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黃巢的膽子要是不大,也不會造反了。
朱溫未曾給來者三人看茶,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不知三位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咳咳?!比~遲咳嗦了一聲,隱晦地看了站在一旁的葛從周。
朱溫頓時懂了葉遲什么意思。
“這位是我的貼身護衛(wèi),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什么事你都可以當面說,他不必回避。”
葉遲了然,然后與黃巢對視一眼,沖著朱溫說道:“今日下午,你去過富貴商會了?”
果然是下午的時候,葉遲看到朱溫了。
朱溫挑挑眉頭,說道:“我義父與衛(wèi)遠青會長乃是結(jié)拜之交,我替我義父去富貴商會拜訪一番,不是很正常嗎?”
“當然正常?!比~遲微微一笑,說道,“不過,你去見衛(wèi)遠青好像不僅僅只是為了拜訪吧?”
“嗯?”
朱溫哼道,“我不是去拜訪,還能是去干嘛?”
“鼓動衛(wèi)遠青造反啊?!比~遲輕綿綿地說道。
朱溫面色不變,但心里卻是一驚。
葉遲怎么會知道我鼓動衛(wèi)遠青造反的事情?
“葉掌柜,飯可以亂吃,但話不要亂說啊?!敝鞙乩淅涞鼗氐?。
“朱小兄弟不要再裝了,富貴商會那邊有我們的眼線,你與衛(wèi)遠青之間的談話,我們一清二楚?!贝丝?,黃巢突然說話道。
眼線?
“朱小兄弟不要緊張,其實咱們的目的是相同的,所謂道相同可同謀,不如咱們好好聊聊?”葉遲連忙接話說道。
這情勢有些亂了。
朱溫的思緒在腦中飛快地轉(zhuǎn)動著。
聽黃巢等人這個意思,好像是要和朱溫合作起義?
但是朱溫的明面勢力拉出來和黃巢的一相比,簡直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對比。
無論如何,黃巢也不應(yīng)該饑不擇食地來找朱溫當做合作對象啊。
他應(yīng)該去找濮陽的王仙芝當做同盟軍。
遠是遠了點。
但是勢力實力對等,這樣才能體現(xiàn)出互幫互助的利益效果來。
這思緒...
剪不斷,理還亂。
不如,繼續(xù)往下聊聊吧。
“去叫小二沏一壺好茶?!敝鞙貙Ω饛闹苷f道。
“好?!?p> 葛從周去門外叫來小二,讓小二抓緊沏一壺最貴的茶來。
最貴的茶就等于最好的茶。
這個邏輯沒毛病。
通天樓的速度就是快。
沒一會兒,茶水就送上來了。
朱溫為葉遲和黃巢每人各倒了一杯茶。
濃郁的茶香撲面而來。
至于為什么沒給啞奴倒茶。
是因為,以朱溫目前與黃巢、葉遲對等的身份來看,啞奴是受不起朱溫給他倒的一杯茶的。
甚至,他都不會自己倒茶喝。
能夠坐在一旁,已經(jīng)是啞奴的莫大待遇了。
作為書童的啞奴,不敢再逾越。
“黃掌柜,葉掌柜,你們是想和我們張家合作,一同起義造反?”朱溫說出了剛才想的那個疑惑。
“沒錯?!秉S巢喝了一杯茶水,潤潤嗓子,說道。
“為何選擇我們張家?就算衛(wèi)伯父拒絕了和你們一同造反,那你們要選擇的盟友,也不應(yīng)該是我們張家啊?!敝鞙貑柕?。
“呀,你的消息還怪靈通,還知道我們被衛(wèi)遠青拒絕的事情?!秉S巢裂開丑陋的嘴巴,笑道,“葉兄,你為他答疑解惑吧?!?p> 朱溫看向葉遲。
“其實,我們要選擇的盟友一直都是衛(wèi)遠青,包括現(xiàn)在,我們依然是選擇衛(wèi)遠青?!比~遲不緊不慢地說道。
“那你們今天是什么意思?”
“我們今天來找你,其實是想問你要,比衛(wèi)遠青現(xiàn)在制鹽更加有效率的制鹽方法?!比~遲緩緩地說道。
他們知道朱溫有更高效率的制鹽方法不奇怪。
因為畢竟他們在富貴商會里有眼線,聽到了朱溫今天與衛(wèi)遠青的談話。
在談話中,朱溫就有提及到制鹽的事情。
更何況,黃巢的眼線怕是早就潛伏在衛(wèi)遠青的身邊,所以他理應(yīng)也知道衛(wèi)遠青現(xiàn)在用的制鹽方法是明面上的張富柄給的。
“你想要我手中的制鹽方法?”朱溫呵聲一笑,問道。
“沒錯。”
“曹州和徐州也是鄰州,在李國昌的監(jiān)視下,就算給了你新的制鹽方法,你制出來了鹽巴,可你又怎么賣出去呢?”朱溫反問道。
“我們不賣。”黃巢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抬頭說道:“我們白送。”
“白送?”
“如果我們手中要是有了你口里所說的那種制鹽方法,那我們制造出來的鹽巴,一定會比平時多出好幾倍,之后我們就拿這多出來的鹽巴,白送給宋州百姓?!秉S巢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
“這是為了在造反之前收攏人心嗎?”朱溫眉頭一皺,問道。
“算是一個原因吧?!秉S巢說道,“不過主要是為了絕斷衛(wèi)遠青在宋州的所有私鹽生意。”
不讓衛(wèi)遠青憑借販賣私鹽掙錢?
要知道,衛(wèi)遠青的主要來源就是販賣私鹽。
如果黃巢在宋州的地界里白送給百姓們鹽巴的話,那百姓們也沒有必有去冒著風(fēng)險去買私鹽了。
這樣一來,衛(wèi)遠青就賺不到錢了。
從而,因為販賣私鹽依附衛(wèi)遠青的人們,也會慢慢地脫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