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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武林稱霸奧義

第十九章、內(nèi)外之分

全新武林稱霸奧義 滄海融金 3004 2019-12-24 19:00:00

  “今日你們第一天回唐門,按禮數(shù)應(yīng)當(dāng)守一夜祠堂?!惫佑项D了頓,臉隱在門楣投下的陰影中看不清表情,“禮不可廢。行禮什么的就交給侍從們,你二人隨我來。”

  說完,已有人有條不紊得上來收拾我們的東西。我被唐胖子拽了一下,隨著他往前去。宅子內(nèi)亮的燈不多,果然和外面看起來一般涼薄,也不知穿過了幾道門幾個院,我們終于來到了一個座高挑樓前,這座樓是這座院子中難得燈火通明的一處所在。

  公子酉舉步上前,推開了樓門,我被迎面而來的燭光刺得一瞇眼。樓內(nèi),四五層高的空間里竟擺滿了不滅的長明燈,每盞燈前都立了一塊牌匾,幾百盞燭光同時跳動間仿佛這座樓是活的一般。在正中心的一方長匾上,書著幾個古樸的大字——“唐門外宗”。

  唐胖子肅然跪下,我連忙隨他拜下,這樓中有種奇特的氛圍讓人心生敬畏。

  公子酉捻起一炷香焚上,閉目默默沉思,燭光映在他臉上柔和了本來清冽的線條。片刻后,他忽然開口問道:“此處供奉著我外宗百年來的修為達至‘化’境的所有前輩們。”

  我心中一凜,卻又聽他繼續(xù)道:“唐門百年傳承,門規(guī)森嚴(yán),在創(chuàng)辦門派初期便有‘內(nèi)宗’‘外宗’之分。內(nèi)宗由我唐門祖師唐凌所創(chuàng),門內(nèi)弟子無一不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非骨骼極其清奇、極為適合修習(xí)唐門心法而不得入內(nèi)宗。只是——”公子酉頓了下,我忽然覺得他的聲音沉了下去,“武林中想拜入唐門的孩子實在太多,其中不乏資質(zhì)平平卻一心好學(xué)的。唐凌無法,只得又創(chuàng)辦了‘外宗’,接收絕大多數(shù)的普通人。百年來,內(nèi)宗外宗涇渭分明,按理說內(nèi)宗乃是正宗,修得了不傳外宗的獨門心法。而我們外宗子弟,見到內(nèi)宗需恭敬謙讓,你初入唐門,我需讓你知曉?!?p>  我聽著,心中有些頗為不忿。不過是數(shù)百年前定下的死規(guī)矩,就把人化了三六九等?我想起黔南,無論是山溝溝里的哪個獵戶的孩子,只要來到長門磕了頭叫了師父,爹爹命人一定用心教導(dǎo)。我的十幾個師兄,無一不是爹從野山里撿回來的。

  “那便沒有外宗的人能打的敗內(nèi)宗么!”我脫口而出。

  公子酉愣了下,我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太硬,連忙吶吶閉了嘴。唐胖子急忙開口要教訓(xùn)我,卻又被公子酉笑著抬手制止,“我唐門心法共有七境,觀,會,達,堪,化,渾,遂。我們外宗子弟,一生能修習(xí)到化境的百年中也不過是寥寥。然反觀那內(nèi)宗子弟,一代中渾境高手沒有一十也有五。”

  我頗為不服,“比試武功又不是只看內(nèi)力。內(nèi)宗子弟道行深厚,但我們從招法上琢磨,未必不能贏他們?!?p>  公子酉看著我,末了皺起了眉,“你這想法,今日說了明日便忘記。我唐門是以內(nèi)修為主的門派,你這些言論,會被掌門師兄們狠狠責(zé)罰?!?p>  他的心緒似是有些不寧,淡淡叮囑了我和唐胖子守夜一晚不得怠慢,便離去了。

  公子酉走后,唐胖子連連嘆氣,“你這人,忒敢說話。小叔叔他好歹也是外宗宗長,雖然平日里為人和善,卻極有分寸的。你以后,別什么話都說?!?p>  我撇了撇嘴,沒有理他,卻又想起公子酉稍早些在碼頭前面對那內(nèi)宗師叔時的神情——臉側(cè)向一旁,眉眼間盡是涼薄之色。

  他本人,也不見得是什么循規(guī)蹈矩的好門生。

  ————

  公子酉穿行在長廊下。他換了身衣服,煙青灰的衣擺在今晚的微風(fēng)中略有飄起,幾乎要消失在銀月華光中。他的步子不緊不快,似是并沒有特地要去向哪里,只是閑散得在走著罷了。

  轉(zhuǎn)過一個長廊,前面假山在廊子里投下了陰影。公子酉終于住了腳步,抬頭輕輕嘆了口氣,“今晚月色清朗,鳥獸不鳴,正是好眠的日子?!?p>  一個影子從假山后轉(zhuǎn)了出來,低聲笑道:“不擾你好眠,我來來便走?!?p>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趁夜來此何事?”

  那人也不啰嗦,“掌門宗長明天要問你秦克的事?!?p>  “問便問了,又怎地?”公子酉淺笑,“我的人腹背受敵、驚魂未定,正好勞掌門宗長關(guān)心。”

  那人“呸”了下,“你以為是你房內(nèi)暖榻的么,關(guān)心你的情緒?聽說那秦克死前大呼了幾聲‘綠林亂矣’。宗長想知道,那南蠻丫頭到底是什么來頭,怎么就惹得你和上京那群麻煩爭相搶奪?”

