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毛小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張了張嘴,最后只能憋出這么一句話。
如果不是她任性妄為,硬要闖進那房子,就不會出現(xiàn)之后的事情,才導致兩人齊齊陷入險境,萬一真因此而丟了性命的話,那白悠真的算是死得很冤枉了。
“呵呵,沒事?!卑子茟K然地笑了笑,其實這其中也有他的錯。
再說,都到了這種地步了,誰對誰錯已經是無關重要了,想辦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繃緊的精神在松下來后,白悠才感到全身上下一陣辣痛,慢慢地拉起自己的衣服,看著腹部處,有幾道被尸魈追殺時,不小心磕到的傷口,那傷口正滲出少量黑色的鮮血,傷口周邊散發(fā)出一縷縷黑氣。
他低頭地看了一下,指了指那些冒出的黑氣,問道:“這些是什么?”
毛小萱看了一眼,說道:“這些是陰煞氣,應該是你剛才磕傷后給沾上的,說白點,這更像是一種病毒,它可以不停地侵蝕一個人的生機,讓傷口無法愈合,直至到生機耗盡。”
白悠微微感受一下腹部的傷口,除了腹部上傳來的微微劇痛,那些傷口就像一個滲漏的砂眼,自身的生機正源源不絕地流失著。
他壓下心中那種擔憂,微微地吸了一口氣,求助地問道:“那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有是有,有些至剛至陽的道術佛法可以驅除這些陰煞氣,或者以自身法力驅散也可以。”毛小萱倒覺得這些沒什么,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一下。
“那你會這些道術么?”白悠眼中升起一道希翼的光芒,只是隨著毛小萱的搖頭,他心頭瞬間涼了一大片。
“找我曾祖父,他肯定有辦法,”毛小萱很快就想出另一個辦法,只是她略為尷尬地看了對方一眼,說道:“但是我們被困在這里,沒辦法出去?!?p> “是結界么?”
毛小萱略意外地看了白悠一眼,點點頭,解釋道:“嗯,也可以這樣說,或者正確來說,這里是一個小秘境,我們被困在里面。”
“那么我們現(xiàn)在做的只能在等死了?”
“嗯,”毛小萱雖然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只是......猶豫了一下,她開口安慰道:“不要灰心,或許等下我曾祖父回來,那樣我們就可以得救了。”
“呵呵.....”白悠笑了一下,這確實是一個很安慰人的說法,只是都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這個可能性實在是太渺茫了。
尸魈仿佛不會感到疲憊,仍在不停地攻擊,隨著時間的流逝,光膜開始變得不穩(wěn)定下來,一暗一閃的,看樣子好像隨時都會破裂。
“怎么辦?”面對即將消失的保護光膜,白悠那心開始揪起來了。
,毛小萱更是緊張地抓出一大堆靈符,道:“那只能賭一把了,等下光膜消失時,我全力攻擊它,希望可以把它打倒?!?p> 不止是他們兩個,尸魈也發(fā)現(xiàn)了,看到這樣子,它更加賣力的攻擊起來,終于在連續(xù)攻擊七八次后,那光膜終于承受不住,一下就碎裂成無數(shù)光點,消散得無影無蹤。
來了??!
在光膜破碎那一瞬間,毛小萱把剩下那些靈符一起砸出,洋洋灑灑地泛五光十色,鋪天蓋地砸向尸魈。
靠!
白悠一個激靈,現(xiàn)在他們距離尸魈不過是一米不到的距離,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被波及,估計不死也會殘廢,所以他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接抱起毛小萱,用力地向后一滾。
轟!
轟!
密密麻麻的的符咒突然爆強光,無數(shù)火球、水箭、土石、雷電轟然爆炸,暴風驟雨似的呼嘯而來,直接在原地轟出一個大坑,尸魈則躺著那里,不知死活。
待靈符爆發(fā)完后,白悠才頂著半身灰塵砂石,慢慢地爬了起來,在剛才他一直把毛小萱護在下面,為她擋住了所有的余波攻擊。
這下應該死了吧?
他站起來后,小心地瞄了大坑中的尸魈,發(fā)現(xiàn)它躺在那里已經有一分多鐘了,依然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被轟倒了。
不過想想也正常,在承受了這么多靈符下,其中還有幾個是真人之境篆刻的玄符,在這樣的組合威力下,尸魈還是沒事的話,才是怪事。
“好了,那尸魈終于死了?!?p> 白悠小心地扶起毛小萱,兩人心頭的大石也終于可以放下,尤其是后者,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安慰,看來這么多的靈符和玄符并沒有白白浪費,最終還是把尸魈給干掉了。
毛小萱也由白悠攙著慢慢地站了起來,她看了一眼那尸魈,確認它不會動后,才安心的舒了口氣,傲嬌道:“看吧,還是本小姐厲害一點?!?p> “知道你.....”
嘭!
“小心?。?!”
正當兩人完全放下戒備,相互開著玩笑時,白悠話還沒說完,忽然感到眼前一花,一道灰色影子一閃而過,瞳孔中看到的只有一抹幽暗的寒光。
尸魈居然還沒死??
毛小萱呆呆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尸魈,它全身上下的毛發(fā)雖然被燒得破破爛爛,但是那只是毛發(fā)而已,其實它根本沒有受到什么嚴重的傷害,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在假裝,目的就是為了麻痹他們,好突然偷襲。
結果它成功了,成功地瞞過兩人,成功地偷襲。
“你沒事吧??”
