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火!”眼見敵軍不斷逼近,王有才心中雖然緊張,但還是壓制住,等到對方進入五十米之際,才大聲吼道。
“砰砰砰!”隨著王有才的號令,第一排親衛(wèi)兩步上前,整齊劃一地舉起火繩槍,瞄準,發(fā)射。
百來顆鉛彈瞬間沖出槍膛,密密麻麻地朝著眼前敵軍飛射,轉(zhuǎn)眼間,就有二十來人倒地。
一千人的前鋒,轉(zhuǎn)瞬間損失二十來人,倒是沒有多大影響,武士們依舊揮舞著戰(zhàn)刀嚎叫著沖鋒。
不過才前進了十米,第二輪鉛彈再次來臨,距離更近,損失的人員卻也翻倍,這一次愣是倒下五十人。
等到第三輪時,幾乎每一顆鉛彈都發(fā)揮了作用,百來號人到底哀嚎,而距離前陣,還有這二十來米。
這下子武士們速度不自覺減緩,待到第四輪又干翻一百來號人時,他們再也忍不住了,剩余的約莫六百武士,全都轉(zhuǎn)頭狂奔,來的時候多塊,逃的時候更快。
王直這種“排隊槍斃”的戰(zhàn)術(shù),初露鋒芒,一招之下,便將島津貴久的前鋒給轟了回去。
這一刻后面督戰(zhàn)的足部一郎傻眼了,再也沒有之前首戰(zhàn)必勝的狂傲,連逃回來的武士他都忘了整頓,任由隊伍零零散散地沖回。
“八嘎!”島津貴久憤怒地一刀砍翻從旁邊溜過的逃兵。
“首戰(zhàn)告敗,請將軍責罰?!弊悴恳焕梢荒樎淠虻乖诘卣f道。
“先整頓好逃兵,戰(zhàn)后再論。”島津貴久沒有直接處罰,這畢竟是他手下一員大將,若是一開始便處罰,士氣必定大受打擊。
足部一郎低著頭離去,一邊的幾個大將則是暗地里偷笑,這家伙總算碰了一鼻子灰,以后看他還怎么狂妄。
“王直的親衛(wèi)火力十足,貿(mào)然攻擊,損傷必定大增,大家有什么看法?”島津貴久環(huán)視一周,詢問道。
“一切聽從將軍指揮?!备鞔髮⒍技娂娀貜偷馈?p> 東瀛的戰(zhàn)爭,一直都是小打小鬧,對于戰(zhàn)術(shù)根本就沒有多少知識,讓他們拼命可以,提意見就免了。
島津貴久倒是有些眼光,知道王直這種戰(zhàn)術(shù)保持了火繩槍的威力,想要沖入敵陣,就得用人來填。
對付這種戰(zhàn)陣,最實用的便是利用騎兵沖擊,不過看到那些坑坑洼洼的陷馬坑,島津貴久便暗自搖頭。
組建那幾百號騎兵,就花去了島津貴久大量財力,而且也投入不少精力,他可舍不得讓騎兵當炮灰。
“將軍,這親衛(wèi)營一直都是寫散兵游勇,怎么轉(zhuǎn)眼間就這么厲害了?”戰(zhàn)場局勢轉(zhuǎn)變,陳不八又悠哉地來到王傲旁。
“你懂什么,咱們這些天訓練的,就是親衛(wèi)營的戰(zhàn)術(shù),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王傲眼神發(fā)亮,若是新軍完全融入這樣的戰(zhàn)術(shù),以后可就是最強兵種了。
“嘿嘿!俺就是個鄉(xiāng)下來的,沒什么見識,當然不知道厲害嘍,還是將軍厲害,直接從徽王那邊學習這種新戰(zhàn)術(shù)。”陳不八不忘拍拍馬屁。
“知道就好,等此戰(zhàn)結(jié)束之后,咱們的訓練必須得加緊了,以后的戰(zhàn)斗會越來越多的?!蓖醢咙c頭道。
自從知道王直要組建新軍之后,王傲便知道義父的野心,擁有正牌軍隊,與之前海商的散兵游勇,是兩個不同概念的。
可以說有了新軍,王直才是真正的徽王,到時候以平戶為中心,覆蓋周邊勢力范圍,完全可以成立一個新的朝代。
一想到這些,王傲就激動不已,能夠在世成為開國將軍,這樣的榮耀,非常誘人。
“將軍,在想什么呢,都要流口水了。”一直盯著王傲的陳不八直接問道。
“去,別以為首戰(zhàn)占優(yōu),就松懈了,趕緊回去帶好隊伍,說不定下次就輪到咱們沖鋒的時候了,到時候別給我丟臉?!蓖醢烈荒_踹開陳不八,笑道。
“將軍您就放心吧,那些小子們要是連順風仗都打不了,還不如回去老實當漁民呢?!标惒话嗣尾?,嘿嘿笑道。
后陣的王直,在看到局面占優(yōu)之后,愣是坐在虎皮大椅上,悠閑地喝起了茶,不住地哼著歌。
門多浪次郎這邊,則是剎住了偷襲的念頭,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無論如何,都料不到王直的軍隊會如此強悍。
而四助四郎則是如之前一般,叼著跟稻草,悠哉地躺在草坪上,好似遠處的戰(zhàn)場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門多浪次郎手下的浪人們,則是有了慌亂的跡象,若不是他臨時砍了好幾人,估計大多數(shù)都打退堂鼓了。
即便王直占優(yōu),門多浪次郎還是沒有放棄襲擊的念頭,在他看來,只有成為大名的家臣,才是真正的前途。
至于在王直手下討生活,暫時的選擇而已,如今有了更好的靠山,門多浪次郎當然不會輕易放棄。
門多浪次郎還是相信島津貴久的戰(zhàn)斗力,這可是近年來比較生猛的大名,即便開始受阻,也會將局面給扳回來。
過了半個時辰,島津貴久的部隊又有了動靜,這一次還是出動上千人,由另一位大將本田三郎統(tǒng)領。
第二輪的對峙,本田三郎并沒有直接進攻,而是按照島津貴久的指令,在臨近親衛(wèi)營前陣之時,開始著手填埋陷馬坑。
島津貴久依舊沒有放棄使用騎兵的想法,而掃平道路,便是為騎兵鋪平進攻的基礎。
見到敵軍的動靜,王有才笑了,這樣的局面,王直事先就已經(jīng)交代過了。
只見王有才一聲號令,親衛(wèi)營全部出動,越過拒馬樁,來到對方跟前,很快就進入百米距離。
依舊是排隊槍斃,依舊是輪番射擊,本田三郎的隊伍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幾輪射擊給擊退。
才只是填平了十來米陷馬坑,本田三郎的武士就損失幾百號人,剩余的五百來人,步上前軍的命運,全部潰敗。
這一次島津貴久沒有再氣急敗壞地亂吼亂叫了,也不急于下令進攻,他靜靜地看了看戰(zhàn)場,嘆了口氣,下令后退幾里地進行修整,明日再戰(zhàn)。
看著敵軍退步,親衛(wèi)營和新軍都陷入歡呼浪潮,不少人都喊起了徽王萬歲的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