外。
就在方昶身前五步,二者相距不過一個縱身的距離而已。
“三年前我警告過趙老板,說,若是諸位再找上來,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句輕飄飄的‘畜生蒙昧,不知情’所能揭過的了?!?p> 眉眼低垂的至心和尚誦了一聲佛號,腳下一動,整個人便已經來到了方昶身前。
“只是三年后施主找上門來,看來是至心和尚我人微言輕,這才幾年時間,便已經當不得數(shù)了?”
至心吟誦佛號間左拳便叢腰間遞了出來。
拳勢煌煌,好似有一輪明月從他腰間升起,頗有“云散空凈,獨露嬋娟,皎浩無瑕體自圓”的意味。
一拳之下,自然帶著一股“明月”不動而歷周天,光照徹無邊,恩澤布大千的佛家真意,當場就要妖邪俯首皈依,即刻歸西。
“請施主上路!”
“小僧這就送施主去我佛坐下聆聽佛法真意!”
這一拳結結實實的落到落到了方昶羽翼上,向外彈開的羽翼和那只白凈拳頭發(fā)出一聲金鐵交鳴之音,一道月華般的柔和光暈一閃而逝,其中依稀還能聽到一聲虛無縹緲的佛音禪唱傳出。
“和尚這是不問青紅皂白就要和我做過一場了?”方昶退到了頭頂?shù)穆窡羯希粚ζ岷谟鹨戆腴_半合,面色也是相當?shù)哪亍?p> “是施主違約在先,怨不得小僧我……”至心和尚雙手合十,抬頭看向方昶的眼神中也不復先前月華一般的柔和,劍眉飛挑,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是帶著一股金剛怒目的洶洶戰(zhàn)意。
“降!妖!伏!魔!”
“可我并不認識你說的什么趙老板啊,和尚你這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了?!?p> 二人說話之間至心和尚已經飛身而上和方昶交手幾招,一對鐵拳如錘似蛇,上下翻飛之間尋找著方昶雙翼雙爪之間的空隙,砸著便響,沾之便竄,有好幾次險些被他打開空門殺到方昶胸腹要害。
“無妨,三年前每個來找王施主的妖孽都是這般說法?!?p> 一拳蕩開金爪,至心上沖之勢停下,便自己落到了地上。
“又是一個和王一博一樣頑固不堪的家伙?!狈疥埔灿辛嘶饸?。
既然如此,那就先打吧。
他不斷鉆研喚風、通幽兩式神通,不就是為了讓傻嗶能和他心平氣和的說話嗎?
此情此景,多說無益,動手便是!
雙翼一揚,方昶便重新回到了半空,黑色的羽毛讓他完美的和這片漆黑夜幕融為一體,但他喚來的寒冷冽風卻沒有絲毫遮掩,至心只聽遠處一聲嗚咽,一股吹的他神魂發(fā)澀的寒冷氣流便拂到了他身上。
“月宮永德,總攝群陰,俄逢陽厄被相侵。晴晦儼巡遮,恩戴照臨,惟愿永光明?!?p> 冽風傷神,至心和尚以極快的速度誦了一遍月光菩薩的護月咒,佛光流轉之間便有一道精純佛力加持己身。
又以右掌單立,拇指食指相捻做執(zhí)蓮華印。
不過他捻來的卻并非一朵白蓮,而是憑空捻動一縷月華從天而降,要以月光菩薩普照周天的真意穿透方昶神魂,將他打回原形。
只是方昶本就主修《太陰尸解蛻形箓》,與胸腹之間煉出的一口太陰元氣雖不過幾尺長短,距離大妖怪方昶一口元氣通天徹地的本事更是不知差了多少,但也不是屈屈一縷被和尚以佛法加持過的月華所能傷到的。
只見方昶張口一吸,那條長槍一般的銀色月華便被他吞了進去。
月華落肚,至心和尚加持的佛法真意還未發(fā)作,便已經被方昶胸腹之間的那道精純元氣消磨成了一股冰涼氣流。
“嗝~”
方昶打了個飽嗝,調笑道:
“和尚你這手段不怎么樣,但是這個取意卻是不錯,我收下了!”
方昶大笑兩聲,與勾連北方寒冬精魂的同時開始觀想《太陰尸解蛻形箓》中月相奧義,以胸腹元氣上感太陰,以喚風神通招來象征死亡真意的寒冬冽風。
風聲嗚咽,月華泄地。
遠遠躲在佛堂偷看的王一博還沒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就聽至心和尚一聲怒喝,似乎和什么東西硬拼了一招,吐氣開聲之間聽起來頗為艱難。
“好!妖!孽!”
先前他在王一博夢中溝通月光菩薩咒加持的力量,以水銀瀉地的月華將方昶從中趕了出去,但此刻形式一轉,便輪到他被方昶以冽風消磨神魂佛光,以如鉛似汞的月華重壓其身,壓的他骨骼作響,險些趴到地上去。
“尊上,月光菩薩摩訶薩?!?p> “晴晦儼巡遮,恩戴照臨,惟愿永光!明!”
口誦護月贊,至心和尚以修持多年的月光菩薩咒法力撐著自己在滿天月華下強站了起來。
“月光菩薩,亦復為諸行人,說陀羅尼咒而擁護之,深低帝屠蘇咤,阿若蜜帝烏都咤,深耆咤,波賴帝,耶彌若咤烏都咤,拘羅帝咤耆摩咤,沙婆訶……”
至心和尚白凈的皮膚上被自身法力鍍上一層溫和白光,他左手握拳,右手做執(zhí)蓮華印,原地做了一個振身跺腳的動作,嘩啦一聲將滿天的冰冷月光從肩上甩了下去。
“著!”
至心和尚騰空而已,以身渡過滿天銀輝,右手一揚,掌上掛著的一串念珠便做蓮花狀飛了出去。
月蓮飛空,光燦燦、明坨坨,好似一團溫潤水流在長空夜舞。
雖同屬月華,但和尚以月光菩薩咒使出的月蓮卻和方昶以神通喚來的冰冷太陰之力完全是兩種相性。
二者剛一相撞,便聽天空傳來一聲巨大的哧啦聲響,在鬧市區(qū)上空爆發(fā)的這場簡短戰(zhàn)斗早已引來不少人在附近圍觀了,經此一鬧,更是惹得圍觀群眾驚叫連連。
而后又聽一聲“風來”從夜幕中傳來。
碗口大小的月蓮便被一道妖風當空打的四下飄零。
花瓣碎成了念珠,月華散成了元氣,至心和尚更是在瞬息之間被掛上了一層冰碴,念著佛號跌坐在地上。
“南無月光菩薩,王施主,這次你恐怕是——”
不過一朵沖天而起的煙花打斷了他。
至心和尚抬頭看了一眼突然沖到半空的的各色煙花和遠處正在飛來的無人機編隊,突然便松了一口氣:
“王施主你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不錯啊?!?p> ——水府負責遮掩真像的輿情隊伍已經入場了,這事,暫時算是停下了。
“至心大師,你怎么又和這個家伙對上了?”
穿著黑色制服的莫元任從大開的院門走了進來,他的身后就是王子成等一眾隊友,各個裝備齊全,顯然是也做好了戰(zhàn)斗的相應準備。
“莫隊長。”至心低頭行禮,稍微一動,身上的冰碴便開始往地上掉。
“天上這位施主是為王施主而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看著王施主在我面前出事的?!?p> “王一博?”莫元任一皺眉,“不應該啊,人面鳥幾天前才在我們面前痛下殺手格殺了一名‘原暗’的貓妖,他沒理由對王一博出手啊。”
秋名山調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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