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乎暫時告一段落,在經(jīng)過一些必要的詢問之后,知星樓眾人就讓柳清河離開了此地,并告知他安心準(zhǔn)備接下來的比試,不必太過在意今日發(fā)生之事。
柳清河已經(jīng)是本次大會的八強(qiáng)選手,知星樓還是比較看重,特別安排了樓內(nèi)弟子在柳清河所下榻的客棧護(hù)衛(wèi),這讓柳貌然和張秋云很是滿意,當(dāng)然,這里面也少不了洛寒這個知星樓少樓主的“建議”。
其實當(dāng)時在杜長生離開之后,柳貌然和張秋云二人的對視閃過的都是同一個念頭:為了柳清河,是不是有必要鏟除杜長生。
張秋云縱使功夫高深,但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護(hù)在柳清河身旁,而且杜長生來自影閣,時不時的派出幾個影侍暗殺柳清河,可是很容易做到,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設(shè)想。
可杜長生現(xiàn)在明擺著和官府勾結(jié),總不能趁著月黑風(fēng)高潛入杜長生的住處將其解決,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不光是害了自己,更會害了柳清河。
“要不我去趟影閣,看看能不能先提前打聲招呼?!被氐娇蜅5膹埱镌坪土踩徽f到,他想看看能不能靠著以前的人情關(guān)系搶先杜長生一步,這樣防著一個人總比防著整個影閣要好。
“還是我去吧?!?p> 柳貌然說這話的時候張秋云似乎沒有聽清,疑惑的瞪著他問到:“你說什么?”
“我說我去吧。”柳貌然若有所思的說到:“你功夫高,在這還能保護(hù)下清河?!?p> “不是,我是說你去影閣?你怎么去?你知道在哪?”張秋云依舊不解的問到,在他印象里可從來不知道柳貌然和影閣有什么關(guān)系。
“我自然是坐車去,不然還能怎么?走路嗎?”柳貌然故作疑惑的說到,并沒有直接回答張秋云的問題。
“我是說你去能有什么用……”
這次張秋云話還沒說完,便被柳貌然給打斷道:“你不必操心了,我既然能這么說自然有我的辦法?!?p> 看著柳貌然,張秋云知道他不會亂來,此時能這么說可能真有什么把握,再則自己的功夫的確能讓柳清河更加安全,便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困惑的問到:
“你都這樣說了定是有什么辦法,那就你去便是,可我并不記得你和影閣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談不上,就是有個熟人罷了?!?p> “熟人是誰?你要知道一般人可給不了你這么大的面子?!?p> “放心,我自有分寸。”柳貌然說完這話深深的呼了一口氣,他并沒有說出自己的熟識之人是誰,張秋云見狀也沒再追問,如果真想告訴自己那對方自然會開口。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啟程?要不要再帶些人?”
影閣所在的瀛洲離建康可不近,這一來一回十天半個月很正常,若是只有柳貌然一人張秋云還確實有些不放心。
柳貌然沉吟半響說到:“以防萬一我這就動身,以免杜長生的口信先我們一步傳到影閣,到時候影侍出動,想再回去可就沒那么容易了?!?p> “至于人手……就帶上小月和阿福吧?!绷踩幌肓讼胗值溃骸靶≡鹿Ψ虿蝗酰瑢Ω缎┥劫\土匪綽綽有余;阿福腿腳勤快,自然有能用得到的地方?!?p> “只帶兩人嗎?”張秋云有些擔(dān)心,小月的功夫確實不賴,但如果遇到大批敵人怕也雙拳難敵四手,而阿福壓根就不懂功夫。
“無妨,人少趕路還能快一些。”
“……好吧,那你速去速回,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看到柳清河的決賽?!睆埱镌瓶粗踩恍χf到,似乎很是看好柳清河能夠在本次大會走到最后。
柳貌然點了點頭算是應(yīng)過,隨即起身就推門而去……
……
柳清河并不知道柳貌然去哪了,張秋云只是告訴他太湖的生意出了些問題,柳貌然這才匆匆而去,想必不出幾日便能回來。
