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2月5日京都東郊區(qū)雙井
一個商場外面,楊文瀚隨便坐在一個臺階上,旁邊是音箱和吉他,他就琢磨不透了,自己前世好歹也算是風(fēng)生水起,平行世界怎么能慘到這個地步,不但在孤兒院畢業(yè),還淪落到北漂街頭賣藝,孤零零的蝸居在京都。
人生得意須盡歡,前世拼命賺的錢還沒怎么花,魂穿過來成了窮光蛋,想想那房子,想想那車,心痛啊。
來到這里有三天了,想想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的孤獨過了,以前是品嘗孤獨,現(xiàn)在是不得不孤獨,寂寞啊,誰知道去前世的航班呢,在線等,挺急的。
楊文瀚無比想念自己前世的家人,兄弟,朋友,女朋友,甚至初戀。
已經(jīng)入冬許久,凌冽的風(fēng)刮在臉上,刺的生疼,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圈,然后把煙把子彈向遠(yuǎn)處的垃圾桶。
好嘛,沒彈進(jìn)去,乖乖的走過去,撿起來丟進(jìn)垃圾桶。
太冷了,收攤回家,背上吉他,拖著音箱,脖子里掛著錢包,今天收入并不多,前世的歌沒注冊版權(quán)不好拿出來唱,幸好有前身倒霉蛋的記憶,還可以唱些這個世界的歌曲,倒霉蛋也有些自己得意的原創(chuàng)歌曲,他沒拿來唱,主要是太垃圾。
拖著音箱一臺階一臺階的上天橋。喲呵!一老乞丐天還不收攤,這年頭連乞丐都堅持996了。
京都的乞丐真的不少,白天的時候,一個天橋跪七八個乞丐也是常有的事,有的甚至大冬天光著上半身乞討,你覺著他們可憐?事實上他們每個月收入上萬,不過像這老頭大晚上還在乞討的還沒見過,大多數(shù)乞丐能在一個地方行乞幾年,然后偷摸的房子車子都有了。
作為存在幾千年的職業(yè),乞丐的收入恰恰也印證人民的生活是日新月異,富裕了才有能力去發(fā)善心、做善事,以前的乞丐是為了活下去,現(xiàn)在的乞丐也在朝富起來狂奔了。
楊文瀚路過的時候,老乞丐突然跪向他的方向,磕了一個頭,嚇?biāo)淮筇?,老家伙不僅拼,還夠狠,被老人跪,折壽啊。
放下音箱,拉開錢包拉鏈,準(zhǔn)備隨手抽出一張打賞他的敬業(yè),抽出一看,呵,錢包里總共沒幾張紅票子就給抽到了,有點舍不得啊。
老乞丐抬頭眼巴巴的看著那張一百元紅票又被塞了回去,楊文瀚從包里挑出一張50元的放進(jìn)了他碗里,嗯,夠自己兩頓簡餐呢。
做善事讓人心情舒暢,一掃之前的抑郁,拖著音箱向前走,老乞丐目送著他,目送他走到天橋的那頭,下了天橋,失了影蹤。
流浪歌手跟乞丐還真有點像,都是在天橋上,馬路邊,地鐵口,靠路人賞飯吃,不一樣的是一個賣藝,一個賣慘。
下了天橋,路邊網(wǎng)吧外拐角處一個小車,圍著七八個人,車上寫著:天津名吃、煎餅馃子。
整個京城,除去上夜班的人,擺攤煎餅炒飯的絕對是最晚下班的。
大冬天的,每天傍晚出攤,晚上十二點收攤是常態(tài),圍著排隊的大多都是北漂的浪子,本地人反而很少,楊文瀚上前自覺排隊。
人像流水,車如游龍,京都的霓虹燈,照的整片城市的天空五顏六色,也照亮了忙碌一天的人們的歸途。
京都,只爭朝夕,都在為生活拼搏,直入云霄的高樓大廈,這里亮著一扇玻璃窗,那里滅了一盞燈,一個人一段人生,絢麗多彩。
“煎餅馃子,加生菜、一個雞蛋、火腿、一包辣條,甜辣醬?!迸帕耸畮追昼姷年牐K于輪到自己。
“好嘞!九塊,稍等啊,很快就好!”賣煎餅的師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喏,師傅貴姓?在京城幾年了?”楊文瀚找出一張十塊的遞給他,然后閑扯聊天。
“免貴姓杜,在京城五年了,討口飯吃,你在富力城前邊唱歌的?沒怎么見過你?!倍艓煾凳障洛X,找一塊給了楊文瀚。
楊文瀚說道:“我之前在東直門那邊唱的,最近才搬到這邊?!?p> “噢,原來是這樣?!?p> 楊文瀚說的當(dāng)然是倒霉蛋的經(jīng)歷,東直門是東二環(huán),雙井是東三環(huán)。
京都就像是蛛網(wǎng),嚴(yán)格來說是沒有一環(huán)的,真要算的話有個內(nèi)環(huán),東到東單,西到西單,北至地安門,南至天安門,就是以前紫禁城的地界。
后邊又排了還幾個人,其中有一對是小情侶,在后面嘰嘰喳喳個不休。
“劉四眼真不是個東西,考核過了憑什么不給你晉升?”
