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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徒

第十章 濁酒

唐徒 此而非 6545 2019-12-13 18:09:34

  陳權(quán)好像是在做夢。

  當耳邊聽著杜牧念出了那首從小便學(xué)過的詩,陳權(quán)考慮的是,未來的課堂上老師是如何講解這首詩的呢?

  大概是會說唐代文學(xué)家杜牧于某年清明偶遇一路人,有所感后寫下了這千古名篇,之后便滔滔不絕的談寫作方法,講審美感受,最后布置考點。而自己只是個無名無姓的路人。

  當然了,這還算好的,或許自己這個路人的身份都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突然間陳權(quán)覺得有些不甘,就是不甘。自己并不聰明,還有些懶散,隨遇而安更是一直以來的人生信條,可是不管如何,陳權(quán)都不想做個沒名沒姓的人。

  于是陳權(quán)暗自下了個決定,自己定要做個有名姓的人,哪怕是被記上一句一字也好。

  就這樣,一首詩改變了陳權(quán),也改變了歷史。

  ——

  陳權(quán)和杜牧隨意的在這杏花村簡陋的小酒肆中坐了下來,那兩名護衛(wèi)也自尋了個位置,依舊是警惕的模樣。

  或許是因為下雨的關(guān)系,生意并不好,原還想著或許能遇上之前的那幾位書生,這樣自己可以厚顏借著杜牧的酒來表示下謝意。不過遺憾的是并未見到,也就幫杜牧省下了。

  酒肆內(nèi)幾張粗制的小桌,幾把矮椅,酒器也只是大碗,這時節(jié)的天還涼,加上下雨,店家很周到的燃了火盆放在桌邊,還遞了幾條麻布給眾人擦拭身上的雨水。

  杜牧熟練的點了兩壺酒,等端上后倒入碗中,陳權(quán)明白了為什么三國演義的那首歌里唱著“一壺濁酒喜相逢”了,真的是濁啊。

  酒色有些綠,有些黃,里面能看到不少雜質(zhì),就像是一只只小蟲在嬉戲,如果有潔癖的話恐怕還真的有些難以入口。

  “陳大郎,先敬你那前輩可好?!倍拍了坪鯖]在意酒如何,馬上端起了碗。

  陳權(quán)也舉起了碗,心里默默念著,“老道,你平常喝水老是裝模做樣的,今天我來代你喝酒”。然后便一碗整個灌了下去。

  味道有些淡,有一點怪,但確實是酒,陳權(quán)砸吧了一下嘴,細品了下,別說,還挺好喝,比以前喝的那五十度起步的白酒舒服多了。

  兩人對飲了一碗酒,酒肆的店家又端出了一份陳權(quán)認不到的吃食,看著像是某種糖熬制的??赡苁前l(fā)現(xiàn)了陳權(quán)好奇的模樣,杜牧指著說;“餳”。寒食清明無它不可“。

  “不知陳大郎此后做何打算呢。?“杜牧慢慢品著酒。

  ”我先去潭州尋那前輩故友,之后便當個和尚,再還俗?!瓣悪?quán)好奇的吃了一口那個餳,有些甜,味道不錯。

  ”為何一定要做和尚?!倍拍羻柕?。

  “嗯,我的戶籍大概是丟了,家中也無親人,加之有許多事情都記不得了。所以我那前輩便幫我想了個辦法,說是今天子厭佛,所以僧籍或許會拿的容易些,等取得了僧籍再去官府自行削籍還俗,官府也會給個新的身份?!笨紤]了一下,陳權(quán)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里也實在沒什么好隱瞞的。

  “哦,竟是這樣,你那前輩確是看到通透,此法雖是有些取巧,于今時倒也有幾分可行之處“。杜牧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

  ”想來你那前輩也是方外之人吧?這僧籍說來似容易,可若非個中之人,倒也是難辦的很?!倍拍劣謫?。

  “正是呢,我那前輩是個道人,說來倒有一事倒想問下十三郎,你可知長安的玄都觀?”陳權(quán)想起來老道度牒上寫著的玄都觀,便臨時起意問一下,或許能有所得。

  “玄都觀嗎?自是知道,崇業(yè)坊內(nèi)的玄都觀怎會不知,北周建德三年,北周武帝令截佛道二教,并毀其經(jīng),逐道士沙門,還俗為民。之后就設(shè)了通道觀,供僧道儒三教人士講學(xué)修法,周亡后,前隋另建新都,便遷了通道觀過來,更名為玄都觀。本對著的靖善坊內(nèi)還有一興善寺,一寺一觀共鎮(zhèn)長安,不過今時天子滅佛,那興善寺也多有損毀了“。