張秋云之所以沒有實話實說也是希望柳清河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全力準(zhǔn)備接下來的比試便是,而影閣和杜長生自有自己和柳貌然幫他解決。
一聽這話柳清河本來還有些沮喪,但想想下一場比試還有好幾天,到時候還能趕上,便也沒多說什么。
而有關(guān)杜青的事,柳清河也沒再在意,雖然對杜青的意外身亡感到遺憾,但他始終覺得既然知星樓都說和自己無關(guān),那定然不會再有什么麻煩,卻不曾想自己的師傅和父親已經(jīng)在為他解決一切可能發(fā)生的危險了……
日子一天天而過,轉(zhuǎn)眼八進(jìn)四的比試即將開始,由于人數(shù)已經(jīng)少了很多,這四場比試并沒有同時進(jìn)行,而是每天比試一組,場地所在也都是在建康最繁華的地段。
其實能夠走到這里已經(jīng)沒有弱者,就比如率先登臺的洛寒,他的對手乃是璇璣派新一輩最杰出的弟子,二人更是從下午打到傍晚未分勝負(fù),眼見黑夜降至,裁判只能判洛寒勝出。
之所以是這種結(jié)局,并非是洛寒身份的原因,而是雙方互斗數(shù)百招都已力竭,那璇璣弟子再一次進(jìn)招時下盤不穩(wěn),從而輸了半招。
如果是放在之前,這并不能決定勝負(fù),只要收招及時、由攻轉(zhuǎn)守,可不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但問題就在于雙方的體能早已透支,眼見自己出現(xiàn)敗招,那璇璣弟子也不再抵擋,哈哈一笑便抬手投降。
在他眼里,雙方打到這個地步難分?jǐn)呈?,此時比的就是誰先犯錯,而自己先一步露出破綻那就是輸了,這沒什么可惜,對手的實力也著實不弱。
洛寒生性謙遜,此時見對方認(rèn)輸并沒有露出該有的喜悅,而是抱拳行了一禮,并希望之后有機(jī)會還能夠再痛快的比試一次,也得到了那璇璣弟子的同意。
而在臺下觀戰(zhàn)的眾人也是大飽眼福,感嘆二人之間的功夫只在伯仲之間,這時的勝負(fù)代表不了什么,同時也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比試。
在洛寒登場后的第二天,蘇婧也迎來了自己的對手——紅袖坊的陸小小,光聽名字恐怕沒多少人知道她是誰,可離得近了柳清河等人卻赫然發(fā)現(xiàn)此人竟然是海棠!
怪不得這場比試是人山人海,圍的水泄不通,此次大會最靚麗的兩道“風(fēng)景”終于在八進(jìn)四的時候相遇。
一個是猶如仙女下凡,明艷不可方物的蘇婧;另一個是號稱“錢塘第一名妓”,有著眾多追求者的尤物海棠。讓這場還沒開始的比試就添加了諸多話題,更是有不少觀眾為自己心中的“女神”組建了“應(yīng)援團(tuán)”,在擁護(hù)自己女神的同時,惡意詆毀對面。
有人說蘇婧就是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jī)器,身上背著數(shù)十條人命,是個名副其實的“女修羅”;也有人說海棠只是表面清純,而背地里卻和權(quán)貴勾三搭四,氣的綠綺恨不得找這幫人拼命,但總被海棠及時制止。
不管怎么說,雙方尚未開打,下面的擁護(hù)者已經(jīng)罵的不可開交,更有甚者是大打出手,弄得知星樓也是即喜又憂,喜的是觀眾反響熱烈,能吸引更多的人到場觀戰(zhàn),門票等收入也能增長不少,雖說知星樓并不靠這點“小錢”生存,但更多的關(guān)注度也能為本次大賽增彩,知星樓面上也有光。
可憂的是照這樣下去現(xiàn)場氣氛控制不當(dāng),恐引發(fā)一些不必要的意外,無奈只得派出數(shù)十名樓內(nèi)弟子到現(xiàn)場維持秩序,遇到惹事鬧事的一律轟出場去,這才勉強(qiáng)控制住局面。
今日柳清河和張秋云并沒有在觀眾席的座位觀看比試,主要這場比試的票價已經(jīng)被別有用心者炒到天價,張秋云二人的親友票索性也賣了出去,算是“貼補(bǔ)”家用。
雖說擂臺邊人擠人的的確不太舒服,但柳清河也毫不在意,站著還是坐著對他來說沒什么區(qū)別,而一旁的張秋云正盤算著這突如其來的“財富”該如何揮霍,自然更不會介意。
“師傅!師姐今日穿的是新衣裳?真夠颯的!”
