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您猜的真沒錯?！痹掠白哌^來小聲道，“我打聽到，這六太太有兩個多月沒來月事了，自過門來，都從來沒見過她洗過娟布?！?p> “那是有孕了？”宋錦茹神色不悅，“這幾個月老爺?shù)故菦]白白老往她那兒跑?！?p> “鄉(xiāng)下丫頭，懷孕倒挺快?！痹掠胺藗€白眼?！疤呛⒆印?p> “還能怎么辦？”宋錦茹啜了口茶想著，“還不到二十，生完這個還有下個，又能如何?！?p> “太太說的是?！?p> ——
“書寧，”崔若寒身著一身淺粉色旗袍，搖曵著身姿，一臉客氣的笑走進了偏苑?！澳悴挛医o你帶了什么好東西來?”
書寧向后一瞧，丫鬟雨竹端著的食盤上是一盤切好的西瓜。她和雙喜對視一眼。
“這可是我剛上街買的，叫紅美人。聽說這個品種的西瓜沙甜可口，特別好吃。我特意給你拿來一盤。”崔若寒看著書寧，一臉笑意?！斑@都夏末了，再不吃可都下架了。”
“我還是不吃了。”書寧請五姨太坐下，“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五姨太自己用吧。我不太喜歡吃沙瓤的西瓜，吃完總覺不解渴。”
“是么？”崔若寒一撇嘴，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你看，沒毒?！彼龥]好氣的放下西瓜，“我好心好意給你送西瓜，你這是不給面子嘍?”
“不是不是……”鄧書寧連連擺手。
“我看這是誰不給五姨太面子??？”二姨太含笑進來，看見桌子上的西瓜，“呦，這是紅美人吧？”
崔若寒看了眼張芝蘊，沒言語。
“二姐姐，怎么看出來的?！睍鴮幍Φ馈?p> “這西瓜色如紅玉，瓜皮波紋如浪，顏色較淺，很像紅美人的品種?！?p> “二姐姐真是博識，”書寧看了眼崔若寒，“五姐剛才就說這是紅美人呢，沒想到二姐姐一進門就猜出來了。”
“這瓜可不便宜啊?！睆堉ヌN看著崔若寒，“若寒對六妹妹可真不錯?！?p> “二姐姐那里沒有?”
“沒有啊……”
“我剛買了就給你送來的?！贝奕艉B忙搶白，看了眼二姨太，“還沒來得及送給二姐。”
“那我就借花獻佛……”
“我說鄧書寧，你什么意思？我送給你的，你又轉(zhuǎn)送給二姐，”她瞪著眼睛，“怎么?嫌棄我的東西啊?！?p> “不是，我……”鄧書寧有點無措，連忙解釋。
“那妹妹的意思是這盤西瓜就是不能給二姐了？”張芝蘊似笑非笑。
崔若寒連忙反應過來，“二姐，我不是那個意思?！?p> “不是么？那好，”她轉(zhuǎn)身看向素馨，“素馨，把西瓜拿回去。”
“是?！彼剀岸酥鞴匣亓苏?。
“二姐您好好吃，那，我先回去了。”崔若寒勉強擠出個笑容。
“嗯，回吧。”
——
“白瞎了我一盤紅美人！”剛走出門，崔若寒忿忿道。
“小姐，早知道咱們就買個普通的西瓜就好了，還便宜?！?p> “普通的?”崔若寒狠狠點了下雨竹的頭。“你這腦子里，裝的是屎?這都快入秋了，我去送個普通西瓜，這不明晃晃的表明我的來意了？只有這西瓜又特別又值錢，我才送的出手。”
“是，小姐說的對?！?p> “五塊銀元，五塊！就那么小一個。啥都沒探到，還……”崔若寒氣的嘴都快歪了?！拔叶紱]舍得多買一個?！彼臒┑目聪蛴曛??！盎匚?！”
——
“多謝二姐姐解圍?！睍鴮幙粗鴱堉ヌN，請了個禮。
“妹妹客氣了?！睆堉ヌN看著鄧書寧，“妹妹蕙質(zhì)蘭心，也猜出了幾分?”
嗯，”鄧書寧淡淡點了點頭?！霸缟侠蠣斪叩臅r候說的那句話，我就知道會惹人……”鄧書寧沒再說下去。“還好有二姐姐?！?p> “無事便好，那我先回去了?！倍烫D(zhuǎn)身要走。
“二姐姐沒什么問我的嗎？”
“問什么？”張芝蘊淡淡一笑，“如果有孕，幾個月后就可知了。如果沒有，老爺也就是提醒你注意照顧自己?！?p> 鄧書寧看著張芝蘊，有些欽佩的神情，“雖然話是這么說，但要是我，雖然不會問，也會好奇。還是不如二姐姐看得通透。其實……”鄧書寧淡淡道，“其實書寧已經(jīng)去醫(yī)館看了，無孕。我的身體極易受寒，最近不過是吹了涼風，有些虛弱，所以老爺才囑咐我?！?p> “原來如此?！睆堉ヌN自嘲的笑笑，“剛才我路過，還以為你是怕西瓜寒涼傷胎，所以生怕……”
鄧書寧羞澀的笑笑，心里一陣暖意?！芭率芎沟拇_是，所以剛才才會百般推脫，還多謝二姐姐了?！?p> “那你可要多注意身體，女子體涼可是會阻礙受孕的?！?p> “書寧知道?！编嚂鴮廃c點頭，“過去也看了幾個醫(yī)館，都說體寒太重，但調(diào)理了幾年，還是無用?！?p> “你若是不嫌棄，我倒是讀過幾年婦科，有什么問題盡管來找我。”
“二姐姐還當過醫(yī)生?”
張芝蘊淡淡笑道，“我姥爺家是中醫(yī)世家，就我母親一個女兒。本來想培養(yǎng)我母親從醫(yī)，不過我母親志不在此，就跟著她的姥爺入了仕途。后來耳濡目染下，我反而對藥石感了興趣。我從十五歲讀醫(yī)專，一直到十七歲，其中還去俄國修了快兩年的婦科。后來回國在家待了半年，十九歲時才嫁入了程家?！?p> “那芝蘊姐醫(yī)學的造詣一定不低?！编嚂鴮幮π?，“我真佩服像您一樣的女子，知性又大方?！?p> “妹妹過譽了。如果有什么問題盡管來問我。雖然不見的會那么精，但小來小去的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嗯，多謝芝蘊姐姐?！?p> ——
半年后
“沒想到這六姨太沒有孕，反而是五姨太懷上了?！痹掠敖o大太太斟著茶。
“本來老五也進門有兩年了，她年齡又比老六還小上兩個月，越小越容易有，懷上孩子也不稀奇?！?p> “十一月，十二月……”
“你嘟囔什么呢？”
“哦太太，我是算算這孩子是什么時候懷上的?！痹掠敖又f道?！袄蠣斒履┗貋淼?，剛回來那幾天經(jīng)常去老六屋里，十一月份才去過幾次五房那里?，F(xiàn)在才三月份，就說懷了快五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