  杜牧談興大起,飲了一口酒接著說:”玄都觀之桃花冠絕長安,早年劉夢得①曾在觀里做了詩:““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也便是因此詩惡了武伯蒼武相國,被貶了嶺南。十四年后劉夢得再回長安,復(fù)又寫了:”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兩詩更是讓玄都觀名聲大噪?!?p>  ”玄都觀的桃花,不知我何時再能得見了?!盎蚴窍氲搅俗约旱牡囊恍┰庥?,杜牧輕嘆了一聲,又猛灌了一碗酒。

  ”你那前輩可是玄都觀中人?。玄都觀名滿長安,皇室權(quán)貴皆十分看中,如是在那里落腳修法的,也是極不易之事,許是道門高士。那或許我還認得,在長安時,我也愛那桃花的?!岸拍料肓讼胗謫?。

  ”嗯,也只是聽聞他曾游歷過玄都觀,再多的也所知不詳了?!袄系乐雷岅悪?quán)心里有個結(jié),充滿疑惑的結(jié),他并不打算將老道的身份說給別人,哪怕是這位新朋友。

  大概看的出來陳權(quán)有所隱瞞,但杜牧也未在意,誰都有不可對人言的秘密,所以杜牧也只是一笑,便又自飲了起來。

  ”十三郎,還有一事想問你,你可知仇士良”?陳權(quán)陪著喝了一碗后又問。

  ”咳“”咳“,一直灑脫的杜牧聽到這個問題卻險些把碗丟下,酒水灑了一桌,止不住的咳了起來,不遠處兩個護衛(wèi)的眼睛也立刻死死的看了過來。

  ”咳,“”咳’,陳大郎何故問此人?莫不是與其有舊?“杜牧抹了抹胡子,緊緊的盯著陳權(quán),話里添了些冰冷和疏離。

  看起來杜牧應(yīng)該不是仇士良的朋友,不過還是要謹慎些才對。想了想,陳權(quán)淡淡的說:“倒是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只是聽我那前輩提及過此人,言語中頗多不喜之意。我那前輩為人倒還是和善,所以有些好奇此人是誰,惹的我那前輩厭煩。”

  杜牧好似要看穿這個坐在自己對面的新友,有些圓的眼睛此時瞇了起來,細細的打量著,好一會,才緩緩的開口:“陳大郎,你可知方聽你提了仇士良,我便想立刻起身別過了?!?p>  ”十三郎,我只是一個尋常的小人物,之前幸遇了前輩偶提及些人事,雖是略有所得,可多是不解?!邦D了頓,陳權(quán)又說:”便是今日你我交談時提及的那些人我也盡是不知的,若是因我之言惡了十三郎,實非我意,我,我還是告辭了?!罢f完陳權(quán)便起身,沖著杜牧行了一禮,打算走出這個酒肆。

  ”陳大郎且坐下,哎,是我多心了呢。'陳權(quán)將將走出的時候,杜牧的話終于響了起來,陳權(quán)故作了下猶豫,才又慢慢坐了回來。

  兩人沉默了一會,杜牧緩緩開口道:“仇士良,你說你那前輩不喜,呵呵,這天下有志之人又有誰不惡此賊呢?”說完似泄憤一樣灌了一碗酒下去。

  “那仇士良,霍亂天下的權(quán)閹,其人橫行不法,酷烈殘暴,上欺天子,下辱群臣。11年前,文宗皇帝不甘為閹人所制,定策以賞甘露之名盡除之,可恨那受了天子詔令共行此舉的李訓(xùn),鄭注等人心思詭詐,事未成便爭功各自算計,消息終是為那仇士良所知,乃致事敗。后仇士良挾持天子,于京中大肆屠戮朝臣,這場屠殺讓朝中公卿半空,其間更有無數(shù)百姓死于軍亂,一時間京中尸橫遍地,如入地府。甘露事后,仇士良更是多番折辱天子,氣焰熏天,文宗崩后,仇士良矯詔立了現(xiàn)今天子,并慫天子殺陳王,安王,楊妃。仇士良啊,一禽獸爾,“杜牧恨恨的一氣說完。

  仇士良是太監(jiān)?聽著杜牧的話陳權(quán)想著,歷史書上好像寫過漢唐明的太監(jiān)都挺囂張,不過自己能記得的是劉瑾魏忠賢這些,唐朝的還真不清楚。

