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睜著眼,直到天明。
陽光透過窗簾,她感覺自己死而復(fù)活一般。她知道客廳里,昨天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爭,并且自己決定了“袖手旁觀”?;蛟S這是今后許許多多個此刻的開始,但是,如果自己不做任何改變和選擇,也許只能像從前,被淪陷和利用得更無節(jié)制。
她梳洗干凈穿好衣服背上書包,早早起身經(jīng)過狼藉的空無一人的客廳,便出門上學(xué)了。
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她決定選擇性失憶。
然而現(xiàn)實沒那么容易應(yīng)對,再這樣一個不同尋常卻又無限重復(fù)的早晨,沒有了往日由于自己參加表演而完成的劇情,語言施暴者失去了不可言說的保護(hù),變成了肉體施暴者的被害人,丹妮的處境容不得自己樂觀。
客廳無人。她的生活費剛剛用完。本來便身無分文,每月精打細(xì)算度日的丹妮,現(xiàn)在真的變成了兩手空空。
到了學(xué)校,全身乏力,不知道自己的力氣都用在了哪里,感覺整個世界像是一場幻覺。
“哎,中午吃點啥?”孟幻用手肘一推丹妮,這是她最關(guān)注的話題。
丹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書包拿到腿上,左翻右翻,摸到了兩枚一塊錢硬幣。她的手在書包里,摸著硬幣,沒有拿出來。
“啊.....我最近都不怎么餓的.....”說著,肚子已經(jīng)咕咕叫。
“什么情況啊,你這叫不怎么餓呀……”孟幻疑惑地看著她。丹妮沒在回答。
食堂,兩人悠哉悠哉,挑選食物。雖然是一個小小的高中食堂,里面卻因為各種承包和競爭而有了多種誘人選擇。
“我想吃一個米線。”孟幻一指米線小鋪,“咱們?nèi)グ??!?p> 丹妮看著米線小鋪,身體差點被孟幻拽倒,“啊,你去吧。我今天想吃方便面?!?p> 說著便自己來到了自助微波爐前。把剛剛從便利店買的方便面放進(jìn)碗里。
“呀!”被突然出現(xiàn)在桌子對面的夢幻嚇了一跳,只見她用一個專業(yè)的鉤子把砂鍋米線端了過來?!斑@個還能端出來嗎?”丹妮驚訝地問。
“能啊,我這不就拿過來了嘛。不過你得當(dāng)著我,別讓老板看見。”孟幻說著,換了一個方向。
“你干嘛端出來啊,這個這么燙,萬一灑了怎么辦。”丹妮嚇壞了,她感覺這滾燙的米線就像是顆不定時炸彈。
“哎呀,哪來那么多萬一,再說了人家不就是為了和你坐在一起吃嘛?!闭f著又遞過來一只小碗,熱騰騰的米線,里面配料豐富,比起丹妮面前的方便面,讓人有食欲多了。
“來吧,一起吃?!泵匣谜f著,用勺子撈出一份,蔬菜魚丸面搭配均衡。
“我已經(jīng)有方便面了?!钡つ萃妻o。
“啊,這個東西沒有營養(yǎng),吃了長不高的?!泵匣靡槐菊?jīng)地說道。
丹妮只好接過孟幻遞過來的碗,加上早上沒吃飯,已經(jīng)餓到不行,兩人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食堂人越來越多,身邊也坐了兩個人,丹妮并沒有在意,本來就是空著的位置,坐過來人很正常,她已經(jīng)等不及大口吃著孟幻的米線。
“就這么愛吃米線嗎。”一個熟悉的聲音。抬頭發(fā)現(xiàn)孟幻早已一改大大咧咧的作風(fēng),做作地擺出了淑女姿態(tài)。
丹妮這次旁邊側(cè)著抬頭,原來是林澤軒。
“咱們學(xué)校的女生果然總是很餓。”說著看著對面的男生。這讓他想起初次見面的時候,為了盡快跑到食堂而撞到自己身上的丹妮。
丹妮聽著,慢慢放下筷子,突然被人這么圍著觀察吃相,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我的餐盤還沒動,你想吃什么可以先來夾走?!绷譂绍帉Φつ菡f。
對面的帥哥和孟幻面面相覷,“哦?”起哄般看著丹妮。
“誰要吃你的餐盤了?!钡つ菡f著竟然臉紅了,本來狼吞虎咽的她竟然一時間不想吃飯了。
“不吃算了,只是看你剛才的樣子,以為你很餓呢?!绷譂绍幷f了一句,“那我開始吃了?!闭f著拿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吃了起來。對面的男生和孟幻也吃了起來。
“哇,這米線我最喜歡了!好香!”孟幻邊說邊吃了一大口,丹妮這邊卻突然一點食欲都沒有了。不知道為什么,剛剛還打算三口兩口狼吞虎咽結(jié)束戰(zhàn)斗,現(xiàn)在突然一點都不餓了。斜著眼睛看了看林澤軒,不緊不慢,看不出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眼前的食物,好像吃飯是一種慣例一樣,并沒有什么感覺。
“怎么突然不吃了?”林澤軒也似乎發(fā)現(xiàn)了丹妮在觀察自己,好奇地問道。“是不是我們兩個突然這樣坐在這里影響你們食欲了?”林澤軒有禮貌地問,似乎非常體貼。
“啊,沒......沒有?!钡つ菡f著象征性地拿起手中的筷子,夾了一根豆芽往嘴里送。實際上她寧愿此刻馬上回到教室。這感覺太奇怪了。
或許是丹妮的拘謹(jǐn),林澤軒也有所察覺,他也慢慢放下了筷子。“我吃飽了?!闭f著端起餐盤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北汶x開了。
“哎,真的假的啊你?!笔O履莻€陪同他的男生一面懵,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情況,怎么吃一口就飽了,于是悶聲不坑,三口兩口吃完也打了聲招呼便走了。
“哎,走了哎……”孟幻悵然所失,別桌女生投來好奇的眼光?!斑@么激動的時刻就被你提早結(jié)束了啊?!?p> “什么?”丹妮像是不明白孟幻的意思。
“他一定是看你緊張的樣子,才先走了。真是個有教養(yǎng)的人啊?!泵匣谜f著,花癡地笑了起來。
“誰緊張了?”丹妮還在吃豆芽,一邊無力反駁,卻早已食欲全無。
“還不承認(rèn)啊哈哈,剛剛那一幕真是任誰都坐不下去了。你這個沒出息的啊,多少人夢寐以求呢,怎么到你這里就變得如此尷尬了?!钡つ萋犞匣谜f的,似乎也不無道理。
“我吃飽了?!闭f著也端起餐盤走了。
“今天這是集體厭食嗎?你們這樣我都不想吃飯了。”說著放下手中的筷子,也端起餐盤,跟著丹妮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