她看著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白悠,那顫抖的手根本不敢去碰對方一下,生怕自己在一碰的話,對方馬上會裂開成幾段。
白悠呆呆地站在那里,已經忘了去呼吸,甚至連心跳都已經停止,額頭上一串血珠滲出,沿著臉部慢慢滴落,胸前的衣服被劃開,鮮紅的血液很快濕染了大半件衣服。
如果不是毛小萱在最后關頭猛拉了他一下,估計他整個身體已經被削開好幾片。
他從來沒有試過自己會與死亡如此接近.....應該是說貼近,那種一種即將要死亡的感覺。
這種就是死亡的感覺么?
腦子里空白一片,
心臟瞬間以一種極速跳動,又瞬間停止。
不再有心跳,
不再有思想,
不再有感覺,
什么也不會再有了!
迷惘?
懊悔?
還是緊張害怕?
其實死亡后什么都不會再有了,
這種就是死亡的感覺!
原來是這么簡單的,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好可怕的,
只是這種感覺讓人一點都不喜歡,
還是活著比較好點。
白悠心里有一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么,那原本緊張的心里忽然一下子變得安靜。
從死亡線上歸來,他臉色變得一片平靜,眼神中再也沒有畏懼,所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淡然,一種面對死亡也覺得無所謂,無悲無喜的漠然。
那是一個人在歷經生死之后的蛻變,心境上變得強大,由外至內的升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種心態(tài)變化,一種前所未有的超脫自我。
體內那股沉睡的神秘能量在這一刻,開始復蘇,恐怖的能量僅是滲出一絲微弱的氣息,流轉在他體內慢慢蔓延。
噗通!噗通!
當心臟恢復正常跳動后,白悠進入了一種很冷靜的異常狀態(tài),他轉過身體,對著毛小萱笑了笑,語氣非常平靜,道:“我沒事?!?p> 毛小萱也發(fā)現(xiàn)了白悠的異常,發(fā)現(xiàn)對方在這一刻變得非常陌生,整個人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種令她十分心悸的感覺。
“你......”
很想問對方有沒有事,只是她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一瞬間,想說的話卻怎也沒有勇氣去說出口。
白悠一步踏出,一步一步地走著,腳步很慢很穩(wěn),如同散步一般,向著尸魈走去。他面無表情,淡漠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對方,不帶一絲的情緒波動。
“桀......”
尸魈陰笑了一聲,再次露出殘忍的笑意,既然這個人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他。
嘶!
它猛地伸出那長長的舌頭,腥紅靈活的長舌如毒蛇一般,直卷著白悠的腦袋,打算把他卷來身前。
看著那鬼舌頭越來越接近,白悠稍微側了下身子,閃電般出手,一下就抓住了那舌頭,再猛地用力一拽。
尸魈被拽得一個踉蹌,整個身形‘咚’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趁你病,要你命。
白悠在尸魈倒地那一瞬間,大步沖了過去,一腳高高抬起,狠狠地踩死在對方的腦袋上。
嘭??!
摔得迷糊的尸魈,正要打算爬起來的時候,又再一次被對方踩得個異常結實,腦袋深深地陷入地底中,那種酸爽的感覺,就連遠看著的毛小萱都忍不住一陣頭皮發(fā)麻。
“吼!”
尸魈怒吼一聲,雖然這種物理傷害對它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那痛感還是會有的,白悠的連續(xù)兩次攻擊,直讓鼻子都摔歪了。
只是它剛很艱難地把腦袋從坑里拔出來時,又再一次看到白悠,這次又是一腳,那腦袋又再一次給種進巖石中。
艸!
你有完沒完的,
砸完一次又一次,是不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了?
尸魈現(xiàn)在是非常抓狂,恨不得把對方抓住,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想還手?
白悠冷笑一聲,傻子才會讓你有機會出手,現(xiàn)在是在拼命,你以為是在打回合游戲,要你一輪我一輪,輪流著來啊。
不過這次尸魈見機快,在對方的腳還沒踩下來的時候,那身影‘嗖’的一下,就閃到了一邊,讓白悠踩了個空。
去死吧!
尸魈這次不敢用舌頭了,生怕再會被拽一次,它依仗著自己速度靈活敏捷,鋒利的鬼爪直抓對方的腦袋。
啪!
尸魈的速度很快,速度也很快,但是受神秘能量的影響,進入了異常狀態(tài)下的白悠,那速度比它更快更靈活,力量更為強大。
在對方的利爪還沒碰到他,就已經一個轉身,掄起巴掌,一掌摑在尸魈的后腦勺,那恐怖的力度讓它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圈。
這是咋了?
被連續(xù)揍了幾次的尸魈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是怎回事,它居然在這個時候走神了。
不過尸魈走神,白悠可不會留情的,他趁著這個機會,一手握著那對方的手腕處,用力地一扭一扳,再用膝蓋狠狠地一頂。
咔嚓!
那只被扳翻過來的手臂,以一種扭曲的麻花形狀拐到了另一個方向。
這次該廢了一只爪子吧?
白悠這個想法才剛從腦子里升起,忽然發(fā)現(xiàn)那個本來應該是被他扭斷了的手臂,竟然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往他胸前抓了過來。
嘶!
鋒利的爪子在白悠身上劃下,在肩膀到胸膛處,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如果不是他見機閃得快,估計這一下能讓自己開膛破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