  難怪那日的頭領(lǐng)聲音那么的詭異,當時便有懷疑,可自己當時伸出去那污穢的一刀好像確實是刺中了什么,所以他的同伙應(yīng)該是沒割的?不過話說太監(jiān)是去兩點還是兩點一線盡除呢?還有老道又怎么惹上了太監(jiān)的,想不通啊。

  '哈哈,不過那仇士良也死了,家也破了。當今天子雖是為其所立,可素懷大志,怎容得他囂張跋扈。天子面上虛以委蛇,實則籌劃圖之。會昌二年,便削其權(quán)柄,三年,仇士良自請離宮避禍,出宮后,亦知其作惡多端,恐為天子誅殺,聽說,竟被嚇死了。哈哈哈哈,來,陳大郎,天誅此賊我等當滿飲一碗“。說著杜牧便舉起碗來,陳權(quán)也趕忙陪了。

  ”十三郎,那仇士良是個太監(jiān)啊,怎會如此囂張,還能脅迫天子“?這是陳權(quán)想知道的事情,對于唐朝歷史所知太少了,想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每一個細節(jié)都不能漏過,特別是老道的事情陳權(quán)希望能有個了結(jié)。

  ”太監(jiān),是啊,說來可笑,以前我看漢書之時亦曾想,怎么炎漢天子竟被家奴控于掌中,甚至為家奴所害,也多有不屑之意。可未曾想本朝竟也會如此,哎“。

  ”天寶年安史賊亂后,這大唐便不比過往了。自玄宗后期怠政,故政事多假手高力士,可幸是高力士形單影孤,雖權(quán)重卻為害不深。安史亂起,肅宗于靈武倉促登基,多賴了宦官李輔國之助,肅宗也自然依其為臂膀。也正是因安史之禍,天子見疑武人,便借內(nèi)官家奴駕馭兵事,那李輔國也是至此掌控天下兵馬,權(quán)傾朝野。當時便是朝中宗親宰相亦稱之為父。肅宗崩后,李輔國扶立代宗,因懾其威,代宗更是尊其“尚父”。嘖嘖,一屆家奴竟也當?shù)闷鹛熳印吧懈浮??雖李輔國后為代宗所誅,可因舊事天子卻不得不繼續(xù)任用宦官,而后便有了程元振,魚朝恩等權(quán)宦。此時,宦官雖勢大卻仍可控?!?p>  ”德宗即位后,建中四年涇原兵變,河北諸鎮(zhèn)作亂攻陷長安,天子出游奉天。此亂后雖平息,可亂起之時禁軍糜爛不法,天子詔令護衛(wèi)卻無人所至,涇原事后,德宗便委了宦官竇文場和霍仙鳴為神策軍左右中尉提領(lǐng)禁軍。自此宦官領(lǐng)神策禁軍便成了定制,其勢也再難制之?!?p>  ”后順宗欲奪兵權(quán)被逼退位,憲宗為陳弘志所弒,穆宗無心政事,只顧游樂,宦官也多以此誘之,再后敬宗為劉克明弒殺,文宗為仇士良禁錮。這大唐天下,便任這些閹宦指點了?!岸拍吝@長長的滿是怨憤的一番話讓陳權(quán)心驚不已,一直以為那劉瑾魏忠賢都是太監(jiān)里的翹楚了,可和這大唐的前輩太監(jiān)們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p>  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會如何走下去,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一定一定要珍愛生命,遠離太監(jiān)。可老道的仇要怎么報呢?哎~~~~

  “陳大郎,你之事我不愿打探,可還是要直言一二,勿論你那前輩與仇士良有何過隙,你又作何謀劃,切記,莫要輕易招惹宦官。“杜牧十分鄭重的看著陳權(quán)。

  ”嗯?十三郎誤會了,我只是好奇問一下,在這世上討活,日后誰也說不準會遇上什么,知道的多些,或可避開些危險“。陳權(quán)不清楚杜牧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自己的表現(xiàn)好像很正常啊。

  ”呵呵,陳大郎你可知我是誰?京兆杜氏又是何等人家”?杜牧笑里帶著些嘲弄。

  “嗯,你是杜牧,杜牧之,杜家十三郎,天下聞名的大才子,杜家,曾聽過,好像是說:”什么杜,什么天,什么五?!瓣悪?quán)仔細回想著老道說過的話,可怎么也想不起來,只能磕磕絆絆的回復(fù)著。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杜家自漢時起已近九百年,后漸成關(guān)中郡望。我自長于杜家,什么樣的聰明古怪未見過,何況你陳大郎的些許小伎倆”。杜牧調(diào)笑著對陳權(quán)說道。

