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月是相府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做事麻利又有自小陪著姑娘長大的情誼,在府里混的衣裳首飾,胭脂水粉,自是樣樣不缺的。
府里丫鬟侍衛(wèi)個個都是年輕鮮活的年紀。
嬌艷丫鬟與年輕侍衛(wèi),處的久了,自然會漸漸生出些不同的情愫。
這日除夕,照著往年的慣例,少爺小姐和各房的夫人都該前往正房夫人房里用膳守歲。
主子們都聚在一房里,各個院子里頭的侍衛(wèi)自然也就躲懶休息一天。
唏月本來要侍奉著大姑娘用年夜飯的,但是她不大想去,便說自己感了風寒,托病不去。
讓自己的好姐妹香蘭頂了自己的班。
大姑娘柳清禾,芳齡二十,黃花大閨女一個,打娘胎里就住在府里頭。
也就是還未曾婚配的意思,倒也不是嫁不出,人家堂堂相府嫡女,對琴棋書畫頗為上心,樣貌也不錯。
如此有權(quán)有才又有相貌,按理說說媒的人定當踏破門檻,好早早讓這支名花有主。
可人家就是不愿,而且很有態(tài)度的表明自己,今生唯一人不嫁。
人人都說大姑娘得了癔癥,因為她要嫁的那人是個說書先生,還是個瘸腿的殘廢。
大元一向重武輕文,但隨著君主的歷代更迭,到了先帝通德皇帝時,文武地位已然顛倒。
但人們思想根深蒂固,怎能說改就改。
直至如今,還是有更多人崇尚孔武之美。
對于文人,面上恭敬著,大都還是瞧不上的。
唏月對這個溫純的主子,其實打心底看不起。
她直接略過了那張桌子,上頭放滿了大姑娘剛剛派人送來的藥材。
到了那張對窗的妝鏡桌前坐下。
因為除夕的緣故,府里頭給下人都發(fā)了顏色鮮艷的衣裳,胭脂水粉,釵環(huán)頭飾也都是京都里頭的時興樣式。
衣裳早已換好,拉開抽屜,取了個有些鼓鼓囊囊的用白布包,揣好。
唏月生的不差,稍一打扮,添了些許顏色。
當真是杏眼丹唇,眼波盈盈。
與鏡旁放的那株水仙一比,竟有幾分人比花嬌的味道。
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唏月望著鏡中的自己,喜滋滋的勾起了嘴角。
大元朝律法嚴謹完備,其中有一點便是不準宮人私相授受,宮中如此,那這些大小家府更是如此。
宮規(guī)森嚴,出了這等子事,還會當眾懲治,以儆效尤。
而大小家府一般就靜悄悄的把事辦了,省的事情傳出去給哪個仇家留了把柄,哪天東窗事發(fā),不可收拾。
畢竟,京都就在天子腳下,各家勢力盤根錯節(jié),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誰閑著沒事想因為一個下人的事,惹麻煩呢。
夜間妝點,必是要外出有謀。
“砰”
一身巨響。
唏月手一抖,胭脂抖到了眼角,紅艷艷的一小點,像是猛然綻放的一朵花。
唏月伸手抹去,暗笑自己今日倒是過分緊張了。
窗外,不遠處皇城上空。
一朵碩大的鎏金煙花,預示著新年的到來。
仿佛一聲令下,一時間,京都上空陡然綻放一片,火樹銀花,亮如白晝。
唏月因為是大姑娘身邊的人,住的是一人的小偏房。
就在院子后門旁邊。
從后門繞出去,就是一條僻靜的小石子路。
平日里頭嫡夫人院子的后門都有侍衛(wèi)守著的,今日門口空蕩蕩的。
唏月很是容易的就混出了院子。
沿著石子路一直走,繞到小花園后頭,是一片小林子,有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一直延伸到小林子后頭,那是一片湖。
湖面結(jié)冰了,但還是被滿城煙花映的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色彩淋漓,姹紫嫣紅。
唏月出神的盯著看了一會兒。
漸漸響聲減弱,湖面漆黑一片,深不可測。
心里有些犯怵,唏月想后退幾步。
正想著,一股溫熱的氣息,暖洋洋的掃過后頸。
心中雀躍著,微勾著脖頸,想著讓那片白皙露的更大些。
于是那股氣息也攀的更近,直接噴在那片嬌嫩敏感的肌膚,癢的她輕笑一聲,縮了纖細的脖頸。
她嬌嗔著閉眼轉(zhuǎn)身,順勢將手臂勾了上去。
“冤家!怎么才來!”