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突然外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
顧皎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顧風進來稟報道:“將軍,軍師,外面有一個老漢在軍營門口鬧事,說是他的兒子失蹤了,半個月前還在軍營門口照顧傷者。聽說還見過將軍您,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蹤了半個多月了。他已經(jīng)報過官了,可是官府也找不到。于是就找到這里來了?!?p> 顧皎問道:“一個整天背朝黃土的老漢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膽子來軍營鬧事?那個人可是來找王壯?”
顧風詫異道:“正是,將軍怎么知道?那老漢正在和王壯的堂哥王猛正在軍營門口對峙,說來照顧他幾天,可是卻一去不回?!?p> 顧皎沉思了一會兒,“走,去看看?!?p> 顧皎、云恒和顧風往軍營門口走去。
只見軍營門口有很多人圍著一起看熱鬧。
顧風幫顧皎和云恒清開一條路。
顧皎看見一個皮膚黝黑,滿手老繭,憔悴不堪的老漢,看著確實像一個莊稼人,正拉著一臉為難,逐漸不耐煩的王猛的袖子。
那老漢大聲質問道:“猛兒,前幾天壯兒明明到軍營照顧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呢?是不是你看壯兒長得像蠻族,想要殺他立功,所以就把他殺了,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王猛再一次說道:“他是照顧了我?guī)滋?,可是沒幾天就走了,再沒有見過他了。我沒有殺他,你到底要我再說多少遍啊?!?p> 那老漢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一臉絕望地坐在地上,“兒子,我的兒子啊,你到底在哪???你快回來啊,回來,嗚嗚嗚?!?p> 一個年近六旬的老人就這么坐在地上哭,哭得讓人心酸,為他的命運而感到不公。
周圍的士兵大多面露悲憫之色。
王猛臉上面露不忍,眼睛瞟到一旁的顧皎,眼神一亮,“顧將軍,你可見到我的堂弟王壯了?他跟您見過的,您還記得嗎?”
顧皎挑眉道:“我記得當時你不是很討厭你堂弟的嗎?現(xiàn)在怎么?”
王猛摸了摸頭,“是啊,當時我是很不喜歡他,只是因為多年與蠻族交戰(zhàn),習慣改不過來,可是堂弟也算是自己的親人,這幾天照顧自己也算盡心盡力,所以他失蹤了,好歹能幫一點是一點。”
顧皎道:“你先回去吧,本將軍會派人找的?!?p> 那老漢聽到這對話,猛然一抬頭,滿臉期盼地看著顧皎,“將軍真的會幫我找到我兒嗎?”
顧皎懇切道:“自然,老伯先回去休息吧,這幾天找王壯一定也累了?!?p> 那老漢點點頭,步履蹣跚地回去了。
見他走后,顧皎在原地低頭沉思。
潛入敵營乃是最高機密,不告訴任何人理所當然,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會有家人來找。
如果他是冒充的,不應該殺了他的家人以絕后患嗎?畢竟哪有父親不認識自己兒子的,萬一漏了餡可是有生命危險的。
如果他就是王壯,為什么不找個借口安撫他父親,而要用失蹤的方式去蠻族呢?
此時,人群中有一個人見顧皎低頭沉思,似乎對他影響很大,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人群。
顧皎在原地站了片刻,直到云恒推了他一把,才回過神來。
云恒調笑道:“怎么?對自己的判斷產(chǎn)生了懷疑,想要對王壯好一點?!?p> 顧皎搖了搖頭,推著云恒的后背往帳篷而去。
走進帳篷,顧皎一言不發(fā)地坐在茶幾旁,“看來不能小看這個人,他竟然演了一場好戲來干擾我的判斷,差點就被他糊弄過去了?!?p> 云恒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真的因為那場戲相信了他?!?p> 顧皎道:“他安排的越多,就說明越是可疑?!?p> 云恒不解道:“那你剛才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演給誰看啊?!?p> 顧皎道:“當然是裝給那些暗地里的人看啊?!?p> 云恒道:“你的意思是軍營里有內(nèi)奸?”
顧皎道:“應該有幾個眼線,也許他們頂不上大用,但是盯這點事還是可以的?!?p> 云恒道:“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顧皎玩味道:“聽了一場好戲,當然要跟別人分享了?!?p> 蠻族軍營,權戮看著幾乎同時到達的兩個信息。
自信的笑了笑,一切都在計劃中。
權戮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了幾行字,似是早就想好了說辭。
把紙卷起來,放進竹筒,給黑鷹讓他去該去的地方。
黑鷹飛向瑯城,進入顧皎的帳篷。
顧皎看著帶著回信的黑鷹,取下竹筒,打開一看,顧皎都差點被他感動了。
先寫一下去蠻族臥底的危險,又寫了向父親交代行蹤的不好,又表達了一下忠心,愿意死而后已,最后卑微的希望能照顧父親一二。
這句中言辭之懇切,臥底之悲壯,前途之未卜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讓顧皎都不得不為之贊嘆,為之感慨。
不過他好像忘了一件事,一個鄉(xiāng)野獵戶怎么會識這么多字?
這文化水平,這個東西到哪里都可以讓人感動。
這下露出破綻了吧,百密一疏啊。
廣平宮城外,一大群學子跪下來請命。
“張兄,你說這樣有用嗎?”
“當然有用,也許皇上想要包庇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員,可是在這么多學子面前也得顧念一二吧?!?p> “是啊,皇上要是一直不處理這件事,我們就一直不走?!?p> 半個月前,科場舞弊一案在廣平鬧得沸沸揚揚,無數(shù)學子都在關心這件事,這關乎他們的前程、尊嚴和夢想,他們一定要討回一個公道。
可是這都半個多月了,案子一直處于膠著狀態(tài),沒有結果。
審案子的官員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事關重大,也不敢妄下處斷。
而李閑也知道這件事牽連甚廣,上到主考官,散播有考卷的人,聯(lián)系考生的人,這些一系列的流程,牽扯到方方面面的人物,再加上之前已經(jīng)處理了很多官員,也不想大動干戈,所以遲遲沒有下決定。
沒辦法,他們只好跪在宮墻外,希望皇上能夠盡快裁決。
本就是一些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跪在堅硬的地面上,才兩個時辰,臉色蒼白,面色堅毅,帶著一點點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