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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魘望穿紅樓花凋

第三十一章 水做的泥做的水泥做的

夢魘望穿紅樓花凋 以諾若虛 2169 2019-12-31 05:45:09

  餓。

  丹妮感覺自己餓到頭暈眼花。如果此時眼前出現(xiàn)一盤美食,無論什么,她可能都會狼吞虎咽吧。哦,不對,她有一種奇怪的心理潔癖,導致進食是吃素的。就算是看見別人在自己眼前食葷啖腥,都會身體上感到嚴重不適,惡心不止。

  可是,眼前,這.......這是什么?

  丹妮抬頭一看,一個小丫頭竟然端上來一盤金黃色的雞骨頭。這雞骨頭香氣撲鼻,丹妮內(nèi)心一驚,這個東西竟然這么香!她不理解為什么平時完全不敢拿不是自己食譜內(nèi)的東西能勾起這么大的食欲,顧不上手干不干凈,便拿出一根骨頭塞進嘴里,吮吸骨髓,啃食上面的瘦肉。

  “小姐,這是剛給您溫好的酒?!敝暗男⊙绢^又上前,拿過來一壺酒。

  “哈哈哈哈!好丫頭!咱們今天要好好享受,那些粉頭子們樂,憑什么我就不能樂!吃!真香!”說著又拿起一根骨頭,放入口中,嘎嘣脆地大口嚼了起來。丹妮被自己粗魯無禮的吃相驚呆了。哇塞原來又穿越了嗎?但是這架勢,不像是好人啊。

  端詳著眼前這盤雞骨頭,嘴里仍舊嘎嘣作響,丹妮心里完全明白了。這么吃東西的,只能有一個人,那就是夏金桂。

  臥槽,丹妮心里暗自感慨,這回竟然落到了她的身上,這真是心態(tài)完全崩了。

  夏金桂乃是皇商世家,人稱桂花夏家的獨生女,樣貌俊俏,心中溝壑頗步熙鳳后塵。讀書的時候?qū)@個悍婦簡直厭惡至極,沒想到今天竟然附體到她的身上,身臨其境感受她的人生,天吶,有點吃不消啊。丹妮內(nèi)心暗自感嘆,嘴里仍舊個嘎嘣嘎嘣嚼著雞骨,像是慣性,更像是迷茫。

  想來自己自幼喪父,跟隨母親一路嬌生慣養(yǎng)萬般寵愛,脾氣也不是一般的暴躁。這世界,或許就是如此?

  上帝有時會饒恕罪行,但是從來沒饒恕過白日夢。丹妮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句不知道哪讀來的話。這個世界,人們總是期待善良能有好報,然而,事實并非如此。善良卻什么也不做的人,被坑害的幾率更大一些。而那些主動攫取的人,即使他們犯錯甚至犯下罪行,道德以外,法律未被觸及,仍會被全盤原諒甚至遺忘。

  多么殘酷的世界!

  丹妮似乎突然理解了那句,“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倍窢幷軐W即是如此,只有輸贏,沒有浪靜風平歲月靜好。

  稍一抬眼,卻見一個強壯男子在外屋接過茶杯喝水,似乎剛從外面歸來,小丫頭殷勤服務(wù),那男人順勢摸了一把丫頭的手,丫頭假裝害羞實則輕浮地又打了回去。

  想必這就是薛呆子了,自己才過門沒幾天,嫁妝代了半個家產(chǎn)過來,進門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平時吹得上天的薛家竟然已經(jīng)是個空殼子了。即使這樣,完全不對等的付出的前提下,又打上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寶蟾的主意。這是要把人吃干抹凈啊,好回算計的一家人啊。

  眼前一幕惡心至極,一個人可以對另一個人侵吞到什么程度?如果不加以計謀和對抗,恐怕是被生吞活剝都沒人知道吧。

  封建禮數(shù),丹妮還是讀過一些書的。那是完全赤裸裸的對女性剝削和利用,完全的不對等,卻被這骯臟齷齪的男人視作理所當然。如果是普通弱女子,大概會在那些腐朽的條條框框中郁郁寡歡吧。

  突然間,她明白了那句“尊自己貴為菩薩,視他人穢若糞土的含義了?!?p>  夏金桂是這樣的處事態(tài)度,難道不和薛呆子如出一轍嗎?這不就是薛呆子本人的處事態(tài)度嗎?強搶民女打死人不償命,卻照常上京,一點都不耽誤正常日子,卻???賈雨村那樣的趨炎附勢之徒曲意逢迎,仿佛這一切都再正常不過了。這樣的一派作風,真是狂妄至極,如同禽獸了。

  要么被生吞活剝,要么主動炮制爛熟對手,其間已經(jīng)沒有第三種選擇。

  如果說,女兒是水做的骨頭,清澈干凈,男人是泥做的骨頭,渾濁不堪,那么,與渾濁不堪的男人共舞的女人,便只能是水泥做的骨頭了。既需要女性的外表,又需要一顆忍看山洪暴發(fā)的泥石流心腸。

  丹妮再一抬眼,碰巧又見二人猥瑣互動。心生一計,馬上實行。

  寶蟾是自己調(diào)教出來的丫頭,也是自幼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如今這個輕浮舉動,倒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索性直接給薛呆子一說,答應(yīng)他的好事。

  看來貪得無厭還真是一些人的本性,那個呆子立馬三跪九叩了,得意忘形或許就是說的這樣的情景吧,丹妮忍不住笑了出聲,真是滑稽。

  一切如計劃進行,一個中午正在二人約會的時候,再派了小妾香菱去房間取東西,果然把這個狗東西激怒了,竟然動手毒打了起來。真是禽獸一樣的存在啊。

  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景,丹妮內(nèi)心雖然平靜,但演技還是到位的。跟著哭天抹淚的大聲抱怨,而著雪呆子的敗兒慈母此刻也已經(jīng)聞訊趕來了,原來這個以厚道著稱的薛姨媽是這副面孔。

  只見她假惺惺地咒罵著這個呆霸王兒子,甚至裝出來要動手打的樣子,可惜演技不佳,并沒有實際殺傷效果。既然所謂的封建婦道是綁架人的利器,那何不用這個利器作為武器?

  “我金家?guī)У慕疸y陪嫁一進門就被你們徒了去,如今這有鼻子有眼睛的也不放過,什么都給了你們家,如今你們就是這樣欺負我啊。”說著大哭撒潑。

  那邊薛呆子確實是占了不少便宜,如今卻尷尬地無法還嘴,只能遷怒給弱者,繼續(xù)毒打香菱。這小妾向來溫柔和順,平時聰明伶俐,非常受大家喜歡,不過很可惜,她沒有價值和地位。一點小小的風波,便做了替罪羔羊。

  命,是有價兒的。

  于是善于立牌坊的“合群”薛姨媽要把她賣了,來息事寧人。

  金桂看著眼前這幾個人,心中實在想笑。慈母養(yǎng)大的禽獸,偽善的道德婦女,以及一個二十四小時都在演戲的“大家閨秀”。

  突然她不覺得自己粗鄙了。

  丹妮不覺得這有多粗鄙了。連她自己都大吃一驚。

  真善美,難道真不是放在第一位嗎?

  若論真,只有那呆子還有幾分真,只不過真的更加靠近動物屬性。這樣的一干人,誰有資格鄙視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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