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仔細查看了她的四肢之后,頓感背脊發(fā)涼,腦后生風。
她原本以為這個女人是逃跑無望,自殺了才有這么多血。
可是!
她的手腳明顯不對勁,就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沒有力氣,以一種有些扭曲的姿態(tài)歪著。
女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眼里帶著強烈的求生欲望,還有深深的恨意藏在她的眼底。
姜如被她的眼神震了一下,腦海里只有一種想法。
她想活著!
姜如能夠感覺到,女人似乎觀察著她,又似乎在掂量著什么。
突然,女人蒼白的破碎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來三個字。
“你……是……誰?”
她的氣息很弱,但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
她眼里帶著疑惑,緊緊地盯著姜如,像是看透了什么。
姜如問:“你想不想逃走?”
其實不用問,她都知道答案。
果然,毫不猶豫的,女人眼里迸發(fā)出強烈的光芒,“想!”
“好。”姜如不多說,用手機把四周都拍攝了以后,將她扶起來,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汪汪汪?!?p> 姜如聽見狗叫聲,面色一凝。
有人來了!
這家沒有狗,這狗叫聲是藍珊珊給她的信號。
姜如果斷把女人背上。
這時候不能從柵欄門口出去,只能從搭建了簡陋的土灶的廚房出去。
她剛剛觀察過,那邊有一個土坡,爬上去就可以到達田埂上。
土坡比想象中陡峭,盡管有兩棵樹接力,但是姜如背著女人,雙手抓著她,根本上不去。
“汪汪汪!汪汪汪!”
狗叫聲有些急促。
“汪汪汪!”姜如皺著眉回應(yīng)。
她一手拼盡全力拖著女人的身體,一手緊緊地拉著樹干,手臂上青筋凸起。
“你抓緊?!苯缯f。
女人嗯了一聲。
她的雙手無力,卻為了給姜如省力,拼盡全力貼著姜如,用牙齒咬著姜如肩膀上的衣服。
她明明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吃飯,渾身無力,連說話都說不清,可是她的牙齒緊緊地咬著,面目猙獰,就好像比兇狠的鱷魚咬住了獵物,死死的不松開。
就差最后一步上去的時候,姜如的腳一滑。
瞬間!
兩人就掛在了斜坡上,女人的身體完全靠姜如的左手拖著。
盡管女人用牙齒緊緊地咬著姜如的衣服,但是根本不足以稱重。
她的身體在往下滑。
“系統(tǒng),給我……”
話還沒有說完,姜如就被人拉住了。
是藍珊珊。
“把手給我。”
“她受傷了,你快把她拉上去?!苯鐡u了搖頭,努力把肩膀往上聳,讓藍珊珊先把女人拉上去。
藍珊珊一把抓住女人的右手,往上扯。
女人的瞳孔劇烈收縮,牙齒下意識松開。
尖銳的疼痛讓她的意識有了剎那的空白,仿佛有人將她的大腦挖了出去。
藍珊珊把人拉了上去,感覺手上粘稠的觸感,從女人身上流下來的血,面色巨變。
女人的右手滲透出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手臂流到了她的咯吱窩。
紅紅的一條杠,看得就覺得疼。
可是她一言不發(fā),甚至嘴角帶笑。
藍珊珊的手上全是血。
紅色的。
趕緊扯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她把手纏起來。
姜如沒了拖累,抓著樹干很快就上了田埂。
“快走!”姜如說。
說著,就背起女人,快速離開現(xiàn)場。
藍珊珊看著手上的血,緊緊地抿著唇,咬著牙關(guān)。
她走在姜如她們后面,一面觀察四周,一面查看地上有沒有血跡留下。
因為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在進入樹林前,都是走在田埂底下的。
這里的田都是一層一層的,和梯田差不多,所以走在底下,除非從底下看,不然發(fā)現(xiàn)不了。
還沒走多遠,就聽見那破爛的院子里傳來大吼聲。
“人跑啦!”
藍珊珊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她們背著人根本就快不了。
“我去引開她們?!彼碱^一皺,開口提議道。
姜如毫不遲疑地拒絕,“不用?!?p> 說著,她就咬了咬牙,用積分換了半個小時的身體爆發(fā)。
“跟上?!?p> 身體爆發(fā)不只是力量的爆發(fā)。
姜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聽力視力以及注意力都有了十足的提升。
即使是背著一個人,帶著藍珊珊,仍舊精確地躲開了從田里或者看熱鬧歸家的人。
藍珊珊感覺姜如的身體一顫,仿佛加了油的馬達,突然加速了。
她驚疑地跟在姜如背后,忍不住擔心。
這樣沒問題嗎?
實在是姜如的前后速度差別過大,她懷疑姜如是不是在極限情況下爆發(fā)了。
這種事情都是傳說中的,肯定對身體沒好處的。
要知道那些運動員退役后的身體都不是很好,就是因為開發(fā)了極限。
很快,姜如就憑借著身體爆發(fā)的加成帶著藍珊珊回到了葡萄園的酒窖。
把人帶了進去后,姜如為了以防萬一,還利用最后剩下的幾分鐘爆發(fā),去清除了自己等人留下的痕跡。
其余人都被姜如和藍珊珊帶回來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肖玉小心翼翼地幫忙,將人扶著躺在草堆上,和發(fā)燒未醒的女孩子一起。
白雪看了一眼,就看到女人四肢上都是血,害怕得不敢再看。
她感覺自己看了以后。四肢也有些隱隱作痛。
白雪用手遮著自己的臉,小聲問道:“她這是怎么了?”
女人笑著說:“我的雙手雙腳的筋被挑斷了?!?p> “呀!”屠夏頓時瞪大了她那雙杏仁眼,驚訝地盯著女人的手不敢說話。
“筋被挑了?”衛(wèi)靈兒眼皮子一跳,渾身汗毛聳立,“怎么會……”
可是看著女人明顯無力的雙腳,又看看旁邊被割了舌頭,套著鎖鏈的朱蕾,她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她突然有些慶幸自己遇到的那家人還算好,逃了好幾次,最多也只是對她拳打腳踢。
平時對她還是很好,那個男人他媽說話溫聲細語,雖然沒有讓她吃得很飽,但是也沒讓她硬生生餓著。
“我叫方初晴,你們叫什么?”女人沒在意她們眼神里的憐憫之色。
她的精神頭很好,看起來像是喝足了水的禾苗,讓人眼前一亮。
明明被挑斷了手筋腳筋,但是她卻仍舊很樂觀,和其余人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死氣沉沉,反而很鎮(zhèn)定,讓人感覺很舒服。
姜如清理了痕跡,很快就回到酒窖。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一下就松懈下來,仿佛被人打了一頓,渾身無力,四肢酸疼。
她在洞內(nèi)走了幾步,就找到了一個石頭坐了下來。
除了藍珊珊和三個孩子,其余人都圍著方初晴,沒有注意到姜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