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拍攝到畫面的鏡頭被放大到全息屏的正中央，畫面上出現(xiàn)的是一個奢華的宮殿，郁南一眼看上去，非常眼熟：“這就是我在游戲里看到過的那個宮殿！”
“用人魚科學(xué)家的賬號登陸的那次？”譚亦竹問他。
“沒錯，包括第二次跟著那家酒吧跑到人魚世界的時候，外面的宮殿也是這樣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地方居然真的存在啊。”
畢竟，紅眼睛游戲里出現(xiàn)的內(nèi)容都是玩家心中最美好的愿景，一般來說，和現(xiàn)實存在的東西相差甚遠，比如陸局長喜歡的那種田園式后宮，就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太陽系里。
探測器迅速地靠近這座水下宮殿，帶有尖頂?shù)慕ㄖ獠坎紳M了顏色夸張的華麗浮雕裝飾。
“AI，讓這個探測器隨便找一個房間進去看——”郁南話音未落就被吳魚的尖叫打斷：
“嗷——死人！”
吳魚指著全息屏右上角另一個探測器拍攝到的畫面尖叫。
所有人都看向全息屏的右上角，那個鏡頭原本一直拍攝到的都是漆黑的水下畫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畫面上出現(xiàn)了一張詭異的人臉。
這張臉和人類的臉極其相似，只不過沒有鼻子，兩個巨大的瞳仁是純黑色的，直勾勾地盯著探測器的鏡頭。
郁南把那個畫面放大，AI適時給出解釋：“這是一條人魚，探測器被她抱住了，我試著給她發(fā)送信號，但她并沒有作出回應(yīng)?！?p> “她她她，這真的不是一具尸體？”吳魚上下牙齒撞擊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別嚎了！”
郁南用力敲了敲吳魚的頭，換來一聲更響亮的尖叫，因為他咬到了舌頭。
“探測器檢測到了生命活動的跡象，并不是尸體。”AI說。
“能不能把它震開？”郁南問。
“不好計算震動的幅度，探測器檢測到，這條人魚的狀態(tài)很差，我怕把它弄死了?！盇I直白地回應(yīng)。
“……那就讓她抱著吧。”郁南最后說。
他重新把拍到宮殿的探測器畫面放大到全息屏中央，探測器已經(jīng)進入了水下宮殿的一個房間，畫面一轉(zhuǎn)，吳魚又是嗷的一嗓子：
“感感感覺，在看恐怖片！”
陰暗的六邊形房間里幾乎擠滿了人魚，他們的四只手無力地漂浮在水中，魚尾變成了一根便于保持直立的圓柱體。而他們的臉，每一張詭異的，瞳仁全黑的臉，都在直勾勾地盯著探測器的鏡頭。
“動力正在保持，如果他們來抓探測器的話，我有百分之73的把握逃脫?！盇I干巴巴的聲音響起。
探測器小心翼翼地在水中懸浮，就連鏡頭擺動的速度都變慢了許多，但，這些人魚并沒有任何動作。
“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其實他們并沒在盯著探測器，只是從我們的角度看上去，好像不管從哪個方向去看，他們都在盯著我們?！庇裟喜[著眼，仔細觀察全息屏。
吳魚縮在譚亦竹身后，發(fā)出嚶嚶嚶的猛男聲音：“你還仔細觀察他們的眼睛？嚇?biāo)懒税。 ?p> “那個人魚酒保的游戲倉定位到了嗎？”郁南突然問。
AI回答：“已經(jīng)定位到了，有一個探測器正在趕過去?！?p> “不會打草驚蛇嗎？”譚亦竹插話。
“探測器會先觀望再靠近，但是，為什么這顆星球上的居民都變成了這樣？”
郁南把手指關(guān)節(jié)掰得咔咔響，覺得事情愈發(fā)古怪。
譚亦竹冷笑起來：“想知道的話，不如親自下去看看？”
“你想讓他死？”伊萊娜一直站在后面，此刻終于冷冷地開口。
郁南瞥了譚亦竹一眼：“下去可以，你和我一起去?！?p> 譚亦竹挑眉：“行??！”
“老大，你瘋了？”
不僅吳魚，就連AI也發(fā)出質(zhì)疑，并試圖阻止郁南的行為。
“總要有人下去看看的，我們要找的答案就在這顆星球上。那個揚言要殺死陸局長的人魚酒保，還有把‘殺陸局長’這個任務(wù)派給他的什么奇怪的‘3號’，他們都是人魚?！?p> 譚亦竹糾正：“你說的不夠嚴(yán)謹(jǐn)，應(yīng)該是，他們都是以人魚的形象出現(xiàn)在游戲里的?！?p> 郁南反應(yīng)很快：“你是說，有人特地把我們引到這顆星球上來的？”
“或許就是這樣，目的是讓你登陸這里，有去無回。畢竟你看……”譚亦竹隨手揉著他下巴上的絡(luò)腮胡，“這里多像喪尸圍城啊?！?p> 主控室里陷入了靜默，片刻后，AI提示：“前往人魚酒保游戲倉的探測器拍到了東西?！?p> “把畫面放上來?！庇裟险f。
全息屏上顯示出的是一個光禿禿的海底巖洞，巖洞里，一個灰色的，已經(jīng)生銹的游戲倉斜著杵在那里，有一半都被沙子覆蓋。
“按照地球的距離單位，這個巖洞周圍的十三平方千米內(nèi)，全部毫無生命跡象，而且，周圍有數(shù)百個相似的巖洞?！盇I匯報。
“他故意躲在這里的?！庇裟戏治?。
“或許是有人打算故意把你引到那里?！弊T亦竹滿臉寫著陰謀論三個大字。
郁南沒理他：“確定這個游戲倉里的人魚還活著嗎？”
AI回答：“有微弱的生命跡象?！?p> “把游戲倉拖上來?！庇裟险f。
AI都愣了：“拖到飛船上？”
“是啊，派幾個機器人過去，把游戲倉和里面的人魚都拖上來?！庇裟掀诖卮炅舜晔?，“先用宇航服裹住這個游戲倉，保持原有的壓力，千萬不要讓里面的人察覺到?！?p> “他會從游戲里發(fā)現(xiàn)游戲倉位置的變化?！弊T亦竹提醒。
郁南打了個響指：“說的有道理，AI，把這個游戲倉的信號黑掉，用我們的管理員權(quán)限，給他偽造一個永遠不變的坐標(biāo)?！?p> 確保萬無一失之后，抓鉤機器人從飛船上出發(fā)，朝人魚星球快速飛去。
“不出意外的話，只要半個小時，人魚酒保的真身就會出現(xiàn)在這艘飛船里了！”AI顯得很快樂，“老大，您相信您的運氣嗎？”
“不太信?！庇裟险f。
于是AI更快樂了：“老大，您之前下注的電子彩票已經(jīng)在太陽系標(biāo)準(zhǔn)時間的今天上午九點開獎了！我一直沒來得及提示您！”
郁南毫無波動地諷刺：“不是一等獎別告訴我?！?p> “是特等獎！您中了位于地球南半球的海島別墅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