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意識到說錯話了,豹子捂著嘴巴道:“不對,墳頭冒煙才對!”
村婦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穿好衣服,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四周一片寂靜,似乎天地都安靜了下來,陽光普照的山坳下,平白無故多了一絲寒意。
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豹子心頭想到,難道是盜墓的?可是盜墓賊大多是以盜取大戶人家的金銀財寶為主,這墳包中的人,只不過是個少年而已,為何來此?
想著,豹子吞了一口吐沫一步步走上前去。
“我看見你了,趕緊出來,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墓,這可是公主恩人的墓,趕緊出來束手就擒!”
喊了半天,那墳包沒有反應,一絲絲青煙則是不停的向外溢出,這一幕頗為詭異。
不知為何,豹子離這墳包越近就越感覺森森陰氣朝著自己撲面而來,那種死亡的氣息比黑崖里還要濃郁一倍不止。
一直走到墳頭,絲毫不見動靜,豹子又爬上了墳包看了看因為爆炸而出現(xiàn)的小洞,然而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豹子內(nèi)心松了一口氣,隨即他轉身就下了墳包。
“走吧,媽的,真是晦氣?!?p> 回過身來的豹子罵罵咧咧,方才還欲望纏身的他此刻已經(jīng)沒了心情。
然而那村婦卻突然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地指向了豹子的身后。
“你…你…”
豹子一看村婦臉色難看,還以為是這騷蹄子不滿意今天沒將她喂飽,不耐煩地擺擺手道:“行了,今天就這樣吧,我還要將這里的事上報回去?!?p> “鬼?。?!”
那村婦對豹子的話語充耳不聞,只是沉浸在恐懼之中,最終她大喊一聲,繡花鞋都沒穿上,奪命而逃。
“啪”的一下,豹子只感覺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臉色大變,想到村婦的胡言亂語,他牙關打顫,他感受到了身后之人那種土腥味還有陰寒的氣息,這不禁讓他想到了一年前趙楚死亡的慘狀。
撲通一聲,豹子跪在了地上:“不關我的事啊,我都是受到了他人指使,啊!對,要怪,要怪你就怪典獄長吧,是他,是他叫我這樣做的!”
豹子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他眼淚鼻涕都流了一大把,這些年來,他雖然在獄中擔任行刑的人,可是說到底還是很懼怕冤魂這一類的東西,這一刻他真是將趙楚當作詐尸了。
所有的責任都被豹子推得一干二凈,所有求饒的話語也被他變著花樣不停的說出。直到他詞窮聲啞,他這才慢慢抬起了頭。頭抬到一半,聽見吵雜的腳步聲,他“哎喲”一聲又深深將頭給埋了下去。
此時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為首的正是痦子男。聽到豹子數(shù)落著自己,他的額頭冒出了三根黑線。
“起來!你在干什么!”
豹子一個趔趄,差點癱軟在趙楚的墳頭上,聽到聲音有些熟悉,一抬頭,正看到一幫兵士還有典獄長看著自己。他尷尬之下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什么都沒有。
豹子訕訕的笑道:“典獄長,你聽我說,剛才……”
痦子男瞪了豹子一眼,恨恨道:“回去再跟你算賬!”
蔚禹城,城東,一條蜿蜒的河流從此經(jīng)過,清澈的河水中時而能夠看到嬉戲的魚群。兩岸的楊柳隨風搖曳,像極了城東青樓里的招客女子。
河道旁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人群密密麻麻,各種叫賣聲聲不絕于耳。
一家名叫客來香的客棧二樓,只見一個穿著布衣的少年此刻正在狼吞虎咽。
周邊的客人都面色好奇的看了過去,看著少年體魄健壯,五官棱角分明,也頗為英俊,怎么也不像難民,怎會如此吃相?
周圍的異樣眼光趙楚視而不見,他左手拿著鴨腿,右手拿著豬肘大快朵頤,顧不得油膩的雙手,蹲在那座位上就是一頓海吃胡喝。
店小二是上了一個又一個的菜,至今為止,已經(jīng)是他上的第十八個菜了,眼前的小爺?shù)故浅缘貌灰鄻泛酰徊贿^苦了他了,因為他上菜的速度居然跟不上悶頭吃喝的趙楚。
直到趙楚吃了個肚子鼓脹,他才停了下來。想起這一年來被埋在土里不見天日,趙楚就是一陣郁悶,不過感受到身體中凝氣十層的力量,他嘴角就掛上了笑容。
“臭老頭,我如今已經(jīng)凝氣十層了,怎么沒感覺到心劫?”
識海中,端木奇桀桀笑道:“所謂心劫只不過是考驗一個武者的毅力罷了,你都死過一次了,哪里還有什么心劫?”
想到這一年來自己在土中的重重噩夢和幻境,趙楚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每每到了瀕臨死亡的境地,都是他心中復仇的火焰將他給拉了回來。
望了望橋頭嬉戲的孩童,趙楚捏緊了拳頭,喃喃道:“元虛派!””
“小二,算賬。”
掉頭哈腰的小二走上前來,一臉討好,趙楚則是丟出了一塊下品靈石給了對方。那小二不知是何物,只能為難道:“公子,這……”
趙楚一愣,倒是忘了靈石在凡人中并不通用,那只是武者之間的貨幣罷了。
旁邊一桌有一個書生卷氣的青年看見了趙楚的窘迫,他笑著走了過來,將一錠白銀放在了桌上道:“拿去吧,不用找了。”
那小二眼睛一亮,拿著銀子笑著離開了。
青年約摸十八歲左右,一身藍色錦袍,面容俊秀,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
“兄臺尊姓大名?”
趙楚收起了那顆下品靈石,開口道:“我叫趙楚,你認識我?”
青年搖搖頭道:“出門在外,看見同道,心生結交之意?!?p> 這時候,一個面容秀麗恬靜的粉袍女子走到了青年身邊坐了下來,她看了一眼衣著樸素的趙楚,眼中流露出了一絲不屑,只不過她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著。
“趙兄,這是我的結發(fā)妻子,柳青。我叫李聽南”
趙楚從這柳青眼中看到了鄙夷,哪里會有什么好臉色,隨意抱拳道:“見過二位?!?p> 李聽南面色尷尬,仿似知道了自己妻子對這少年不感興趣,他連忙叉開話題道:“敢問兄臺也要去青云宗?”
“青云宗?那是什么地方?”趙楚疑惑道。
李聽南詫異道:“趙兄不知?最近青云宗廣招門徒,凡是年齡不超十八的武者修為達到凝氣五層的人都可以進宗修煉,難道趙兄不是為此而來?”
“我還沒聽過這等宗門,還請李兄為我介紹介紹?!?p> 聽到趙楚居然不知道青云宗那柳青臉上的鄙夷更重了,在她看來,眼前的少年雖說是個武者,但看他衣著平平,想來也不是家族子弟,她連話都懶得搭。
李聽南一愣,隨即笑道:“當然可以,呵呵,說起來,這青云宗在我晉國也頗有些名氣,算得上二等宗門了,不過趙兄可不要小看他,一百年前,這青云宗還是晉國四大宗門之一,只不過后來被趕超了過去,這才落為二等,雖為二等,但青云宗的底蘊不可為不深,是個修行的好去處?!?p> 趙楚笑著道:“原來如此?!?p> 李聽南可是有著凝氣六層的境界,而且作為一個小家族的少主,他的眼光自然不俗,方才他試探性的查看了趙楚的元氣波動,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氣息深不可測,遠不是自己可比的,更何況趙楚面相并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此去青云宗,路途遙遠,有這么一個強者結伴而行,對于李聽南來說,這是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