  公子酉倒也不避諱,“黔南長門一向神秘,幾十年前也是四家中的大家,只是這兩年沒落了。能為關(guān)城謀到長門幺女的親事,已經(jīng)實屬不易了。至于燕門的人是怎么想的,我不得而知?”

  那人略帶疑惑,“真是如此?”

  “不然呢?”公子酉反問他,“難道你知道什么?”

  那人嗤笑了聲,“你少套我的話。我不過就是個傳信兒的,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你已想好了說辭便好?!?p>  公子酉微微頷首,“不管怎么說,多謝你跑這一趟?!?p>  “好說,改日好酒待我?!蹦侨送笸肆藥撞?,融入了陰影中,隨即消失不見。

  公子酉一人站在廊下。此時不知從哪吹了一陣穿堂長風(fēng),掀起了他的衣角和長發(fā)。他索性略張開手迎向那風(fēng),閉上了雙目,嘴角露出了一絲怡然的笑。

  ————

  我在清晨的鼓聲中醒來。

  陽光透入樓內(nèi),那些長明燈依舊閃爍,卻不如晚上看起來那么明亮了。遠方不知哪里傳來了雄渾的鼓聲,每次響八下,我便是被這聲音吵醒的。

  側(cè)頭一看,唐胖子趴在旁邊的蒲團上睡得四仰八叉,伸腳便踹了他一腳。

  “哎呦!”他叫喚著醒來,揉了揉眼睛,“晨鼓都響了?咱們得洗漱去見掌門宗長了?!?p>  說起這個我便有些緊張,那內(nèi)宗二叔看起來便不是什么善茬子,不知內(nèi)宗宗長又會是怎么樣的人物?然而沒來得及讓我向唐胖子多問兩句,門外便傳來了幾聲輕輕敲門聲,幾個青衣侍女已依次走入給我們拿來了洗漱物品。簡單梳洗后,在側(cè)廂房換了衣服,便被前后簇擁著上了門外的馬車。

  昨日到時已經(jīng)晚了,沒來得及細看唐門城內(nèi)風(fēng)景。此時我偷偷掀開車簾的一角往外瞧去,果然白日里風(fēng)景更顯得震撼。隨著馬車逐漸走到繁華地界,路兩邊多了買賣的商家,還可見婦人牽著孩子走在街上。只不過此處就連垂機幼童都骨骼輕盈,身骨強健,不愧是武林望門。

  路兩邊人多了,往我們馬車投來的目光也多了起來。我隱約聽到了街邊人的議論之聲。

  “你看……那便是外宗宗長侄子新娶的媳婦……”

  “怎么是個南蠻子呢?”

  “莫胡說,長門怎么說也是四大家之一……”

  我心中不舒服,放下了窗簾不再多看。

  車在唐門前停了下來。我下得馬車,抬眼望去,昨天夜里看不過是個高地,此時走近了卻頗為壯觀。上百階即為陡峭的階梯蔓延上去,能隱約看到盡頭一座聳立的青石巨門,那雄渾的鼓聲便是從門內(nèi)傳來。

  唐胖子領(lǐng)著我一步步登上那漫長的階梯。越走近,我越覺得那巨大的青石巨門正向我壓來,讓人喘不過氣。隨行的侍女們和外宗弟子也都是眼觀鼻鼻觀心,無一人說話,這爬樓梯的過程竟也讓人覺得煎熬無比。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我鼻端已經(jīng)出了汗,略微有些氣喘,反觀其他唐門弟子皆是面色平靜如初,我不由覺得有些臉紅。尤其是門口候著的幾位內(nèi)宗弟子在看我呼吸不勻后,更是面露鄙色,我心里更是不忿了起來。

  領(lǐng)頭的一內(nèi)宗弟子身形挺拔,穿一身褐青色長袍,腰系武生帶,更顯得肩寬腰系腿長。他見我們,如春風(fēng)和煦一般微微頷首,“關(guān)城師弟。”

  唐胖子連忙向他行禮,“嘉呈師兄?!彪S即向我介紹,“這位是掌門宗主的八弟子,鄭嘉呈師兄。”

  我向他行禮,口稱師兄好。鄭嘉呈笑著點點頭,“長姑娘萬里而來,辛苦了。唐門之內(nèi)無有父子夫婦之名,都是以師叔師兄師妹相稱。待會兒由我替姑娘行了入門禮,你便是我的師妹,萬事不必客氣。”

  言閉,幾位內(nèi)宗弟子上來給我們凈面凈手,撣衣拭鞋。鄭嘉呈拿起把金銅剪刀,口稱“失禮”,挑起我的一縷長發(fā)剪去。我知道唐門受道教影響頗深,此時剪去一頭發(fā)寓意著“去俗根”,也不以為意。

  萬事畢后,他引我點了三根長香,叮囑道:“一會兒進門后,我們直接去玄天閣拜見掌門宗長。這三根香一會兒要晉到唐門門牌下,切記不可讓香熄滅或斷掉?!蔽尹c頭稱是。

  那青石巨門緩緩開啟,身邊人皆是一臉肅穆,我心也不由得懸起,仿佛被迎進了一個玄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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