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貴也是人才,見龜田太郎的臉上,泛起了高興的神情,便曉得自己剛才匯報的情況,有價值。
嘴一歪。
把自己的右手,伸到了龜田太郎眼跟前,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頭,使勁的搓了又搓。
意思很明顯。
我賈貴都跟您匯報情況了,你還不給我一點賞錢?
不給我賞錢,我就不匯報,下次不匯報。
“賈隊長,你的,什么意思?”龜田太郎當(dāng)然曉得賈貴這個手勢的具體含義,只不過在裝糊涂。
“龜田太君,您這個腦子,這么比我賈貴的這個腦子,還糊涂啊。”賈貴朝著龜田太郎,“錢啊?!?p> “什么錢?”
“還能是什么錢???”賈貴的一雙三角眼睛,瞪的溜圓,“當(dāng)然是賞錢了啊?”
龜田太郎繼續(xù)裝糊涂,“什么的賞錢?”
賈貴撇了撇嘴巴,看著龜田太郎,“龜田太君,您這就沒意思了???我要的,當(dāng)然是匯報情報的賞錢了,沒有賞錢,我干嘛要跟你匯報???您不是說過嗎?只要是有價值的情報,您都給賞錢?!?p> “這句話,我是講過,但那是建立在情報有價值的基礎(chǔ)上,明白嗎?”龜田太郎提醒賈貴。
“我剛才跟您匯報的情報,難道沒有價值嗎?難道您不應(yīng)該給我賞錢。”賈貴笑瞇瞇道:“我也不多要,您賞我一根金條就成?!?p> 龜田太郎冷哼了一聲,眼神有些不對頭。
賈貴見狀,忙害怕的縮了縮自己的脖子,賠笑般的討價還價,“龜田太君,一根金條,是有點多,實在不行,您賞我一百大洋就成。”
說完。
瞪著三角眼,觀察了一下龜田太郎的面部神情,看這個一百大洋的數(shù)字,龜田太郎樂意不樂意接受。
見龜田太郎還一臉冷峻的樣子,賈貴忙報了一個五十大洋的數(shù)字出來,“一百大洋也有點多,那就五十大洋吧?!?p> 龜田太郎又是一聲冷哼。
一直觀察龜田太郎神情的賈貴,在五十大洋的基礎(chǔ)上,又減去了一半,“龜田太君,一口價,二十五塊大洋,不能再少了?!?p> “賈隊長,你在跟我做生意嗎?”龜田太郎的語氣,聽不出好,也聽不出壞。
聽聞此言的賈貴,臉當(dāng)時就耷拉了下來,泛著苦臉,朝著龜田太郎哭訴道:“龜田太君,您太摳了,二十五塊大洋,都不愿意給我,我也不多要,就十塊大洋?!?p> “十塊大洋?賈隊長,你的這個情報,狗屁不是。所以這個賞錢,我的,不能的給你,你要是想要賞錢,就要搞到真正有用的情報,比如城外的那些游擊隊?!饼斕锾尚睦镎J(rèn)可賈貴的那個情報,只不過嘴上沒承認(rèn)而已。
“城外游擊隊的情報?這怎么搞?”賈貴愣愣的看著龜田太郎。
“當(dāng)然是進(jìn)入游擊隊內(nèi)部,搞情報了?!饼斕锾山o了一個答案。
“這不要命嗎?進(jìn)入游擊隊內(nèi)部,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辟Z貴喃喃道:“萬一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槍把我給蹦了,我要錢有什么用?不能去,不能去,太危險了,這個賞錢,我還是不要了?!?p> “八嘎?!饼斕锾闪R道:“賈隊長,你真是膽小如鼠?!?p> “膽大如狗也能去啊?!辟Z貴指著自己的那張丑臉,道:“就我這張臉,去了,就是被人家認(rèn)出來,槍斃的下場?!?p> “八嘎呀路?!饼斕锾蓞柭暫鹊?。
“龜田太君,您就是在八嘎,在呀路,我也不能去啊,去了,小命不就丟了嗎?”賈貴的膝蓋,就是軟,麻溜的給龜田太郎跪下了。
跪就跪吧。
還抱著龜田太郎的腿,一個勁的哆嗦著。
“賈隊長,你起來。”被抱著腿的龜田太郎,別扭道。
“我不起來,起來,就沒命了。”賈貴死活不肯起來,他對待自己的小命,向來是異常認(rèn)真的。
“誰說你沒命了?”
“您說的???”賈貴算是把屎盆子,扣在了龜田太郎的頭上,“您剛才說的,讓我去游擊隊內(nèi)部搞情報,去了,不就死了嗎?”
“混蛋。”龜田太郎道:“我就是說一說,打個比方,不會真讓你去的?!?p> 賈貴的心。
頓時落了地。
麻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掃剛才的頹廢樣子,朝著龜田太郎信口雌黃的胡咧咧了起來,“太君,我主要是想留著這條命,孝敬您,不然我肯定去搞情報了?!?p> “那你現(xiàn)在去吧?”龜田太郎道:“我支持你?!薄?p> 腿當(dāng)時就是一軟的賈貴,又跪在了龜田太郎面前,“太君,我膽小,我混蛋,我不能去,太君?!?p> “我就是打個比方?!饼斕锾珊藓薜?。
“龜田太君,比方是誰???”坐在地上的賈貴,抬起頭,一本正經(jīng)的朝著龜田太郎問道。
“比方不是誰,它是不存在的。”龜田太郎試著朝賈貴解釋了一下。
殊不知。
越解釋,越是解釋不通。
“它去什么地方了?太君?”
“他沒有去什么地方?!?p> “那你怎么不見他啊,還是假的啊。”賈貴快把龜田太郎給氣死了,“太君,還是我賈貴,靠譜?!?p> “靠譜個滾蛋,跟我去見山田大佐。”
一聽要見山田一郎。
賈貴的心。
當(dāng)時就是一涼。
山田一郎和龜田太郎不對付,相應(yīng)的,也各自看對方的人,不順眼。往常見面,賈貴經(jīng)常挨山田一郎的嘴巴子,黃德貴則挨龜田太郎的嘴巴子。
反正。
是賈貴和黃德貴,都挨鬼子嘴巴子。
還有那個壞的流膿的白翻譯,有些事情或者話語,他不翻譯還好,只要一翻譯,肯定壞菜,賈貴和黃德貴兩個人,都要挨鬼子嘴巴子。
故賈貴,是有多遠(yuǎn),就躲避多遠(yuǎn)。
“龜田太君,我能不去嗎?”賈貴捂著自己的臉,“每次見山田太君,他都抽我耳光,然后您抽黃德貴的耳光?!?p> “放心,這一次,他不會抽你嘴巴子的?!饼斕锾煽吹劫Z貴,有些躲閃,道:“他抽你嘴巴子,我就抽黃德貴嘴巴子,保證不會讓你吃虧。”
賈貴無語。
合著你就是這么保證的?
里外里,都是我挨嘴巴子。
天底下。
還有比這個更加苦逼的事情嗎?
漢奸。
不好當(dāng)啊。
為了不挨嘴巴子,賈貴也是拼了,跟著龜田太郎一路前行,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山田一郎的辦公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