  “你方才的欲走還留,嘖嘖,實在是扮的粗陋”。杜牧一邊喝著酒一邊笑著,眼里滿是狡黠。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陳權(quán)自認為方才的語氣,動作都很真誠得體,卻不曾想被冠以”粗陋“之名。

  ”陳大郎,你呀,不管心里如何想,又是如何做,切莫小瞧了天下人。“杜牧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對陳權(quán)說出了忠告。

  ”謝過十三郎,是我搬弄了”。陳權(quán)也斂了心思,鄭重的回復(fù)。

  “仇士良已死,其子當中領(lǐng)內(nèi)諸司的仇從廣亦被天子尋了錯處打殺了,家業(yè)被抄,余下幾子也盡數(shù)逐之。或許與你看來這仇家已不足為慮??蛇@大唐的宦官多有世家,呵呵,沒錯,這宦官也成了世家。仇士良其父祖多為宦官,其子多為宦官,其親眷亦多為宦官,大唐的宦官多借假子,女聯(lián)姻,慢慢的就成了根深柢固的世家。便是這仇家,現(xiàn)在看著是落魄了,可誰知哪一天便又站立于朝廷之上。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陳大郎莫等閑視之?!倍拍晾^續(xù)勸誡著陳權(quán)。

  “再次謝過十三郎”。陳權(quán)起身鄭重的向杜牧行了一禮,杜牧的話讓他斂去了心底的僥幸念頭。原本在他想來,不管老道與仇士良有什么恩怨,既然那仇士良死了,家也破了,想來應(yīng)該已經(jīng)落魄的如平常人一般,等日后假如自己有能力,去了結(jié)一下恩怨便是,沒想到這大唐的太監(jiān)都玩上了家族企業(yè)了。

  “陳大郎,你知我杜家還有些能力,若你愿意,或許我可替你解決戶籍一事,你就莫去做什么和尚了?!倍拍镣蝗惶岢隽艘粋€讓陳權(quán)心動不已的建議。

  “聽十三郎之話,似乎并不怎么喜歡和尚?”思索了一下,陳權(quán)問道。

  “無關(guān)喜厭,大唐禮佛者甚多,遠的有如王摩詰等,近時的劉夢得,白樂天都是好佛之人,便是我杜家子弟中重佛者亦不在少數(shù)。我自己于佛家也知之不淺。只是今時大唐本就亂象四起,佛家又刮斂過甚,天下實是受不住了“。

  ”我本就不拘世情之人,故而今日你我雖是初遇,但于此間也是有緣,加之相飲相談亦多得意。若你有意,我可幫你解決戶籍之事,陳大郎如暫無去處,也可留此處,你我大可飲酒作樂,豈不快哉?!岸拍梁苷\懇的說道。

  陳權(quán)靜靜的考慮著杜牧的建議,如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應(yīng)該這樣做嗎?先不說老道的事情,自己很想去見一下老道的那位和尚朋友,或許可以從中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還有就是,或許今日的偶遇讓杜牧有些興趣留下自己,可自己留下來算什么呢?

  門客?幫閑?

  這倒是比原本史書上可能記載的路人近了一步,可會寫些什么?杜牧府上一門客陳權(quán)?

  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既然決定要留下名姓,先不提好名惡名,但是每每想到未來自己出現(xiàn)的場景大概就是:

  杜牧問:”陳大郎此事你怎么看“?自己回答:“此事必有蹊蹺”或者”十三郎所言極是”。

  想到這,陳權(quán)打了個寒顫,也再沒了猶豫。

  “謝過十三郎的美意了,我既然答應(yīng)了那前輩去尋其故友,那便必是要做到的,雖然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不是嗎”?陳權(quán)堅定的回復(fù)著。

  杜牧看了一會陳權(quán),臉上浮出了一絲贊許之色:“陳大郎既意已決,我亦不便再說,不過若是方便你可否告知你欲尋之人名姓?就如我說的,雖然我贊成天子禁佛,可我也又不少佛家知交,或可幫你指個路。”

  “我那前輩說的是潭州同慶寺的靈佑和尚,不知十三郎可知此人“?陳權(quán)忙答復(fù)。

  ”哈哈,如是其他人我或還不知,可靈佑禪師于江淮諸道名聲大顯,實是得道之人,同朝中的裴公美②也相交甚深,我也有意拜會相交一番。“

  ”即是靈佑禪師,那我更不會勸你了,或許去尋他你亦會有一番造化”。

  聽了杜牧的話,陳權(quán)剛想再問一些關(guān)于這個靈佑和尚的事情,外面忽傳來一陣馬蹄聲,瞬間便至,一旁的兩個護衛(wèi)私語了兩句,一人便走了出去探查,另一人也靠了過來護衛(wèi)。

