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公恢復(fù)以往的平靜,露出一抹老奸巨猾的笑容,“誠兒,為父當(dāng)年做了錯的選擇,造成了如今不得不走上無法回頭的路。為父自然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么,為父只想留下你這個秦家的希望,秦家的傳承,都在你身上啊。你與花語柔結(jié)拜十年,她自然不會舍得讓你死,只要你活著,秦家的香火便活著?!彼妹眠@些年做的那些事,他雖未插手,卻也不曾阻止,當(dāng)年的事更是他助紂為虐,可事到如今,已經(jīng)無法挽回,他能做的,就是盡全力護住秦立誠,他是唯一的嫡子。
秦立誠后退了幾步,跌坐在蒲團上,“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彼竦剜挚抻中?,原本他與阿姐純潔無瑕的結(jié)拜之情,竟然真的沾染了這些的骯臟的算計。原來秦家已經(jīng)從根里腐爛了,虧他還一直天真地以為父親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看似貪腐,實則是為了國家社稷。那個從小教導(dǎo)他要遵紀(jì)守禮,剛正不阿的人,竟然做著世上最骯臟的事。秦立誠的世界觀仿佛瞬間崩塌,整個人一蹶不振。
“誠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出這祠堂,否則我怎么對得起這些列祖列宗。”秦國公自認(rèn)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秦立誠,他對不起天下,也絕對對得起秦立誠。
秦立誠苦笑,有些絕望,“父親可還記得祖父的教誨,秦家先祖哪個不是忠烈之輩,如今你做這些卑鄙的事,我問你日后可有臉去見我身后這些列祖列宗?!?p> 秦國公怒氣沖沖地狠狠扇了秦立誠一巴掌,“逆子,竟敢這么跟我說話。”
秦立誠步步后退,顧不得自己腫脹的左臉,拿起自己祖父的靈位,扔向秦國公,秦國公大驚失色,險險接住。秦立誠趁機越過他,腳尖點地,飛身出了祠堂,跳上了屋頂,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秦國公氣急敗壞地大喊,“快來人,截住那個逆子?!?p> 可秦立誠早已不見了蹤影,李璟程的信上提及,在城外為他留了一匹快馬,逃出國公府后便立刻趕往邊境匯合。他的臉上異常凝重,心中暗暗發(fā)誓,阿姐,秦家欠你了,都由我一人償還。
秦國公抱著自己父親的靈位長吁短嘆,此番秦家算是兇多吉少了,當(dāng)年就不該貪戀權(quán)勢,落得今日舉步維艱的下場。他刻意疏遠(yuǎn)皇后,便是怕陷得越深,越無法保全秦立誠。
花大哥,你可愿相信當(dāng)年他也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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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柔一路策馬狂奔,日行千里,連休息都是在馬背上,好不容易到了柔然,她的戰(zhàn)馬因連日奔波已經(jīng)暴斃而亡,她十分難過。憑著李璟程給她的令牌,她順利的見到了許鴻濤,他正和拓跋衡商量著攻打高車的戰(zhàn)略部署。
拓跋衡看著一臉疲憊的花語柔又是驚喜又是心疼,“阿柔,你怎么來了?那日你不辭而別,我還怕你生我的氣?!弊运x開柔然,他便茶不思飯不想地念著她,奈何高車舉兵之事擾得他脫不開身,否則他早就去京都找她了。
花語柔沒有理會拓跋衡,直直走向許鴻濤,“大將軍,近日可是有十萬天朝大軍到了柔然?”
許鴻濤點點頭,他也正納悶,高車的兵馬并不是很多,他帶的七萬兵馬已經(jīng)綽綽有余,何必再派十萬大軍前來,難道是要一揚天朝國威,“我也正為此事傷神。”
“那十萬大軍原本是要去抵御吐谷渾的,被有心人設(shè)計,改道柔然?!被ㄕZ柔雖已經(jīng)疲憊不堪,但還需強撐著應(yīng)對許鴻濤?!叭缃窭钷溶帋ьI(lǐng)的三萬大軍抵御十萬吐谷渾軍隊,被困山谷,岌岌可危,還望大將軍出兵相救。”
拓跋衡震驚了,天朝居然還有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竟能左右十萬大軍的動向。
許鴻濤皺了皺眉,“郡主,此事也不能只聽你一面之詞。這十萬大軍我還未接到上令,不敢輕易調(diào)遣。”早在十萬大軍抵達(dá)柔然之時,他便已經(jīng)察覺到了不對勁,修了書信請求皇上指示。可過去許久,也不見皇上的圣諭。
花語柔堅定地看著許鴻濤,“大將軍可是在等皇上的圣旨?李璟程已經(jīng)查出,你送往宮里的信件皆被攔下,皇上至今不知此事。”花語柔將一份圣旨遞給許鴻濤,“這份便是李璟程討來的出兵的圣旨?!?p> 許鴻濤仔細(xì)查看圣旨,發(fā)現(xiàn)了不妥,“可這份圣旨,只提及小王爺和尉遲小將軍領(lǐng)兵支援,并未要求我出兵啊?!彼麛嗖豢少Q(mào)然出兵,風(fēng)險太大。私自調(diào)兵,恐落個謀反的罪名。
“大將軍可有想過,那個人為何要將十萬大軍派遣到你這里?”花語柔心中閃過一條計策,李璟程說的挑撥之計原本她是不屑使用的,但如今這個大將軍這般執(zhí)著于上令,她不得不策反他了。
“不知郡主說的那個人是誰?”
“自然是你的仇敵秦皇后,除了她,誰還有這能力陷害你?!被ㄕZ柔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她派人秘密處死了你的弟弟,原本是要嫁禍公子幫的,不料被我夫君查出真相,導(dǎo)致你與她決裂,此刻她懷恨在心,必定要使計謀害你,這十萬大軍若長久待在此處,她必定會到圣上那里扣你一個擁兵自重的罪名,屆時輕則削去兵權(quán),重則抄家滅族。僅僅在她一念之間?!边@些說辭便是她一路狂奔之時細(xì)想出來的,如今她靠不了別人,只能靠自己,李奕軒和魏懷瑾的性命都在她手上,游說許鴻濤成功與否,至關(guān)重要。
許鴻濤一拍桌子,提到他那個可憐的弟弟,他便氣不打一處來,明明知道是秦皇后動的手,他卻無法報仇,心中憋悶不已,那個女人幽居深宮,卻是母儀天下,權(quán)傾朝野,他此前不曾在朝中集結(jié)勢力,憑一己之力,根本難以抗衡?!澳莻€毒婦!竟無端害我胞弟性命,如今又想來害我?!?p> 花語柔見許鴻濤有些軟化,便決定再接再厲,“如今朝中手握兵權(quán)之人只有你還未投靠任何一方勢力,既不是她皇后黨,也不是太后黨,她自然是要將你處之而后快,以免你投靠太后。日后成為她權(quán)力之路的絆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