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自然只能答應(yīng)了,她還能說什么?難道說你們這樣是迷信,那她就不用在蕭家甚至是小丘村混了吧。
等到子時一到,遠(yuǎn)遠(yuǎn)的可以聽到敲鐘打鼓的聲音,清如不知道是遠(yuǎn)方的李家村在敲還是小丘村的人在敲。反正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開始傳來點燃爆竹的聲響。
清如跟著蕭行之給蕭夫人拜年,“娘親/婆母,祝您福延新日,慶壽無疆!”
蕭夫人看著蕭行之,眼里有著欣慰期盼和疼愛,反正在清如看來,這是一種很復(fù)雜的情緒。
還沒等清如回過神來,蕭夫人便淡淡的說了句,期望明年能聽到她為蕭家開枝散葉的好消息。
清如被雷得不輕,忍著尷尬,扯了扯嘴角,假裝羞澀的點頭示意。
送走蕭夫人后,清如便收拾了碗筷,跟著蕭行之來到了院子燒爆竹,弄完一切這才回了臥房,在蕭行之回來后的隔天,他們就搬到了正房里的火炕來住,而蕭夫人仍然是住在她的偏院里。
清如將自己收拾干凈,這才上了炕,蕭行之此刻盤著腿坐在火炕上翻看書本,他們兩人如今是一人占據(jù)一個角落,各自安好。
將油燈搬到炕桌上,清如拿出輿圖,再次描畫了起來,主體她已經(jīng)畫好,剩下的便是補缺補漏。
等她寫完最后一筆,這才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發(fā)現(xiàn)蕭行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坐在她身邊,對方的呼吸放得極輕,以至于她畫了大半天,都沒能注意到他人的存在。
蕭行之指著南方的一個點,問她,“端州?梧州?潯州?我這張輿圖上沒有標(biāo)注的,你怎么就知道了?難道還是行商告訴你的?”
他是真的難以理解了!
清如沒有回答,反倒指著這條河道,“你這邊都有標(biāo)注河道出來了,證明南越可以直達(dá)通海,為什么周邊的縣城都沒能標(biāo)出來呢?”
蕭行之沉思片刻,指了一條路給她看,“因為行商們很少會在你標(biāo)注的地點休憩,況且,行商通常是走這條路,從益州到蒙夔嶺經(jīng)拓東到通海,這才是行商最常走的路?!?p> 清如看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就因為西京和東都是行商往來最多的地方吧?!?p> 蕭行之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鼻迦缦胫?,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以西京和東都為中心輻射點,向四周延伸,形成了國內(nèi)外往來的交通路線。
這也就能說明了,為什么蕭行之的輿圖越到南方會越簡單,他上面標(biāo)注的地點估計大多也是從行商那邊得來的。
而南越的路線這么簡單,相對的,刺桐港這塊反倒是標(biāo)注了蘇杭明路線出來,她只能推測,南越這個時候的碼頭港口還沒正式形成,也就是說如果她想將果子酒賣到國外去,那就得從刺桐城的碼頭走水路才行。
想到這里,她便拿出另一張紙來,仔細(xì)的將這一水路給登記上去。
蕭行之看她忙著等級路線,不欲多說是如何知道地名的,也就沒有再堅持問下去。
一個晚上就單單看她謄了另一張的交通路線出來,蕭行之對她的毅力感到了莫名的佩服。
正月初一這天,清如給蕭行之準(zhǔn)備了新衣,是一套皮裘外搭一件綢布外衣,就放在他的床頭,提醒他到時記得換上。
而她早早的去開了門,給過來拜年的小孩子壓歲錢,一包兩文錢,不多,也算是給個喜慶,隨后便是在桌上放上大把的糖,到時孩子來了,就隨手抓一把給他們。
不多久,聽到院子傳來燒爆竹的聲音,清如跟著回到院子,便看到蕭行之在院子里立了一根長竹竿,頂部飄著一長條形旗子,迎著冷風(fēng)瑟瑟抖動。
清如剛想說可以吃朝食了,眼睜睜又看到蕭行之拿過新制成的桃符給換上,接著又貼了新的對聯(lián),字還是他自己寫的。
等做完這些,清如才有機會問他要不要去請婆母過來,就看到蕭行之點頭。
于是,清如又跑了一趟偏院去請來蕭夫人。吃朝食前,蕭行之拿出屠蘇酒和椒花酒,先是給清如各倒了一杯,笑道,“這里你年歲最小,當(dāng)由你來喝?!?p> 清如懵懵的喝完這種口味奇特的藥酒,之后便是蕭行之,最后才是蕭夫人。
朝食他們吃的便是自己包的餃子。
等吃完撤了桌子后,清如聽著蕭行之的建議,將灶上的鍋繼續(xù)熱著,里面是沒吃上的餃子,如若有村里人過來拜年,到時可以盛上給客人吃。
以前蕭家和村里人不來往,因此就無需準(zhǔn)備這道程序,但清如在村里開了店鋪,認(rèn)識的人多了,或許會有人過來也不一定。
一個白天,來蕭家拜年的孩子絡(luò)繹不絕,大家聽說這里有紅包可以拿還有糖果可以吃,便呼朋引伴的過來湊熱鬧。
蕭行之看到清如給孩子紅包,跟著笑笑,沒有說什么。
三柱的娘,二妮和小牛的娘,呂小桃等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過來拜年,讓清如訝異的是,下響的時候,李映雪特地坐了馬車過來拜年,一看就是非常上心。
到了初二回娘家這天,清如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打算回娘家了,她和蕭行之還沒舉行婚宴,在村里人眼中,就是還不算過門的媳婦,也就沒有回娘家這一說法了。
等什么時候舉辦過婚宴了,村里人吃過喜酒了,再來考慮要不要回娘家吧。
于是,這一天,她就愉快的給度過了。
而一整天都在等著許清如到來的許家一家人,一個白天都是在許大武的低氣壓中給度過的。
本來許大武打算乘著蕭獵戶這個所謂的“姑爺”回許家這天,給他上個眼藥,可沒想到許清如這女兒完全是不顧臉面不顧情分,直接不回來了!
想到這里,他就氣到腦門發(fā)黑。
而許老太則是氣到連連大喊,“家門不幸啊,生了這么一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張春本來慫恿讓許大武親自上蕭家門去給他們一頓教訓(xùn),而許大武卻礙于長輩的面子,不肯屈居過去,這下,張春也沒辦法了。
她只能咬牙看著蕭家的方向,恨恨的跺了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