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誰都想套話
既然對方不知道自己的秘密,那么就是在套話。
不管是長生者也好,穿越者也罷,易承不覺得這世上有誰能套出自己的話。
“生命無限,確實令人心馳神往,可就算是長壽如張家彭祖,不過也只活了八百歲,我曾聽驪山老母說過,張家曾有一位人祖,相傳可長生不死,自堯舜伊始,自夏商之時,創(chuàng)立張家一門,不知此言可是真的?”
司徒玄空擺手道:“都是些道聽途說罷了?!?p> 易承點點頭,繼續(xù)問道:“不知司徒掌門可否說說這張家先祖的來歷,小子甚是好奇?!?p> “張家的歷史確實可以追溯道堯舜之前,乃是黃帝長子青陽的第五子張揮,其人為張家始祖,因善弓箭,而得姓張,其子孫皆長壽,遂族內(nèi)通婚,后代所活年歲便越來越長,及至堯時的彭祖,活了八百歲,其后代,也多有活過三五百歲的...”
司徒玄空說的很細致,這些關(guān)于張家的資料也同易承第八世重生在張家人身上所得到的記憶一致。
如此看來,現(xiàn)如今張家人的普遍壽命應(yīng)該在三百歲左右,個別基因好的,能活到四百甚至接近五百歲,不過即便能活五百歲,也最終有去世的一天。
沒有人能長生不死,除了易承。
倒計時賦予了他無限次魂穿的能力,他也依靠這個能力,窺探到了中國歷史上這個長壽家族的秘密。
“不知司徒掌門,如今高壽?”易承試探著問道。
司徒玄空卻沒有隱瞞的意思,“我今年已經(jīng)二百九十一歲?!?p> 二百九十一年...他出生時,還是春秋時期,三家分晉還未開始,孔子他老人家也活在世上,近三百年的人生閱歷,確實非一般人可比。
“您是天元張一脈?”
司徒玄空搖搖頭。
“那是邊星張?”
司徒玄空繼續(xù)搖頭。
“那難道是隱張?”
司徒玄空淡淡笑道:“小友在這一直打聽我的消息,倒是絲毫不提你道門理綜的消息,好生沒道理。”
易承訕笑著撓了撓頭,“司徒掌門想要知道什么?”
“據(jù)我所知,道門理綜有一隱派,關(guān)于這個隱派,你知曉多少?”
“道門理綜的隱派散落在世界各地,每一處都有分支,我聽我的師尊說過,在大海盡頭的另一邊,還有一塊跟中原一樣大的大地,我道門理綜隱派的總部便在那?!?p> 易承看到司徒玄空的眼中似乎有精芒閃過,“海的另一邊,還有與中原一樣的大陸?”
“這是自然?!?p> “那些人如何泅海而渡?”
“我?guī)熥鹫f乃是用大船,可容納數(shù)百人的大船。”
“雖說中原沿海,確實聽說過海之外有諸多小國,可卻未曾聽聞有可容數(shù)百人之巨船從海外來往中原?!彼就叫瞻胄虐胍傻卣f道。
“我也是聽我?guī)熥鹫f的,那些從總部渡海而來的人,在到達中原之后,便會在當(dāng)?shù)芈淙~扎根,收徒納弟,只在暗中宣揚道門理綜隱派?!?p> 司徒玄空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易承話語的真實性,半晌才緩緩道:“你覺得這世界乃是天圓地方?”
“當(dāng)然不是,這個世界是一個球,很大的球。”
司徒玄空臉上的嚴(yán)肅漸漸褪去,淡然一笑,“你也信奉宇宙混沌星球之說?”
易承有些驚訝,“司徒掌門知道這個說法?”
“聽荀卿說起過。”
“荀子老先生乃是我道門理綜明派德高望重的人物,對這種萬物之理,自然是有一番見地?!?p> 司徒玄空抬頭看了看天,第一次有些感慨道:“這個世界確實是一個球,一個很大的球,你們道門理綜提出這個說法的人,是一位智者。”
別人可能無法理解司徒玄空這話中的深意,可易承這個穿越者卻一瞬間察覺到了司徒玄空話語中的暗示。
面前的這個人,同意地球是圓形的說法,那就說明他已經(jīng)驗證了世界是一個球,這個人用自己的腳步,或者別人的實踐,實現(xiàn)過環(huán)球航行?
“您見過有人實現(xiàn)過環(huán)球航行?”易承問道。
“環(huán)球...航行...”司徒玄空口中默念了兩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我曾經(jīng)沿著大海走過很遠的路,卻不曾真正越過邊界,海太大了,我見過長約百丈的鯤,也見過幾十頭巨大的鮫,那些東西在大海里卻不值一提,真正的海有多廣闊,從來無人知曉。”
易承有些慶幸,這個時代雖然有聰明人,可受限于科技水平,他們的眼光還還無法突破時代本身的限制。
“不過從與荀卿討論過此事之后,我便也有所驗證?!彼就叫盏溃骸盁o論我爬上多高的山頂,極目遠眺,大地皆是弧形。
我也曾觀測過兩次天狗食日,從宇宙混沌的星球說來看,乃是月亮遮住了太陽映射在大地上的光芒,而這些遮擋皆是弧形。
我曾在六年前去了一次東海,命人駕著一艘?guī)е蠓臐O船出海,直到它消失,及至后來,他將漁船駛回岸邊,我最先看到的乃是漁船的船帆,隨后才漸漸看到漁船下部,我換了六處海岸,皆是如此,這些便印證了大地是圓的星球之說?!?p> 易承沒想到兩千年還有會認(rèn)知方法論的古人,雖然質(zhì)樸,可是結(jié)論卻直接有效。
如果說穿越了十幾輩子,令易承覺得誰最像現(xiàn)代人,那么肯定當(dāng)屬眼前的這位司徒玄空,從上山開始,易承就總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位峨眉山掌門極具探索和實踐精神。
從盜跖的負重訓(xùn)練,到秦忠力竭分組,分組鍛體的方法,再到檢驗星球假說,都體現(xiàn)著一個具有一定科學(xué)素養(yǎng)的基本認(rèn)知。
與儒道法家整日坐而論道,憑空想象不同,司徒玄空會去親身實驗,然后再從實驗中得出結(jié)論,這種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的精神,已經(jīng)達到了后世基礎(chǔ)科學(xué)的標(biāo)準(zhǔn)。
又與司徒玄空聊了半晌,他似乎對道門理綜的隱派很感興趣,問的問題也大多與其有關(guān),易承自然也是滿口胡謅,反正無從驗證。
司徒玄空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他便不再繼續(xù)詢問,反倒是果斷的下了逐客令。
“本來還想多留幾日,不過子房今日就要走,想必你也不會留下,待日后若再有緣上山,盡可來找我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