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弟!”
張初五提著棍出現(xiàn)在廚房門口,看到里面的情況,當(dāng)即松了口氣。
“好懸嚇我一跳,剛到小六家,就見這家伙跳到你這院子里來?!?p> “這是什么東西?”
方正渾身發(fā)軟,顫顫巍巍的站好身子,后怕才從心底冒出來。
剛才只顧著廝打,竟然沒有多少害怕。
“不知道?!?p> 張初五搖頭:“是從老宅后院跑出來的,好幾個看家護院都沒能拿下它?!?p> 說著,他看向方正的眼神不禁有些驚奇。
他雖然不知道這大鵝有什么能耐,但那幾個高大護院可都不簡單。
他們聯(lián)手都沒拿下,而且還多有受傷,竟然被方正給料理了!
雖然,方正現(xiàn)在的樣子十分凄慘。
“怎么樣了?”
“那煞鵝在哪里?”
“把它圍住,別讓它跑了!”
這時,后面的大隊人馬也沖擊小院,不多時就看到鵝頭掉地的尸體。
場中不由一靜。
…………
張府后院。
雖然只是隔了一道墻,斜街還有后門,卻是方正第一次進來。
此時這里燈火通明,不少人行色匆匆。
方正提著鵝尸,在張初五的陪同下,跟著兩位護院來到一處別院。
這地方極為私密,建有一座佛堂,也是一處小型的大雄寶殿。
別院一角,有幾人圍著商談什么,其中兩人還是方正早晨剛剛見過的。
馬神婆,和那位衣著光鮮的貴婦人。
護院來到近前,拱手施禮:“夫人、老爺,人帶來了?!?p> 張初五上前一步,朝其中一位男子見禮道:“小子張初五,見過本家二哥?!?p> “張初五。”
男子相貌堂堂,身著圓領(lǐng)紫衣、腰懸玉帶,應(yīng)是此地的主人張玉昆了。
他朝著張初五緩緩點頭:“我記得你,二太爺口中的張家棟梁。”
“二太爺謬贊,初五不敢當(dāng)?!?p> 張初五一臉謙遜。
“有什么不敢當(dāng)?shù)?,我張家能出人才,這是好事?!?p> 張玉昆勉勵一句,問道:“被煞氣附體的兇鵝,是被你斬殺的?”
“不是我?!?p> 張初五搖頭,側(cè)身一引方正:“是方兄弟做的,他可是有大本事的。”
“不敢當(dāng),僥幸而已?!?p> 方正拱手:“在下方正,見過張大官人。馬婆婆,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p> “怎么?!?p> 張玉昆身旁的貴婦人開口:“馬婆婆,你認識他?”
“嗯?!?p> 馬神婆點頭,瞇著眼打量著方正手里的鵝尸:“煞氣,是被破邪符打散的?”
“是?!?p> 方正音帶感激:“多虧了馬婆婆的靈符神妙,我這才逃過一劫?!?p> 如果沒有對方的符,他這次不死怕也要脫層皮。
“哼!”
馬神婆卻不怎么領(lǐng)情,輕哼一聲,小聲嘀咕:“竟然還真的能用,運氣倒是不錯?!?p> “方正……,這名字有些耳熟?!?p> 張玉昆皺著眉,苦思片刻后突然道:“你是不是跟著王大人一起赴任而來的?”
“在下僥幸與王大人同行。”
方正回道:“還要謝過大官人,若不然我怕是還沒有找到住處?!?p> “難怪覺得耳熟?!?p> 張玉昆灑然一笑:“無妨,那院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就暫時住著吧?!?p> 說著,他轉(zhuǎn)身看向馬神婆,一指身前的八角古井,道:“馬婆婆,你說我府里的丫鬟和圈養(yǎng)的白鵝,都是因為這口井發(fā)生的異樣?”
方正側(cè)首看去,幾人圍著的那口古井徑長米許,黑漆漆深不見底。
上面本有一個石蓋,此即卻被掀到一旁,石蓋表面也如被大錘錘過一般,滿是裂縫。
井邊有新鮮血跡,不知出自誰的身上。
“不錯?!?p> 馬神婆雙眼微垂,慢聲道:“多年前,曾有一位滿懷怨氣孕婦跳進這井里,她的怨氣太深,導(dǎo)致下面陰煞匯聚,后來有高人施法,在井下設(shè)了封印,并在此地建了佛堂渡化煞氣?!?p> “老身前些年又在這上面加了井蓋,刻下九星煉煞陣圖,卻不想……”
她欲言又止,只是輕輕搖頭。
“不過那人雖然破了我的陣圖,引動煞氣外泄,卻沒有想到下面還有一層封印,當(dāng)沒討到什么好處。”
“馬婆婆,您的意思是……”
貴婦人眉頭皺起,道:“這件事是有人故意為之,不是意外?”
“當(dāng)然?!?p> 不知為何,馬神婆的面色有些不怎么好看。
她陰沉著臉,道:“一個小丫鬟,怎么可能破得了我設(shè)下的陣法。”
“呵……”
“別說陣法,她能不能抬起這井蓋都是兩說,更何況把它砸碎?!?p> “確實?!?p> 張玉昆點頭附和:“小蓮的體格不強,做點重活都要大喘氣,不可能抬起這井蓋?!?p> 貴婦人雙眼一瞇,聲音也猛的一冷:“你怎么知道她體格不強?她可不是你房里的丫鬟?!?p> “這……”
張玉昆的臉色有些難看,壓低聲道:“畢竟是府里的人,我見過她做事?!?p> “哼!”
貴婦人哼了哼,沒再理會他,轉(zhuǎn)而看向馬神婆:“馬婆婆,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下面的封印沒有被毀,所以問題不大?!?p> 馬神婆好似沒有看到兩人的斗嘴,道:“待老身回去,重畫一幅陣圖即可,不過在此期間,這里需嚴(yán)加看守,不得讓外人闖入?!?p> “這是應(yīng)該的?!?p> 貴婦人應(yīng)下:“我會安排人十二個時辰看守佛堂,絕不會讓人打攪這清凈之地?!?p> “如此甚好?!?p> 馬婆婆點頭。
“此外還有鬧出事端的補償?!?p> 貴婦人話音一轉(zhuǎn),道:“小蓮家里送幾兩銀子,后街幾戶因為此事遭了災(zāi),該賠的都要賠。”
“夫人說的是?!?p> 張玉昆欠身一笑:“張氏能有你這位賢內(nèi)助,真是家門的福氣?!?p> “哼!”
貴婦人白了他一眼,看向方正:“你叫什么來著?”
“方正?!?p> “嗯?!?p> 貴婦人點頭:“等下拿兩貫賞錢再走,身上的衣服、跌倒傷藥到庫里去領(lǐng)。”
“多謝夫人?!?p> 方正心頭一松,就連身上的痛楚都輕了幾分。
總算沒有白挨這一身傷!
“對了,這鵝……”
說著他一抬手中的鵝尸。
“你自己留著吧?!?p> 貴婦人眉頭一皺,眼泛厭惡之色,連連朝著他擺手:“沒什么事,就趕緊回去吧?!?p> “是!”
方正大喜,鵝肉雖不在五牲之內(nèi),卻遠比五牲要貴,一斤熟鵝肉可賣一百文。
這么一頭大鵝,怕是能出一貫錢的肉來。
“那我們就告辭了?!?p> “等一等。”
馬神婆的眼神在那鵝尸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開口:“一起走,正好我也有話要問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