  只一會離開的護衛(wèi)領(lǐng)著一人進來,那人貼在杜牧的耳邊說著什么,陳權(quán)不愿探知杜牧的私事,便端著一碗酒出了酒肆,靜靜的看著這山村景色。

  片刻后,那騎士便告離去,只是在離開前,深深的看了陳權(quán)一眼,這讓陳權(quán)有些摸不著頭腦。

  之后陳權(quán)回到酒肆中,與杜牧一邊飲酒一邊閑聊,杜牧又向他講述了許多大唐的風(fēng)物以及一些秘辛,這讓陳權(quán)覺得此行大有所得。

  ——

  將入夜前,兩人都已喝的醉醺醺,酒雖然清淡,可一樣醉人。今日又是清明,不能熟食,這一日也僅僅是店家拿了些生冷之物果腹。陳權(quán)現(xiàn)在只想喝上一碗熱粥,若是能泡個熱水澡更好了,琢磨了一下,自己一會要去哪里呢?如果杜牧邀請,自己就厚著臉皮去蹭住一晚。嗯,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

  ——

  太陽剛落,外面又傳來了馬蹄聲,馬蹄聲有些雜,聽起來好像來人并不少。

  杜牧忽然放下了酒碗,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陳權(quán)便往外走去,陳權(quán)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走了出去。

  外面多了兩輛馬車,還有十幾個騎士,陳權(quán)還在打量的時候,杜牧帶著醉意含糊的說:“陳大郎,你我一日之交,我卻也視你為友,你意往潭州,我自不必再勸,本想著邀你回府再留上幾日,你我再談飲幾回??山袢蘸鲇行┈嵤虑謹_,卻也不便邀你同回了。既如此,這外面的兩架車,和一些護衛(wèi),便許我聊表心意,送你去潭州好了?!?p>  陳權(quán)聽到這些話自是感動不已,可這樣的厚禮卻是自己實在不便接受的,正要開口拒絕,杜牧又說:“男兒家何故婆媽,況且我本就打算近期著人去湖南鎮(zhèn)打理些事情,潭州也是必經(jīng)之處,送你便也是順路為之。而且這車里還有些禮物想托你幫我敬與靈佑禪師。本應(yīng)我自去的,可瑣事繁多,也只好請陳大郎代勞,你就莫再做謙辭了?!?p>  陳權(quán)靜靜的看著杜牧,古人的情感很奇怪,才認識了一日,怎么就會如老友一般呢?作為后世人的自己覺得有些不解,可是看著杜牧的樣子,他又覺得這樣的古人似乎也不錯,起碼現(xiàn)在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老道也好,杜牧也罷,自己都需要在這個時代混出個樣子來,不僅僅是為了那留名的念想,更是為了還上這份恩惠。

  想到這里,陳權(quán)笑了,對著杜牧拱了拱手說:“本還想著厚顏去十三郎那里混上一夜的,看來只好以后尋空了,十三郎的厚意我不再推辭,只是希望此次過后,能再與十三郎把酒言歡?!?p>  說罷陳權(quán)便問了車夫,自顧的上了車。

  馬車在騎士的簇擁下慢慢的行進著,天色深了,火把燃了起來,星星點點的照著這將遠行的車隊,杜牧還在酒肆門外望著,突然,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陳權(quán)跳下了馬車大聲的的喊著:“十三郎,你先前問我會不會作詩,我是不會的,但是曾聽過一句,這便念與你聽: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賱⒂礤a,字夢得。

  ②裴休,字公美。

  

此而非

本來這應(yīng)是兩章的,但是換成兩章中間內(nèi)容會有些隔斷,所以便整理成一章。   陳權(quán)的新手村故事也正式的結(jié)束了,下面開始進入正文。   雖然沒幾個人看,但是還是想說,如果有什么建議,想法之類可以提一下,我也好修改或者更正。   再次謝過書友了!   前天收到了站短簽約通知,這書現(xiàn)在沒什么人看的,也考慮要不要棄了,重開。不過考慮了兩天,想想還是繼續(xù)下去呢,所以大概明后天去打印了那個合同寄過去。   決定繼續(xù)寫下去了,也不知道會怎么樣,盡力寫好便是了。   現(xiàn)在問題就是不知道哪里需要改進得,因為沒什么人看,想得到些建議也比較難,所以真心歡迎如果你翻開了這書,能夠給些建議。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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