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磬,小心!”青衣少年話音未落,一把折扇就擋在了任容音的面前。
任容音被這一擋,下意識的從凳子上移開,被扇子之力震坐在地上。
而坐在任容音對面的秦夫人,手里緊握著一個改裝的袖箭,剛剛就是從這個里面發(fā)射出了幾根針。隨著任容音的跌落,幾根針射在任容音身后的窗框上,青衣少年定睛一看,好嘛,這針細如牛毛,在陽光下能清晰的看到它烏黑發(fā)亮,這顏色,這毒性,還有剛剛的速度,秦夫人這是下了本錢了。
秦夫人一看一招不中早已經(jīng)嚇得臉色蒼白,汗如雨下,雙手緊握著的袖箭不住的顫抖,水桶般的身子依著桌子都差點帶著桌子側(cè)翻過去。
嘴里還一直念叨:“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p> 青衣少年聽著這話奇怪了,暗器是她掏出來的,現(xiàn)在還在她手中握著,自己親眼看到毒針從暗器里發(fā)出來的,怎么承認都不承認了,難道是她瞎了不成。
任容音從地上優(yōu)雅的站起來,側(cè)臉看了一眼窗框上的毒針,再看一眼秦夫人的樣子,緩緩走到秦夫人身邊,把她手中的袖箭掰了出來,柔聲說道:“秦夫人,我知道這不是你本意,現(xiàn)在你能告訴我你知道的嗎?”
青衣少年下擺一摔,一只腳踩著凳子上,擼起衣袖教訓(xùn)這秦夫人一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起了拳頭。
拿起掉在地上的扇子,打開,狠狠的扇了幾下風(fēng),讓自己消氣。
秦夫人沒想到事情會這樣,本來她準備豁出自己這條老命了,沒想到容音公子一點也沒責(zé)怪自己,連對自己說話的語調(diào)都沒有改變。不愧是京城第一公子,他當(dāng)?shù)闷疬@個名號。
秦夫人“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說道:“容音公子,我是被逼的,求你救救我們?nèi)野桑 ?p> “此話怎講?”任容音的話音中帶著關(guān)切,這讓思緒混亂的秦夫人安定下來。
“容音公子,事情是這樣的?!鼻胤蛉擞檬直衬ǖ糇约耗樕系臏I水和鼻涕,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jīng)過講了出來。
八月二十六是一個好日子,這天正是秦家嫡女秦夢高嫁給黃太尉家嫡公子黃亮的好時間,早在半年前秦家就在準備嫁妝了,務(wù)必要讓這婚禮辦的熱熱鬧鬧的,嫁妝八十八抬,良田百畝,鋪子三間,還有貼己銀子一千兩。
就在八月二十五這天晚上,吃了晚飯,重新檢查了一遍嫁妝,近子時的時候,秦夫人帶著貼身嬤嬤去給秦夢講述周公之禮,遠遠的瞧著秦夢的閨房燈還亮著。
“明天就要成婚了,大小姐這擔(dān)心的睡不著呢!”
“是啊,哪位女子出嫁前不擔(dān)心。。。”秦夫人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可跟著她多年的老仆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夫人是在擔(dān)心,小姐和姑爺一面也沒見過,太匆忙了?”
秦夫人擔(dān)心的點了點頭?;槭略谀瓿蹙投ㄏ铝?,只是當(dāng)時黃公子還在外游歷,即便四月份的時候回來了,可每次相約見一面,不是自家有問題就是黃家那邊有事情,總歸,到現(xiàn)在兩個孩子也沒能見過一面。世間從來都是盲婚啞嫁,可自家閨女,總想讓她高嫁,還希望她嫁得如意郎君。
“夫人,小姐和黃公子雖未見過,可人咱是見過的,一表人才,文質(zhì)彬彬,等小姐蓋頭一揭,小姐指定樂。”
有了寬心的話,秦夫人也把這一點點小擔(dān)心拋到腦后。
秦夢小姐作為京城官二代之一自然有自己獨立的小院,院子不大不過也布置的精美絕倫。畫梁雕棟,木蘭春花大紗窗,秦夫人和仆人走到紗窗外正看到長長的影子映在窗上,兩人相視一笑,走到門口,門口守門的小丫鬟沒有蹤影,秦夫人心中微怒,一到上夜就偷懶,不看看是什么日子也不緊著點。
推門進去,她心愛的女兒正吊在梁上,瘦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迎著風(fēng),像是一個落在樹上的風(fēng)箏。
“啊?。。?!”
秦夫人一下子嚇暈過去!
嬤嬤手中的匣子都嚇掉了,里面掉出來本《春》》宮圖》格外的扎眼,仆人手忙腳亂的把秦夫人掐醒,可醒來后的秦夫人寧愿自己還在夢中,不曾醒來。
不知何時屋內(nèi)出現(xiàn)一位黑衣人,懷里抱著正在沉睡中的秦小公子,那可是秦夫人的命根子啊,她真想暈過去,就當(dāng)一切在做夢。
“那用丫鬟替代秦小姐拜堂,再把秦小姐的尸體掛在新房的梁上,都是那個人吩咐的?”任容音心事重重的問道。
秦夫人老淚縱橫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是那個人,這樣的事情她也想不到啊。
“今天在黃家門前大鬧呢?”
“是他吩咐的,就是為了后面見到你。然后。。?!?p> 秦夫人話未說話,可任容音自然明白她后面想說的是什么,在黃府門前大鬧,引自己出現(xiàn),然后秦夫人再單獨和自己見面,最后是這個毒針,一切都水到渠成,自己的如何行事,都在那人的算計中。
“妙,妙,妙??!”青衣少年用扇子拍打著自己的手,歡快的贊嘆道。
任容音一臉無奈,確實,如果這事算計的對象不是他,他也會感嘆一句妙,妙,妙,可對象是他,他可笑不出來。
“那秦姑娘可是這黑衣人所殺?”
秦夫人咬牙切齒的點了點,“不是他還能有誰?我們秦家從未得罪過什么人,今天遭此橫禍,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這位煞星?!?p> “秦大人和秦公子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你也不知道?”
秦夫人滿含淚水的搖了搖頭。
任容音心中憤恨,這人著實可惡,殺了秦小姐不行,還綁架秦大人和秦公子,威脅秦夫人一個女流來暗殺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讓人饒這么大的圈來設(shè)這樣一個歹毒的局。
同時此人能用如此烈的毒,設(shè)計如此精心的局,還對自己性格相當(dāng)?shù)牧私猓氲竭@里任容音只覺得后背發(fā)涼。
“錯了,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