柳清河受場邊熱鬧氣氛的影響,此時也有些興奮,不過現(xiàn)在的張秋云心里正想著別的,根本沒空搭理柳清河,卻聽身前一個藍(lán)衣青年疑惑的問到:“師姐?擂臺上的蘇婧是你師姐?”
“是啊,我們逸劍居就我和師姐二人,沒有別的‘師姐’了?!绷搴硬幻魉?,還以為對方以為自己有別的師姐,傻傻的在那解釋到。
“可惡……”那藍(lán)衣青年心中不忿的低罵一聲,引得周邊不少人都抱著敵意看向柳清河,能和“蘇女神”同一屋檐,還只有她們二人,真是令人羨慕。
看著周圍不善的眼神,柳清河心中疑惑但也沒有在意,此時看著海棠上臺又興奮的朝張秋云說到:“是海棠!原來海棠的本名叫陸小小,上次受她搭救還沒向她謝過,這次定要好好感激一番。”
“海棠姑娘你也認(rèn)識?”前面那藍(lán)衣青年又驚又怒的問到,看柳清河的年紀(jì)不像是久經(jīng)風(fēng)月場所之人,難不成二人是舊識?
“認(rèn)識,她可幫了我不少忙,是個好姑娘?!?p> 柳清河這話其實也只是打算夸獎一下海棠,可眾人卻并沒有這么想,特別最后那句“是個好姑娘”,感覺二人已經(jīng)是非常熟悉,有傳聞海棠有一知己是個青年男子,難不成就是眼前這臭小子?
沉默……空氣仿佛突然凝固住一般,周圍雖說依舊人聲鼎沸,但以柳清河為中心的幾圈人卻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如果和蘇婧乃是同門關(guān)系,那眾人也不好多說什么,可再與海棠有舊,豈不是所有好事都讓這小子一個人占了?
“咳,走……”張秋云看到情況有異,壓低聲音沖著柳清河說到,卻引得他有些不解的問到:“走?我們不看比試了嗎?這位置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一時無語,張秋云也不知道柳清河是真傻還是假傻,只得拽著他飛一般的逃出人群,正想好好讓這個弟子“成長”一下,將剛才的事情解釋給他聽,卻看到洛寒恰好看到自己,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師傅,你們怎么沒去座位席?可讓我好找?!甭搴_口問到,卻見到張秋云面色閃過一絲紅暈,自然也猜到了大概,隨即笑笑說到:“今日本來有一幫朝中大員前來觀戰(zhàn),可由于突然有事沒有來齊,閣樓中還空了幾個位置,要不我領(lǐng)你們上去?”
“哦?這可方便?”張秋云聽到洛寒的話有些興奮,如果能將閣樓的票也賣掉……當(dāng)然這也只是想想,尋常人可進(jìn)不到閣樓,若是出現(xiàn)幾個弟子打扮的毛頭小子難免突兀,查起來自己面子也過不去,這筆買賣可沒必要做。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只要你吩咐,全場的位置您隨便挑。”洛寒挑了挑眉說到,雖說有夸大的成分,但看得出他的確很尊敬張秋云這個師傅。
張秋云假裝沉吟了半響,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隨著洛寒上了閣樓。剛一落座,張秋云看著周圍還空著的幾張椅子朝洛寒問到:“這些都是準(zhǔn)備給那些大員的?”
“正是,只是不知道為何沒有來齊,弟子也就借花獻(xiàn)佛了?!甭搴呛钦f到,他并不關(guān)心那些人為何沒來,這些問題也不用他去考慮。
張秋云點了點頭正想道聲謝,卻聽到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喊聲,隨即扭頭朝擂臺上看去。
“逸劍居,蘇婧。”
隨著臺下觀眾一陣高呼,蘇婧簡單的說到,雖然對面的陸小小二人已經(jīng)見過幾面,可蘇婧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
“蘇姑娘,好久不見?!焙L奈⑿χf到,今日她依舊是輕紗遮面,而這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標(biāo)志之一。
蘇婧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海棠見狀依然笑意依舊,她大概知道些蘇婧的性子,倒也沒有在意。
“紅袖坊陸小小,請賜教?!痹诒仍囍皥蟪鲎约旱纳矸荩浅鲇诙Y貌也是對對手的尊敬,這個步驟在這種場合可省略不得。
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喊,見二人自報完家門,場邊的裁判也不再拖沓,隨著一陣鑼響宣布比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