“也不能這么說,公司里現(xiàn)在太復(fù)雜了,他也做不了主,我覺著他為人還不錯了?!?p> “那就不要考核,現(xiàn)在就是欺騙,我在替你打抱不平,你怎么還幫他說話?!?p> “不是啊,我就是覺著只要努力就會有回報的,因為這個慪氣太不值了,實在不行就跳槽,樹挪死人挪活?!?p> 一段小故事,往往幾句話就能聽出個大概,寸土寸金的京城,太多蝸居在二十平房子的異鄉(xiāng)人了。
“慢走啊?!倍艓煾蛋鸭屣烉熥舆f給楊文瀚,又開始為下一位做煎餅馃子。
楊文瀚現(xiàn)在住的地方,20多平,2000多一個月,除了他之外,還住著兩個男租客,因剛搬來住,并不知他們是做什么工作的。
回到住處,另兩個房客都在自己房間里,房間隔音效果并不好,一個估計在看電視,不知看到了什么劇情,被逗得哈哈笑,一個則在打游戲,一聽就是地道親切的祖安人。
打游戲那個他看見過,挺斯文的一個人,就是老是聽到他打游戲時大吼大叫,瘋狂的口吐芬芳,很濃厚的違和感。
楊文瀚簡單的洗了個熱水澡,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廳里是空空蕩蕩的毛坯房,什么都沒有,不知道倒霉蛋怎么看上這種房子的,賺錢的心更急迫了,錢,才是男人的底氣,沒錢總感覺不踏實。
雖然都是楊文瀚這個名字,他卻對前身各種鄙視,比如剛穿過來的時候,一個大男的還留著一個馬尾辮,文青病真夠重的,第二天就被他毫不留情去理發(fā)店剪去了。
雖然百般不滿,不過唯一欣慰的就是繼承了前世花見花開的外表,窮點沒關(guān)系,沒錢就賺嘛,帥就很重要了,原生態(tài)無污染的帥更重要。
坐在床沿邊,看著這小房間,一張床一個小書桌之外,落腳的地方都很小,東西倒是挺齊全的,一臺臺式電腦,一臺筆記本電腦,一臺智能手機,還有亂七八糟的十幾本心靈雞湯書,據(jù)他記憶了解,這些書買了后,一遍都沒讀完就束之高閣了,裝的像個文人一樣。
倒霉蛋賺了錢什么都舍得買,就是沒存住錢,現(xiàn)在的積蓄連一萬塊錢還不到,嗯,現(xiàn)在還算好了點,貌似一年以前這家伙經(jīng)常是大負(fù)翁。
躺在床上,半天睡不著,以前的畫面像電影預(yù)告片一樣閃現(xiàn)在腦海,再加上倒霉蛋的記憶,讓他很是混亂。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漸入夢境。
二零一九年冬
周杰倫鋼琴曲《這所有的一切》 新人不易,求收藏和推薦票,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